十八般若陣！
將一個烈日當空照的白天，變成了一個夜深人靜、風黑月高的夜晚。
這個大陣，雖然沒有直接向楚陽發起攻擊，但它的攻擊又無處不在，無時不存。
這是給蘇夢月創造了一方天時地利的空間，是比蘇夢月自己祭出洞天更厲害的存在。
不僅如此，還能加大蘇夢月的攻擊。
柔柔的月光閃耀出來，就像沐浴一般，好舒服。
楚陽鼻子裡都不由哼了一聲，他那如火如雷的狂暴攻擊，也緩了下來，慢了下來，甚至是溫柔了下來。
他彷彿看到了一棵柳樹，有月兒爬上柳梢，樹下有一女子席地而坐，手捧著一卷風，四周有花瓣，輕風送樂……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引入嚮往，讓人止不住沉浸在其中。
而每沉浸一點，不管是血肉之身，還是意識，都會被月光給淨化掉。
十八般若陣名為十八，實際上八男八女加上蘇夢月，也只十七。
這第十八，就是入陣的人。
可以是一個，也可以是兩個、三個，甚至數十上百個。
只要入陣的，都是第十八。
現在，楚陽就正在變成般陣的第十八個存在。
月亮越升越高，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相應的，黑夜越來越暗。
燈熄滅了。
琴聲消失了。
風也慢慢停止。
雞也不鳴了，狗也不叫了。
人，該睡覺了。
而楚陽只要睡下，或者說被睡意侵襲，那他也要被淨化！
所有的存在，都在往黑夜更深處進行。
天越黑，月越亮，攻擊就越兇。
蘇夢月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她的這一幕，已經到了子時，最最夜深的時候，規則幾乎是無存不在。
按理說，楚陽應該躺下，或者睡著才對。
但他的眼睛去睜得大大。
雖然很安靜，卻沒有躺下的半點趨勢。
而且，給蘇夢月一種詭異感覺的是，楚陽的存在越來越淡，彷彿他不是第十八，而是般若陣的一部分。
“他融入了陣？”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蘇夢月全然不敢相信，因為做為她對手的楚陽，要想成為十八般若陣的唯一方法，就是死去。
而不是現在這樣，和她的那些手下一樣。
資料上說，楚陽能隨手破陣，再將陣法佔為己有，變成自己的。
可她的十八般若陣，並不僅僅是一個陣法那麼簡單。
它是靈階！
它還是洞天！
還與她的規則相融！
是脫離了這個原有大陸的異度天地！
楚陽怎麼破？怎麼改？
如同那位被萬靈佔據了身子的神秘人一樣，她也知道和楚陽拼殺，最好是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麻煩。
蘇夢月直接下了決定，黑夜快快演繹，感覺過了很久，實際上也就是轉瞬之間的事兒。
公雞打鳴了。
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
而雞鳴，意味著黎明就要來了。
當日出東方之時，月亮就當消散，但是，在黎明來臨之前的那一刻，卻是黑夜最濃最濃，月亮攻擊最兇最兇的時候。
來了！
滿地的月光爆炸了！
剎那之間，似乎有千萬輪月亮，一起湧入楚陽的身體。
砰砰砰砰砰……
楚陽身子爆炸了，噴出了無數根血箭，鮮血還染在了月色上面。
蘇夢月看到，不喜反憂。
在月光淨化之下，楚陽不應該濺血，而是應該直接重度昏迷，鮮血當初淨化掉，骨肉、靈魂、意識，都應該被淨化。
哪怕楚陽與常人不一般，非常厲害，他死不了，卻也不會傷得這麼輕才是。
有問題！
楚陽身上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且是殺手鐧。
“該死的。”
蘇夢月沒時間想下去了，她發現染在月色上面的鮮血，竟然淨化不掉，也擦拭不掉。
皎潔的月，在變成血月。
這是個天大的麻煩！
且楚陽的鮮血，還沿著月色，沿著規則，往十八般若陣裡面擴散。
他的鮮血，到底有何不同？
蘇夢月不知道，卻不敢將十八般若陣再維持下去，否則十八般若陣，就要變成十八血般若陣。
可就在她要撤掉陣法的那一刻，楚陽開口說道：“繼續，不要停，停我就打死你。”
“……”
蘇夢月無語了，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第十八個存在。
入她般若陣的，哪個不是拼了命的要出去。
楚陽倒好，讓她繼承。
不過，她也清楚，楚陽是在拿她，拿她的般若陣當磨刀石。
她自然不會答應。
蘇夢月說道：“天就要亮了，月也要落了，我想繼續都繼續不下去。”
“那就換個姿勢，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
確實可以再來，但真當他們不用消耗能量，想佈陣就佈陣，想歷經黑夜就歷經黑夜？
“這一次，我允許你們吞服我的丹藥。”
“你的丹藥？”
“恩，就在你們的儲物環當中。”
無恥！
這是蘇夢月此刻能想到的唯一詞語。
比起他知道的九百年前的那位楚陽，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九百年前的他，從不會做下如此行徑，做事從來都是堂堂正正。
很多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洞庭湖蘇家還是留下了不少的資料，她是讀著那些字長大的。
越是這麼想，蘇夢月就越是認為楚陽不配叫這個名字！
“那些不是你的。”
“從你叫下我的那一刻，你們儲物環裡面的東西，就全都是我的！哦，還要包括你們的命！”
蘇夢月眯了一下眼睛，“既然你還想再來一次，那我就如你所願，這一次，我會讓你敗！”
當即，蘇夢月吞服了丹藥，其他人同樣服下丹藥，天階的、靈階的都有。
洞庭湖蘇家，就是這麼財大氣粗。
她蘇夢月，地位就是那麼重要。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蘇夢月枯竭的能量就變得充盈，哪怕是萎靡的精神，也變得極為有活力。
完全可以說，比他們之前相遇的時候，還要好。
十八般若陣再次運轉。
這一次，不再是黑夜。
因為染了血的十八般若陣，是在逆行運轉！
出現在眼前的，是白天。
天上有煌煌太陽，光芒有萬萬丈，氣息如同熱浪……
好白的白天。
而白天，不該有月，就算有，月亮的威力也應該很弱。
但在蘇夢月這裡，這個邏輯不成立。
白日月現！
其威力，比先前黎明來臨前那一刻的黑夜，還要強。
且越來越強。
楚陽呢，那是喜笑顏開。
“不愧是蘇家天驕，你這麼優秀，我都有點捨不得殺你了！蘇夢月，這樣，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可以讓你們都活著。”
“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蘇夢月聲音冰冷，很明顯她說的滿意，不是楚陽的那個滿意，她化成的月，越來越亮。
亮到蓋過了太陽的光芒。
這叫喧賓得主。
更叫日月巔倒。
恰恰就是這個巔倒，讓月光的淨化威力，變得兇猛狂暴。
之前是月光如水。
現在就是餓極了的狼，下山的猛虎，發狂的神龍！
那麼暴躁，那麼兇殘。
還那麼要命。
楚陽身上受的傷，更重了，骨頭都在裂。
可他嘴角的笑容，卻更濃。
因為這樣的月光，讓他的月華異水，變得更強。
月華異水，傳說中就是從月光中傾瀉下來的水，在月亮的環境下，月華異水的威力都要強上許多。
所以，在發現蘇夢月溝通的是明月星魂，他才不依不饒要和蘇夢月將戰鬥進行到底。
之前的月光根本沒有淨化掉他，只是讓月華異水越來越強，最後的濺血，也是在煉化月華異水導致。
此時此刻，狂暴的月光，讓月華異水也沸騰起來，而每一次的沸騰，都讓月華異水的品階在提升，他的實力在增加。
這還不是全部。
有螞蟻星魂的他，還在煉化月光本身。
他要為滄海，再添一種真元。
這會兒，滄海當中，已經有了月光的地盤，雖然只有拳頭大，看起來也很柔弱，卻就那麼存在著，為山海披上一層月光。
至於楚陽受的傷，經歷的痛，於楚陽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為了殺到洛離面前問個明白，再痛再傷，也義無反顧。
“噗……”
蘇夢月吐血了，逆轉十八般若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需要付出代價，可以說每一秒，她都在經歷著反噬。
最開始，她想著憑藉強大的攻擊，打倒楚陽。
可是，楚陽堅如磐石。
打不倒。
而她，卻是撐不住了。
再撐下去，她就要爆了，哪怕不會當場死亡，她的洞天、規則都會大受影響，而她的十六個手下，必死無疑。
於是，她要撤陣。
可就在這時，楚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燃燒你的生命精血，堅持十息！”
“憑什麼？”
蘇夢月很不服，她是他的敵人，不是她的丫環。
憑什麼他說的，她就要聽？
楚陽笑道：“這是在幫你！逆行的路，不好走，但要走出去了，那將是一片更大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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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信？”
蘇夢月都感覺自己到了爆炸的邊緣，楚陽說道：“好吧，咱們還是來威脅吧！給老子堅持十息時間，否則，你這一生都將得不到自由！相信我，我能夠做到的！”
“蘇家的人，不是你想惹就能惹的，也不是你想禁錮就能禁錮得住的！”
“我本來應該說，先斬了蘇牧武，你就沒有了底氣，但這樣說，你肯定不信！
那就換個簡單點的，我把你變成楚姓！
你還能得自由？”
楚陽一說，蘇夢月怔住，繼而大罵，“下流、卑鄙！你根本不配……你……”
罵歸罵，蘇夢月卻燃起了生命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