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白玉樓，還是低了下來，跟之前的劍縱行、趙百一樣，也是不要面子的求救。
然而，天外飛劍沒有半分動靜，也無聲音發出來。
只有白玉樓身上的血花在不停的綻放，彷彿春天到了，百花盛開一樣，不過開的花都是紅色的。
白玉樓心慌，“仙尊在上，你真的放棄我了？我還能做很多事的，那些所謂的神，我也誅了不少，我還能繼續誅下去的。”
楚陽笑道：“白玉樓，從你背叛大楚的那一天起，你就註定了要被放棄。因為你身上有關大楚的烙印太深了，不管你如何努力做事，都洗不掉。
不過，你也多活了九百多年，雖然活得像老鼠一樣不見天日，但你終歸是活著的。今天才死，也夠了！”
哪裡夠？
根本不可能夠！
他還要活！
他捨棄了那麼多的東西，名聲、尊嚴都讓人踩進泥濘，就為了更好的活下去，結果像狗一樣活到現在，卻是被人拋棄。
都說是過河拆橋，狡兔死，良弓藏，可他還沒有過河，也沒有將殺死狡兔，就這樣便要死了，白玉樓心裡滿滿的不甘。
“仙尊，我跟了你這麼久，也知道很多東西的，你真的要讓我說出來嗎？”了白玉樓其實不敢說，就是想刺激一下，威脅一下。
楚陽搖頭說道：“白玉樓，看看你現在活成什麼樣子了！九百年前，好歹也是大楚一上將，魔族地盤上，聽你名字，無不聞風喪膽，你說的話，那些魔族誰也不遵？
你要跺一下腳，整個魔族大地都要抖三抖。而此刻，你連威脅別人，都要帶尊稱。
與其說是威脅，你那樣子還不如說是搖尾乞憐。如果你付出這麼多之後，能夠活下來，那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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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你又活不下來！想死的，活了。拼命想活的，卻死了。白玉樓，何必呢？”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白玉樓惱羞成怒，楚陽還真是有資格說他，但楚陽沒有去細說，只用可憐的眼光看著他，“白玉樓，你相不相信，就算我現在停手，那個女人也必殺你。”
“我不信。”
九百年的鮮血和汗水，還有各種忍氣吞聲，他怎麼可能信？
“好吧，看在你曾經為大楚流過血的份上，我給你這個機會！”楚陽收手，不再殺白玉樓。
白玉樓身上不再冒血花，他松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天上那柄劍，天外飛劍一個翻身。
當即，一道劍光，直斬白玉樓。
刷！
白玉樓的血肉，就像冰雪遇見了熾熱的岩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看白玉樓骨頭都要碎，他的身上忽然爆出一道紅芒，擋住了天外飛劍剩下的威力。
他沒有死。
但他的心，已經涼了，跟死沒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非得要讓我去死？”
天外飛劍的回答，又是一斬。
白玉樓仍然用紅芒抵擋，可紅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很顯然，長此下去，紅芒是保不住白玉樓性命的。
“我不服。”
白玉樓厲喝出聲，楚陽淡淡說道：“你有什麼不服的？想想被你殺掉的大楚人，如果單純是敵我雙方的殺，那也就算了。
若你利用自己的身份，引大楚人來誘殺的話，他們才是真正的不服不甘！而你現在還在用大楚的骨魂之光保命！
至於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殺你，顯然是你知道得太多了！剛才還出聲威脅了她！
人家都是仙尊了，你一條狗，還威脅主人，人家不要面子的嗎？不殺你殺誰？
你那個位置，你要做的事，有的是人可以勝任。也許不僅是人，魔啊妖啊，或者其他的存在，也能勝任。
還有一點，她殺了你，才有機會殺掉我的，要不然，我一直將劍禁錮住，她空有一身力量，也發揮不出半點能力。
哪怕她還可以隔空施展手段也沒有用！星武大陸是她掌控，可這片大陸的命運，還真不是她能夠掌握的。
所以，你明白了嗎？到了此時此刻，你已經必死無疑了！好好的享受，最後的時光吧！”
白玉樓不想就此認命，盯著楚陽冷聲喝道：“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讓我說出那些秘密嗎？”
“秘密？只要我夠強，有什麼東西在我面前能夠成為秘密？那個時代？你口中的神？那個女人為何殺我楚陽大帝？
還是說，妖族又在布什麼局？誰又在毀星武大陸？為什麼要毀？是星武大陸有重寶？還是某些人的惡趣味，星武大陸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牢籠？
再或者，九百年前的天外隕星為什麼偏偏往星武大陸撞來？那頭霸主級妖獸為何落在雲夢澤？
很多很多，我實力不夠強，知道了又有何用？我實力強了，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何況，以我現在的命術，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包括逆龍劍上面的命運軌跡，白玉樓，你想不想聽一聽？”
楚陽的一連串疑問，讓白玉樓徹底涼涼，裡面有一些東西是他都沒有想過的，而楚陽既然能問出來，顯然是知道了什麼。
“楚陽，我可以重歸大楚嗎？我可以將功補過！”
“不可以。”
楚陽說得堅定無比，“你要重回大楚，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大楚人，他們在九泉之下，會不得安寧的，他們的冤魂也將無處可說。
只要你死掉，才能稍稍告慰一下他們的在天之靈。所以，你還是去死的好！死的越慘越好！”
白玉樓閉上那只剩下骨頭的眼眶，他一萬個沒有想到，今天來到東域會把小命都丟掉。
還是死在天外飛劍手中，這張大底牌，他是用來殺楚陽的啊，結果卻是殺了他自己。
等等。
洛離把這張底牌交給他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註定，什麼時候他用出來，什麼時候就是死的死期。
也就是說，他只是這柄劍的引線。
點燃後，他就要死。
可是，他死了，引線沒了，這天外飛劍又如何繼續？
“難不成……”
白玉樓想到一個可能，立馬大喝道：“洛離，你好狠的心，所有人在你眼裡都是棋子嗎？”
楚陽笑道：“白玉樓，你這話不是很可笑嗎？當你背叛大楚，忠誠於他的時候，不就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嗎？
你還是多活了九百年的棋子？早該到了可以犧牲的時候，想一想，連我們楚陽大帝在她眼裡都是棋子，都是可以犧牲的，你又算什麼東西？
紅芒沒了，你該死了。”
“你也會死！天外飛劍的最後殺招，絕對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你能夠抵擋的，你必死無疑。”
“從你來的時候，你就在說這句話，說到現在，你還在說這句話，有用嗎？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再說了，這最後殺招不就是自爆嗎？我正等著它自爆呢！因為斬到現在，它已經不能再助我開闢經脈！
也許這一次的自爆，能讓我將經脈開闢到四十九條！那時，我會謝謝你用命來幫我完成這一次的開闢。”
“四十九條？”
白玉樓微微有些吃驚，楚陽笑道：“是四十九條啊，怎麼了？很多嗎？我覺得不多啊！上一次，我還開闢了一百零八條呢！”
“一百零八條！”
這下子，不僅白玉樓，在場之人全都震驚了，一百多條經脈，這是人能開出來的？
天外飛劍自爆的威力，讓他用來開闢經脈，那他的經脈是什麼樣的存在？
難以想象。
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很強很強，要不然，怎能以區區百川境修為就可以鎮壓四方？
其實，他們放開所有的聯想去猜，也猜不到楚陽到現在為止，所開闢的經脈全部都是可以移動的。
更是想不到每條經脈上面都有著紋路，被楚陽稱之為百川紋。
不過，開闢到現在，楚陽已經發現這些百川紋聯合在一起，似乎是一副完整的存在，還蘊含著某種奧秘。
他相信，等開闢到第四十九條經脈，便可以見之一二。
白玉樓渾身在顫慄，他本想著用天外飛劍的最後殺招，換一條生路，結果楚陽直接猜了出來。
他所有的憑仗都沒了，天外飛劍又斬了下來。楚陽說道：“你還是可以拼一下的，用你的命，拼一下，看看能不能拼出奇蹟來。”
“你是想讓我再消耗一點天外飛劍的能量吧？”
“你真的想多了。”
白玉樓忽然一笑，滿是骨頭的臉，笑得極其難看，“楚陽，我感覺你不是白馬城楚陽這麼簡單，也不止是大楚繼道者那般，你還有大來頭。
其實，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可惜，你不會是真正的他！你現在很囂張，可九百年前的戰神楚陽，比你囂張得多，他都會死，你覺得你怎麼活？”
“用命活。”
楚陽知道白玉樓說的那個人是誰，畢竟白玉樓是跟過他的，哪怕他現在有所改變，但說話做事，多多少少還是有痕跡的。
也許，這也是天外飛劍要殺白玉樓的原因，洛離那個女人想看更多的東西出來。
白玉樓又道：“如果你真能活下去，那就要卑鄙一點，不要那麼講原則！九百年了，好久沒有拼過命了。九百年前沒有拼那一回，如今無路可走，我就拼上一拼！天上白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