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地氣
潘小龍皺眉，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不成吧？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不拜師怎麼跟你學本事啊？你也不會好好兒教我啊。”
潘大河斥道：“臭小子怎麼說話吶？”
徐四說道：“沒事兒，他說得沒毛病。”
轉而又對潘小龍說道：“這叫考察期，單位用人還有個實習期吶，我憑啥直接就收你做徒弟？我得知道你有沒有天分，有沒有資格做我徒弟。”
潘小龍眨巴了兩下眼睛，又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那行，不過……四叔，你可得好好兒教我。”
徐四笑了笑，說道：“怎麼教你是我的事兒，你就不用操這閒心了。”
第二天睡醒了起來，徐四對王樹林說道：“走吧，咱們進山。”
王樹林一臉茫然地看著徐四問道：“進山幹什麼？”
山伢子想笑，憋住了。
徐四答道：“你昨天晚上說要帶我去看山裡最美的風景兒，你咋又忘了？”
王樹林皺眉，想了一會兒才問道：“我說過嗎？我為什麼要帶你去看風景兒啊？你是開飯館兒的，又不是畫畫兒的。”
山伢子看徐四，王樹林說得有道理，這人雖然不記事兒，可一點兒都不傻，嘴還挺能說。
徐四答道：“就因為我是開飯館兒的，還是在這個鎮子土生土長的，所以我不相信你說的風景有那麼美，你跟我打賭說一定會讓我驚豔到，所以才要帶我進山。”
“哦……”王樹林恍然說道：“對對對，咱們走吧，我一定得讓你看看！”
山伢子皺眉，四叔應該是在扯謊，可為什麼把本來沒有的事兒，說成了真的吶？但是當著王樹林的面兒，山伢子也不好問，只能跟著出門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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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四讓山伢子騎腳踏車，他自己騎摩托帶著王樹林，雖然走不太快，但也比走路要快得多。
下半晌兒到了山伢子家，把摩托和腳踏車都放在山伢子家，三人徒步進山。
王樹林在前面領路，走了兩個多小時還不停腳兒，山伢子看徐四，徐四說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他靈慧魄丟了，不相信或是不感興趣的事兒他聽了也記不住。”
山伢子先問：“師父，你咋能把事兒說得跟真的似的？”
徐四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答道：“這就叫投其所好，鬼魂有執念，人也一樣，本來鬼就是人死後變的。他的執念就是畫風景，我不承認風景好，他當然受不了，就好比要是有人當面兒跟我說，說我做的飯不好吃，我就算不急眼，心裡也會罵娘。”
“哦……”山伢子若有所悟，問道：“師父，那他這一路都不帶打磕巴兒地往前走，也是因為他對風景的執念，所以才記得路對吧？”
徐四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山伢子的頭，答道：“對。”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太陽都已經落到山尖兒上了，山伢子忍不住說道：“我生在山邊邊上，都沒走進來這麼遠過，他就不怕碰上狼蟲虎豹啥的？”
徐四答道：“要不怎麼說是執念吶。”
又走了一會兒，王樹林停住腳，伸手指著前方，語調上揚地說道：“你們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片天然形成的空地，樹木在四周圍成了屏障，對著三人的這面有一個開口兒，開口兒的上方，兩棵大樹的枝條交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拱門。
而空地裡開著五色鮮花，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落下來，照得那片空地猶如幻境一樣。
山伢子脫口問道：“這麼冷的天兒，開這麼多花兒，王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王樹林愣了，呆呆地看著那片空地，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地說道：“是啊，這麼冷的天氣，為什麼會開著這麼多鮮豔的花吶？”
徐四說道：“凡是有生命和靈性的東西，都跟地氣有關係，這裡的地氣極旺，倒像是個能出影魅的地方。”
王樹林傻愣愣地看著徐四問道：“影魅？你說影魅？”
徐四看著他問道：“你知道影魅？”
王樹林點頭，答道：“我知道一點兒，我不光是畫風景，還畫一些神怪人物，我在網上查的資料，影魅這種精怪很難生成，因為需要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而且即使生成了，也是朝生暮死，因為它生來孤獨，生命又極其短暫，所以它會吸引活人的陽魄做伴。”
山伢子皺眉，王樹林怎麼好像突然又明白了？
徐四掏出八卦鏡，開始緩緩地從左往右照。
山伢子突然醒悟，低聲問道：“師父，是不是因為他的靈慧魄在附近，所以他又好像明白了？”
徐四笑著點頭，天分這種東西真是奇妙，明明山伢子是個實心眼兒的老實頭，而且從來沒有接觸過陰陽之事，雖然看過幾天跟陰陽有關的書，但絕不會只因為看了幾天書，就能聯想到這麼多事情。
徐四答道：“對，他的靈慧魄應該就在附近，你仔細看，看能不能找到。”
“嗯！”山伢子用力點頭，目光跟著八卦鏡一絲不錯地移動。
王樹林皺緊了眉頭，覺得這兩人有病！
徐四問山伢子：“看到了什麼？”
山伢子答道：“像夏天地上曬熱了以後冒的那種熱氣，挺虛的，看不真亮兒。”
徐四說道：“那就是地氣，從好到壞分五個檔次，每個檔次都有不同的顏色，紫的最好，下來是黃，再下來是白，然後是灰，最差的是黑。”
聽徐四這樣說，王樹林也仔細看，但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什麼氣，心裡還是覺得這兩人有病。
山伢子認真地看了一會兒，說道：“師父，這地氣……是白的？”
徐四搖頭，說道：“不對，再看。”
山伢子又看了一會兒，說道：“黃的？”
徐四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問我啊？”
山伢子抬手撓了撓頭，說道：“黃的，很淺的那種黃，像小雞拉稀那種色兒。”
徐四說道：“你的眼力還不行，還得練，不過你啥也不會，能看到就不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