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做自己
第二天，潘小龍睡過了，直到劉大洋打來電話，才把他吵醒。
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也不在意上課遲到或是缺勤，掛了電話還想再眯一會兒，猛然醒悟過來，梓航吶？怎麼沒叫他？
潘小龍撲稜坐起來，喚道：“媳婦兒？媳婦兒！”
沒有回應，潘小龍打趙梓航的手機，但沒有接聽，又打山伢子手機，關機！
潘小龍瞬間想歪了，又打霍曉熒的手機，吼道：“梓航吶？山伢子吶？山伢子的手機為啥關機了？”
霍曉熒平淡地說道：“梓航昨天晚上被鬼給綁架了，要挾伢子在三天內做五十把砍刀燒給他們，昨天我們去扎紙店，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所以就沒叫你。我怕你今天一睡醒就給伢子打電話，所以把伢子的手機關了。”
頓了一下，霍曉熒用異樣的語氣問道：“潘小龍，你在想什麼？髒心爛肺！就算你不信伢子，也不信梓航嗎？梓航要是那麼輕浮，也不會答應嫁給你了。”
潘小龍皺眉，霍曉熒直接掛了電話。潘小龍又打，但是霍曉熒不接了。
潘小龍坐在床上沉思，他太自卑了，但也不能完全怪他，事實證明，每個見過山伢子的女孩兒，都會喜歡山伢子，他只是忽略了一點，梓航已經跟他結婚了。
活在別人的陰影裡，真的很難受，其實自己的情商和智商都不低，只是一牽扯到山伢子，就自亂陣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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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得對，山伢子從來不跟別人比，也不在意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他，跟霍曉熒也好，跟古芊芊也好，都是實心實意地為人處事，最後水到渠成，山伢子從來不曾刻意地要求過什麼，即使對霍曉熒死纏爛打，也是本著一份真情實意，半點不摻雜別的什麼情緒。
昨天在辦公室，徐四這樣說：“我知道，伢子是你的夢魘，但你不要跟他比，因為就算你傾盡一生的時間和精力，也只會被他越甩越遠。我建議你把伢子當成一個榜樣，向他學習，不管是什麼事，都向他學習。”
潘小龍記得自己反問：“那我還有自己嗎？”
徐四也反問他：“什麼是自己？”
徐四說，人是組成社會的最小個體，無論你多麼強大，都需要倚靠其他人，因為你不是能夠造物的神，就算是神，也要倚靠天地萬物的靈氣，甚至是人的供奉和信仰。
做自己，是一個很抽象、很模糊的概念。大道無為，萬法歸宗，往往需要先放棄自己，才能找到自己。不要為了做自己，而去刻意地改變自己。
昨天，潘小龍覺得師父的話像繞口令，可今天，他突然明白，為了跟山伢子爭競，他早就不是他自己了。
曾經的他，熱情、細膩，會察言觀色，能洞悉人心，可是當山伢子也有了這些能力之後，他刻意地往反方向走，變得自私、傲慢、自以為是。
就好像霍曉熒對山伢子忠貞不渝，他不去想山伢子為霍曉熒做過多少事，只想著山伢子先認識霍曉熒。
就好像古芊芊、夏歆雨、龔鈺丹，他不想著山伢子付出了多少，只想著山伢子是火行石宿主。
就好像黃老把一切都留給了山伢子，他不去想黃老為什麼這麼做，而只是想如果他能見到黃老，他也有機會得到黃老的青睞。
就好像趙梓航不接電話，山伢子關機，他不想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只想到趙梓航跟山伢子好了。
潘小龍哭了，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變成了這樣的人？
午後，邢寬跟龔鈺丹到店的時候，看到潘小龍鋪了一櫃檯的麥稈，還有畫好的紙樣子。
龔鈺丹問道：“你要幹嘛呀？”
潘小龍答道：“昨天晚上梓航被綁架了，對方要挾伢子在三天內做五十把刀燒給他們，我提前準備一下。”
兩人一驚，邢寬拿出手機打給山伢子，問道：“梓航被綁架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山伢子答道：“問你媳婦兒，我開車吶，一會兒就到，先掛了。”
邢寬掛了電話看龔鈺丹，龔鈺丹臉上一紅，嗔道：“看我幹嘛！趕緊用冥器袋焐材料！”
邢寬拿出冥器袋往裡裝材料，潘小龍問道：“我能跟著扎嗎？”
邢寬答道：“可以，這個不是手機，需要的……嗯……可以。”
潘小龍點了點頭。
龔鈺丹皺眉，邢寬剛才說話沒注意，其實已經明確說出潘小龍法力低了，以潘小龍的性格，應該立刻炸鍋才對。
龔鈺丹問潘小龍：“你沒事兒吧？”
潘小龍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其乾淨，答道：“沒事兒，就是想趕緊做出來，好把梓航贖回來，我擔心她受驚嚇，這都過了大半天了。”
說完，潘小龍就盯著冥器袋沉默。
龔鈺丹覺得渾身彆扭，停了一會兒，沒話找話地問道：“你吃飯了嗎？”
潘小龍搖了下頭，答道：“上火，不想吃。”
“哎你沒事兒吧？”龔鈺丹有點兒抓狂，說道：“梓航不會有事的！”
“嗯。”潘小龍沉靜地答應，說道：“我要是有鬼眼就好了，或者我能警醒點兒，梓航就不會被鬼抓走了。”
龔鈺丹扯著邢寬出來，走遠了些，說道：“你看看他，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我怎麼覺得他跟變了個人似的。”
邢寬笑，說道：“人總會長大的嘛，他還能老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嗎？”
龔鈺丹皺眉問道：“他真沒事兒？”
半個小時後，山伢子三人到了扎紙店，看到潘小龍正在仔細地糊紙刀，霍曉熒現身出來，嘲諷道：“出息了，知道幹活兒了。”
潘小龍沒說話，專注地糊著紙縫，像沒聽見一樣，弄得霍曉熒一陣尷尬，問龔鈺丹：“我顯形了吧？你能看見我吧？能聽見我說話吧？”
龔鈺丹輕聲答道：“我們來的時候他就這樣，我懷疑他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但是邢寬說他沒事兒。”
山伢子拿起材料開始扎，說道：“小龍哥，你不用太擔心，梓航不會有事的。”
“嗯。”潘小龍答應，說道：“有你在，我不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