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逐出師門
御仙閣，在臥龍山，山外之山。
臥龍山延綿數百裡，形狀像一條盤臥昂首的巨龍，這裡曾是金闋大仙的道場，御仙閣第一任閣主乃是金闋大仙的嫡傳弟子。
山頂之上有一座無形懸梯，通往百丈處的浮山，世人不得見，既使是科技探測，也只能探測到奇怪的訊號，但不能識別。
踏上懸梯之前，山伢子對惜音說：“你不要說話，必須聽我的，我讓你走，你要立刻走。”
惜音應道：“是。”
將到浮山，上面有人問道：“何方高人來訪？”
山伢子答道：“仙茗山無名觀，無名真君轉世，石慶山，求見閣主。”
上面沒再回應，又走一會兒，看到梯子的盡頭站著一個年輕人，穿一身淺灰色的道袍。
等到兩人踏上浮山實地，年輕人才起手說道：“真君有禮，閣主已經閉關多年，至今乃未出關，閣中是玉芷師叔祖掌事。”
山伢子起手說道：“請代為引見，我有要事相商。”
年輕人說道：“真君請隨我來。”
山伢子應道：“有勞。”
山伢子也是第一次來御仙閣，以前雖然知道，但從未來過。這座浮山從下面看，估摸著橫堅得有十幾裡，山上奇花異樹，皆與凡間不同。
行道有三人寬，玉石鋪就，蜿蜒曲轉，道兩邊還略凸起一些，似乎這行道還有一個用途，就是排水槽。
轉過一道彎，駭然看到層巒疊嶂的山勢，依山勢建造了數棟飛簷翹角的樓閣，雕梁畫柱，紅磚碧瓦，陽光下熠熠生輝，宛若仙境一般。
琴聲忽起，清幽細長，如泣如訴，山伢子駐足寧神，聽了一會兒，才示意引路的年輕人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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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級而上，到了最高處的飛仙樓二層，看到一名美若仙子的女人盤坐在琴桌後面，穿著月白色長裙，撫琴的手指潔白修長，臉色平淡如水。
引路弟子躬身說道：“師叔祖，仙茗山無名觀，無名真君轉世，石慶山來訪。”
玉芷說道：“去吧。”
引路弟子退了兩步，轉身下樓。
玉芷眼睛看著琴，手上不停，語氣平和地說道：“一別千年，不想今日故人重逢，真君果然棄了那副皮相。”
山伢子微一皺眉，這是他跟青陽鏡心單獨說的話，玉芷怎麼知道的？
山伢子說道：“皮相只是外物，本也無妨。”
“是嗎？”玉芷抬起頭掃了一眼，又低下頭看著琴說道：“你身邊這只獾幻化得極為美豔，若真如你所說的無妨，何不讓她以本像示人？”
山伢子說道：“妖與人不同，仙子何必強詞奪理？”
玉芷問道：“你來做什麼？”
山伢子答道：“我聽到一個傳言，說我當年是故意留下五行石，吸取他人的命力，好為自己轉生所用。”
玉芷問道：“五行石現在何處？”
山伢子答道：“已經化入我體內。”
玉芷說道：“事實勝於雄辯，你不明白嗎？”
山伢子說道：“你們要廣招弟子，我沒意見，但也不應該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玉芷說道：“造謠才是下作，說實話不能算是下作。”
山伢子問道：“你們有什麼證據？”
玉芷答道：“你就是證據，五行石傳承千年，宿主皆與凡人同壽，而你卻能以肉體凡胎吸收五行石。”
琴聲啞然而止，玉芷抬起頭看著山伢子說道：“無名，你天資過人，卻無識人識己之能，一個盈袖毀了你的道心，一個素雪動了你的慾念，當年我師父惜才，欲收你為入室弟子，但因為我大師兄善妒，所以才與你比試，你可知因你之事，我師父將我大師兄逐出了師門。”
山伢子愣住，玉芷站了起來，背轉身走到窗邊，臨窗眺望，幽幽一嘆，說道：“此仇不共戴天，他是不會讓你死的，他要讓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山伢子皺眉沉默，半晌才問道：“既然天心已被逐出師門，為何還能以御仙閣的名義行事？”
玉芷答道：“他沒有以御仙閣的名義行事，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會收入門下的，他去跟人說，我審驗來的人，僅此而已。”
山伢子問道：“你這樣做不算違背師命嗎？”
玉芷淺笑，面色略顯憂傷，答道：“你動了慾念，重入輪迴，你以為我師父為何要閉關？”
山伢子皺眉，玉芷側轉頭看著他說道：“我師父說他一生識人無數，只是錯看了你，所以才要閉關反省。”
山伢子說道：“我活著不是為了讓別人高興，我得先讓我自己高興。”
玉芷臉上的笑意漸濃，說道：“你這是衝我發脾氣嗎？你曾有機會衝我發脾氣，但是你不願意，如今你肉體凡胎，竟敢對御仙閣的掌事發脾氣？你當我御仙閣是徒有虛名嗎？”
惜音斜著眼看山伢子，當初他得有多俊，才能讓是個女人就喜歡他，而且千年如一日的難以忘懷。
山伢子沉默了一會兒，起手說道：“得罪了，下修告辭。”
玉芷轉過頭看著他，不置可否。
山伢子轉身下樓，玉芷說道：“玉心所為，皆與御仙閣無關，如若有事，御仙閣也不會為他出頭。”
山伢子頭也不回地答道：“多謝仙子。”
下了懸梯，山伢子對惜音說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訴芊芊她們。”
“哦。”惜音答應，臉色異樣。
山伢子又說道：“千年前的舊事，那時候我連盈袖都不認識。”
惜音說道：“觀主不必解釋，屬下絕不會多嘴。”
山伢子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回家吧，先去南府跟段神官說一聲。”
“是。”惜音答應，握住他的手，施展縮地成寸，半個多小時便到了南府城隍廟。
山伢子對段靈琳倒不隱晦，如實講述了此行的情況，段靈琳失笑道：“這可是不解之仇，所幸御仙閣兩不相幫，你倒不會太為難。”
山伢子說道：“我有一不情之請，如若為難，就不必費心了。”
段靈琳答道：“真君請講。”
山伢子說道：“我想查一下霍曉熒前世的命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