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契約
山伢子帶著江溟到了城隍廟，段靈琳聽完之後說道：“這事容易，不過我得先申報，問問籤多少年的契約，你們回去等訊息吧，少則三日，多則五天，我去找你們。”
三天後的晚上，段靈琳到了飯店，笑著說道：“久聞真君廚藝好，今天要叨擾一頓美食。”
山伢子笑著拿過選單給他看，段靈琳點了兩個菜，山伢子做好了端過來，坐在他對面。
段靈琳嘗了兩口，讚道：“果然高明。”
山伢子笑而不語，段靈琳又吃了兩口，放下筷子說道：“我問了，要籤一千年的契約。”
“什麼？”山伢子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段靈琳說道：“江姑娘吃了三百年的鬼，這三百年要翻倍，也就是六百年，鬼差契約三百年起步，江姑娘是真君你的入室弟子，冥王很重視，所以要籤五百年，這加起來是一千一百年，實際上還免了一百年吶。”
山伢子爭辯道：“江溟吃鬼是為了保劉江鎮太平，這是大善之舉。”
段靈琳笑著說道：“你們不是要當鬼差嘛，當然是地府說了算。”
山伢子說道：“不當了。”
江溟說道：“當！我籤契約。”
山伢子說道：“丫頭，一千年，基本相當於永不超生了。”
江溟答道：“師父，弟子受我師哥臨終所託，保劉江鎮太平，原本做的就是殺鬼除煞的事，如果不是遇到師父，別說一千年，就是一萬年，弟子也會一直做下去，如今能當鬼差，既能保陽間太平，又能消業，弟子願意。”
段靈琳擊掌笑道：“說得對，說得好，冥王也是這樣說的。”
說完，段靈琳從懷裡掏出契約，放到桌面上展開，看著山伢子說道：“真君，冥王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可以為江姑娘做保人，在契約上按個血手印。”
山伢子問道：“別的鬼差也這樣嗎？”
段靈琳答道：“當然不是，別的鬼差都是冥王指定的，只有你們家是自己申請的，冥王也是看在真君你的名望，才答應這件事，否則即使江姑娘的初衷是行善濟世，但也要受到一定量的處罰。”
山伢子皺眉，段靈琳又說道：“真君，不論這個差事好與不好，畢竟是地府公職，一旦簽了契約，就是鬼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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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伢子看江溟，江溟說道：“師父，籤吧，我絕不後悔。”
山伢子說道：“我不是怕你後悔，我是心疼你。”
江溟微笑著說道：“總比我將來到地府受刑要好得多吧？聽段神官的意思，如果不當鬼差，師父也沒辦法幫我銷業。”
山伢子問段靈琳：“如果我沒提要當鬼差的事吶？”
段靈琳說道：“江姑娘的事太大，不是我能干涉的，即使現在不當鬼差，將來要想銷業，也還是要走這條路，可能契約的時間會更長。”
山伢子皺眉沉默，段靈琳說道：“真君，有些話我不應該說，但咱們有交情，我就多說一句，你覺得江姑娘所受的處罰過重了，其實不然，有一名鬼差，生前殺了一位高僧，契約是一千五百年，否則就要驅散魂魄。”
山伢子點頭，用小指的指甲在拇指上點了一下，然後按在了契約上，江溟隨後籤了字。
段靈琳顯得很高興，拿起筷子說道：“等我吃完，江姑娘得跟我走一趟，到地府去正式任職。”
山伢子點頭，問道：“江溟以後還是能住在我這裡吧？”
段靈琳答道：“地府不管食宿，不發餉銀，只記功過。”
山伢子又問道：“誰管任職的事？”
段靈琳答道：“自然是冥王啊。”
江溟愕然問道：“我是去晉見冥王？”
段靈琳微笑著說道：“怕什麼，冥王又不吃鬼。”
江溟說道：“我不懂禮數，還要煩請神官教我。”
段靈琳答道：“沒有什麼特定的禮數，你跟你師父怎麼說話，跟冥王就怎麼說話，冥王雖然是地府之主，但不是皇帝，沒那麼多沒用的禮數，身邊也沒有傳話挑事兒的太監。”
段靈琳吃完飯，帶著江溟走了，山伢子坐在窗邊，略有些心神不寧，古芊芊勸他：“木已成舟，隨緣就勢吧。”
“嗯。”山伢子點頭。
江溟跟著段靈琳走，越走越暗，但腳下的路卻發著幽綠的光，而且江溟突然發現自己估算不出路程和時間了！
一時心慌，問道：“神官，這是去哪裡？”
段靈琳頭也不回地答道：“不要怕，你心慌是不是因為估算不出路程和時間？”
江溟答道：“是。”
段靈琳說道：“你還沒有正式任職，只是鬼，雖然有法力，但沒有神識，這是通往黃泉的路，跟著我走就好了，契約都籤了，不用害怕。”
又走一陣子，周圍是一片花海，花海之中有一條路，望不到盡頭，江溟沒有問，段靈琳說道：“這就是黃泉路了。”
“哦。”江溟答應，心想原來黃泉路這麼漂亮，並不像傳說中那樣可怕。
過了黃泉，翻山越嶺，至望鄉臺，看到很多鬼排著長隊，輪流登上望鄉臺眺望，而後哭著下來，又跟著隊伍往前走。
江溟問道：“真的能看到嗎？”
段靈琳停步，走到望鄉臺邊，跟一名鬼差說了幾句話，然後向江溟招手。
江溟走到近前，段靈琳說道：“上去看看。”
江溟登上望鄉臺，愕然看到劉江正在教他掌訣，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原來這望鄉臺看的不是陽世，而是自己心中最難忘卻的事情。
下了望鄉臺，段靈琳問道：“如何？”
江溟搖頭，沒有回答，段靈琳微笑著說道：“世人皆盼萬載長春，卻不知唯有心中烙印才能永恆。”
江溟點頭，段靈琳說道：“走吧。”
進了酆都城，到了冥王殿，看到案後坐著一名白衣少年，眉目清爽，面容俊美，目光如電。
段靈琳取出契約，雙手托起，躬身說道：“啟奏冥王，江溟已籤契約，石慶山歃血做保。”
江溟眼神有些慌亂，她不知道應該幹什麼，要不要跪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