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轉到了昊天號的身上，鏡子中露出昊天號那張大臉。
看著周易，昊天號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我曾經走過的道說起來有些複雜。
嗯...姑爺應該知道遠古至今人族一共出過九為人族共主吧？”
周易點頭，“就是人常說的九帝吧？”
“嗯，”昊天號點頭，“姑爺可能不知道，九為人族共主，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那九位大帝，其實走的都是同一條道。”
周易一愣，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同一條道？同一條道可以先後讓九位大帝證道長生？”
昊天號點頭，又否認，“確切的說，是十一位。”
周易：“......”
這怎麼還又多出來了兩位？
“這九位人族共主走的道，都是萬民之道，這條道我曾經也走過，或者說萬民之道也是我曾經的道的一部分。
然後我曾經有個徒弟，也曾借鑑過萬民之道，又參照著我的道走出了自己的路。”
周易沒插嘴，點點頭，看著他等他接著說。
“之所以要提到九位人族共主，是要告訴姑爺，有些道只能孕育一人證道，前人走過了，就把後人的路阻死了。
而有些道，卻可以讓許多人走，許多人走下去都有證道的希望。
萬民之道，就是其一。
同理，姑爺剛剛提到的功德證道，也屬於其一。”
“嗯。”
周易點頭，表示能夠明白。
“我曾經走過的道，乃是萬民之道、教化之道、秩序之道、功德之道、信仰之道、主宰之道，許多大道的統合，或可以稱之為統御之道。”
“所謂統御之道，乃定秩序人倫、教化天地萬族、得諸天信仰、享造化功德，以主宰天地，宇內稱尊。
這條道如果能夠走到最後，雖然應該比不過以力證道，但不會比姑爺提出的斬三尸證道的成就差，甚至猶有過之。
可惜，我最後失敗了。”
眼中神色微微一黯，昊天號快速收斂了情緒。
“雖然失敗了，但我曾走過的統御之道的經驗，卻能夠給姑爺提出的功德證道這條路進行一些補充。
雖然並不是完全相同，但統御之道中也有功德的環節。
功德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天地的認可。
也確實能夠使人與天地大道更加親近，更容易把握大道的脈絡。
現在我提出一些我所知的功德獲取的途徑和功德之力的使用方法，功德悟道的途徑。
姑爺你可以看著補充你那條功德證道之路。”
周易點頭，等了這麼半天，他等的就是這個重頭戲。
昊天號也沒廢話，直入主題。
“所謂功德，乃是天地對生靈的認可。
而天地因何會對生靈認可？因為你做了好事？
不對，這種理解是錯誤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萬物，在天地看來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孰優孰劣、親疏之別。
那麼，就說明功德雖然是天地對生靈的認可，但天地的認可，卻並不是以你是否做了好事為依據的。
經過多年的研究，我發現所謂的天地認可，其實並不是天地真正的認可某種行為，而是天地得到了認可的反饋，繼而被動認可，降下功德。
換而言之...功德之所以會降臨，是因為獲取功德的人的某些行為，被天地萬物中的某一位、或某一些認可，認為乃是功德之事、乃是良善之時。
繼而天地有感，才會降下功德。”
說完，見周易若有所思，昊天號想了想。
“舉個例子吧。
就比如在許多人的眼中，狼吃羊，小羊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羊呢？所以吃羊的狼就是大壞蛋。
但從天地的角度來看，狼吃羊乃是種族天性，乃是生存本能，適者生存本就是天地法則中的一種。
狼和養，在天地的角度看來都是一樣的東西，都屬於天地萬物。
所以天地不會因為狼吃了羊而認定狼是壞的，也不會因為羊可愛而認為羊是無辜的、需要被保護的。
換而言之，狼吃羊是壞的，因為羊無辜，那羊吃草呢？草就不無辜？草就不是天地萬物中的一種？”
周易聽著，感覺自己似乎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昊天號沒管，接著將自己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一隻大灰狼在追一隻小白兔，小白兔馬上就要葬身狼口的時候，你救下了那只小白兔。
從你的角度來看，小白兔那麼可愛，大灰狼要吃它就是壞的，你救了小白兔，你覺得你是做了好事，你應該會漲功德。
而實際上...對那只狼來說，你卻做了壞事，你的行為可能會導致他餓死。
而對於天地來說，無論你是救了小白兔，還是幫了大灰狼，都不會被天地認可繼而降下功德。
因為在天地的眼中，你也好、大灰狼也好、小白兔也好，都是天地萬物之一，你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天地運轉的一環，無分什麼對錯。”
周易聽著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味了。
“你等會。”
昊天號停下，不解的看著他。
“不是狼吃羊嗎？怎麼一下子又大灰狼和小白兔了？”
昊天號沉吟了兩秒，“我覺得...小白兔比羊更可愛一些，更能體現出那種情感與喜惡的傾向性。”
周易：“.....”
想了想，又覺得他說的似乎還真有特麼一點道理。
就好像你見到一隻狼在追殺一隻大綿羊（不是青青草原上的那種），你可能不會有什麼感覺。
畢竟大綿羊並不比狼小，而且其實長大了的羊也沒那麼可愛。
但你如果看到一隻狼在追殺一隻小白兔，兔兔那麼可愛，長大了的兔兔也一樣可愛。
你可能就會覺得殘忍，繼而同情兔兔，再繼而去吧兔兔救下來。
如果你是個女孩，這種感情的偏向性可能就會更強烈。
當然...這裡有一個前提是這種事情要發生在異界，女孩子是有武力在身的修士。
你要是地球上一個溜二哈都會被二哈溜的普通嬌弱少女，那遇到狼追小白兔的時候可別覺得兔兔可愛就腦子一熱衝了上去。
狼可不會覺得你可愛！
想想，昊天號這傢伙似乎對於人性的把握還真夠深的。
點頭，“那你繼續。”
“嗯，”
昊天號點頭，“狼吃羊也好、吃小白兔也好，乃至被老虎獅子吃也一樣，都屬於天地運轉的自然規則，本身不存在對與錯。
你救下被狼吃的小白兔和羊也好，你救下被老虎獅子吃的狼也好，也都是你自發的行為，與天地無關，天地也不會覺得你做的好或者不好。
但經過我的研究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一個人救下被老虎獅子吃的大灰狼，真的就是白救，天地並不會因此而降下功德。
但一個人如果救下的是被狼吃的小白兔和羊，卻真的會有一絲絲功德的增長。
而且，救下被狼吃的小白兔漲的功德，還會比救下被狼吃的羊的功德多一些。”
聞言，周易來了興趣，“那你有沒有研究出來為什麼會這樣？”
昊天號點頭，“為此我做了許多的實驗。
救下被普通老虎吃的普通狼，救下被普通獅子吃的普通狼，都不會有功德。
但救下被成了妖獸的老虎吃的普通狼，卻會有一絲絲功德的降下。
同理，救下被狼吃的樣和小白兔都會有功德降下，而救下被人抓住的小白兔和要被人宰殺的羊，卻一樣沒有功德降下。”
“這樣的實驗我進行了無數次，最終總結出了一個規律：每當從被世間萬物中的多數定義為強大的存在手下救下弱小的存在，當這二者相差越過懸殊，就越有機會獲得功德。
同樣，當從被世間萬物中的多數所不喜的物種手中救下被世間萬物中的多數所喜的物種時，也有更高的機率獲得功德。
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功德的降臨，不是因為你單純的從內心的善出發做了你認為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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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之所以會降臨，是因為你所做的事，符合世間萬物中的大多數的認知中的善。
這就是說，想要獲得功德，並不是一昧的按自己的善心去做好事。
而是按世間萬物的認知，去做那些普遍認知的善事。
越被更多的物種共同認知為善的行為，就越容易獲得更多的功德。
也正是因此，我才發現功德之道，其實並不是單純的獲得天地認可得天降功德。
功德之道，其實就是萬民之道的另一種衍生。
功德之道需要獲得的不是天地的認可，而是萬民、乃至萬物的認可。”
聽昊天號一席話，周易覺得自己還真漲姿勢了。
但偏偏這玩意聽起來還真有道理。
就好像你扶老太太過馬路，你覺得你是助人為樂，是做好事。
你自己覺得不行。
甚至在天地眼中也不認為你是在做好事。
老太太和天地又沒什麼關係，你扶老太太過馬路，跟你扶起來一棵倒下的草，跟你踢飛了一塊擋路的石頭，在天地眼中的意義是一樣的。
而之所以你覺得你是在做好事，是因為在普遍的認知中幫助弱者就是做好事。
而這個普遍的認知，代表了天地萬物中大多數的認知。
天地萬物中的大多數的認知，才會被天地所接受或重視，從而判定這是功德之事。
繼而順應天地萬物所念，對這種行為降下功德。
這看似是一樣的結果，但得到這樣更清晰的認知之後，在功德之道上就可以少走許多的彎路。
那些你自己覺得是好事、但模稜兩可的，可以不去做。
專撿那些普遍認知的好事去做，就絕對不會出岔子，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快、更遠。
得到了切實的好處，周易眼巴巴的看著昊天號，“還有嗎？還有別的嗎？”
昊天號點頭，“有。”
後面的時間，昊天號將自己對功德的認知、摸索出的能更容易、更快獲得功德的方法。
功德之力的運用等等都一股腦的教給了周易。
幾個人又各抒己見，取長補短，為周易補全這個功德證道之路。
一直到天大亮，三條道都有了明確的方向，都填充出了一個較為完整的雛形，這場會議才暫時結束。
大家各自散去休息。
“辛苦啦！”
看一眼外面放亮的天色，周易對另一面的蘇姑娘笑笑。
蘇姑娘搖頭，“沒什麼，我自己也有不小的收穫呢。”
“嗯，周易點頭，”對了，這兩次怎麼都沒看到小白？”
“她小姨前幾日回來了，帶著小武去了趟北域，現在還沒回來。”
“哦。”
周易點頭應了聲，也沒在意。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切斷了影片通話。
吃過了早飯，阿璃回去繼續自己的重修，周易也沒有出門。
把自己鎖在屋裡，開始為自己的教師生涯準備課程。
雖然老師這份工作不會幹太久，但出於對學生負責，他還是比較認真的。
證道三法雖然暫時算是成型了，但周易並沒準備現在就教。
那這課程的話...
周易面前攤開一本空白書籍，一手拿著書，一手捏著下巴想著。
嗯...陳漁小丫頭陣法方面的天賦不錯，自身對陣法也比較喜歡。
而我本身所掌握的那些知識中，陣法相關的也是掌握的最牢靠的，這個可以排在前面。
先講講陣法，然後再煉丹、煉器、天機那玩意太坑人，儘可能的往後放。
過程中再穿插著修行方面的疑難解答，術法方面的解析教學。
嗯...這樣的話，一本教案就差不多完成了，整個教學計劃也就較為清晰明確了！
完美！
一行一行的把自己的想法給記載了教案上。
寫完了粗略的計劃之後，回過頭又整理細節。
那麼...問題來了，修行疑難解答這個比較簡單，他們修行中遇到什麼難題、提出什麼難題就根據實際情況解決就行。
術法解析到時候也可以根據大家的選擇方向進行不同的解析教學。
但這些副職業的話...這幫孩子的造詣都不太深，自身對於各自喜歡的副職業瞭解也不多。
所以要怎麼教、該怎麼教，還得我自己來完善啊！
想到自己要完善許多的細節，周易就有點頭大。
算了！先從陣法開始，畢竟是先講陣法基礎。
陣法的話...
從腦海中檢索出來這個世界的陣法相關知識，粗略的看了一遍，周易自己都覺得有點頭大。
這...忒雞兒繁瑣了吧？
好多複雜的、難以理解的內容，沒有十年以上的基礎學習根本聽不懂啊。
陳漁還好說，畢竟本身基礎就不差。
但問題是別人呢？
這裡面還有零基礎的學生呢。
所以...得給它們簡化一下。
那這簡化方向...
咦？有了！
提筆，在教案上寫下了第一行小字。
“陣道者，陰陽之道為基，天地負陰抱陽，設以0為陰，以1為陽.....”
是的，他準備給陣法做一些改革，弄成程式設計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