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先去個茅廁
“老弟?嘿嘿!”
圍觀的路人聽到王牛這般稱呼自己,看到他那張長滿絡腮鬍的臉,然後配上那種稚嫩的聲音,倒跟“老弟”這個稱呼很搭。
有幾個路人面帶喜色,懷揣著看熱鬧的心,跟在王牛身後,進了店鋪內。
一入正間,玻璃櫥窗保護著一件件符籙樣品,熠熠生輝,堂上高高掛著一條牌匾:“吉星高照”。
眾人大失所望,這佈置不是跟普通的符籙店鋪沒什麼兩樣?
“咦,似乎是在這裡哩!”
戴著假鬍鬚的王牛指了指旁邊的側間,笑道。
眾人一看,通往那側間的門前,也掛了一幅牌匾:“霞中淘星”。
“嘿嘿!走,跟上去看看這位老弟怎麼把家當都賠在這裡!”
眾人跟隨王牛進了側間。
一進側間,都是一愣。
這房間有三面牆壁怎麼像極了餐霞宗早晨、傍晚掛著的朝霞晚霞?
霞光溢彩,雅趣盎然。
“我們又不是來看霞光的!”
定睛仔細一看,那霞光之下隱隱有一個個一尺見方的格子,裡面各靜靜躺著一枚黃澄澄的紙符。
每一個格子上都有標價,似乎三面牆的價格都不同,一面全都是一塊星元石一張,一面全都是兩塊星元石,一面全都是三塊星元石。
價格不同,內容與抽到好符籙的機率自然也大相徑庭。
王牛面露為難之色,好像真的不知該選哪張符籙才好似的,久久不能決定,吊足了跟來那幾人的胃口。
“選最中間那枚!”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開口。
“好!”
王牛支付了一塊星元石,一把伸入那面牆上最中間的格子裡,拿出那張符籙之後,用神識一掃,臉上露出了一種大失所望的神色來。
“嘿嘿!就嘛,我懷疑這面牆上有幾張符籙能達到一星星符的水準。”有人戲謔道,似乎已經看到王牛今天一定會栽在這店裡。
後者卻是指了指旁邊一塊明的石碑,上面明明白白寫明了這三面牆上的符籙各有多大的機率抽到好星符,店家應該不會拿自家的聲譽開玩笑。
王牛煞有其事的牙一咬,又支付了一塊星元石,看似隨便又抽了一張符籙。
神識一掃,這張自然是他早就放好的溫文前幾日送給他的那三張三獸拘鬼符之一。
“嘿嘿!又是一張普通符籙!”那人又戲謔道。
這時,王牛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有些激動,開懷哈哈一笑,像是孩子得了一塊糖似的,笑聲感染人心。
“什麼,抽到了什麼符籙?”
可是王牛哪裡還理會他們,轉身就走,要離開店鋪的模樣。
神神秘秘。
先前語出戲謔之人,率先按捺不住,趨步跟了上去,一直追到店門口,抓住王牛問道:“老弟,你第二次究竟抽了什麼符籙啊,你就分享一下,讓我等心裡也好有個數啊!”
王牛露出一種防賊一樣的神色,這似乎是他從白貓那裡學來的眼神。
不僅僅是一直跟著王牛的幾個修士,就連在門口圍觀的路人都被吊足了胃口。
“大不了我買你的行不?”那人是個猴急的性子,忍不住道。
王牛這才心翼翼地拿出剛才那張三獸拘鬼符,握在手裡,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這明明是一張沒有什麼特殊的符籙嘛!
亂七八糟的紋理,既不像《太平經》的星圖星象,也不是《三皇文》的天篆雲書。
不對!
這符籙上為何有東西在動?
那是一個黑糊糊的瘦影,捂著肚子,萬分痛苦的模樣。
但是王牛晃得太厲害,根本看不清。
“你……你別晃來晃去的啊!”
王牛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既然大家都想看,就給你們看看,但是如果這符籙裡拘禁的東西跑出來,誰負責?”
“嗨!我賠道友就是了,至於安全方面,這裡是餐霞宗的坊市,到處都有他們宗門的修士,怕什麼》!”那人急得不行。
王牛這才往手中的三獸拘鬼符灌輸了一絲星元之力。
蠟黃的符紙上那個瘦削的鬼影一陣扭曲。
天邊飄過濃雲。
遮住了陽光。
不知從哪襲來一陣寒意,讓人忍不住打個激靈。
從符紙上冒出了一股青煙,
仔細審視,青黑的煙霧裡,有一年可三四十歲的男子,皮膚黝黑緊貼著如柴的骨頭,特別是他的前肚皮已經緊貼其後肚皮,整個人根本不是人樣,更像是披了人皮的骷髏架。
“餓死鬼!”有人叫道。
餓死鬼眉目蹙蹙然,露出一口蠟黃帶黑的牙齒,一股腥臭酸腐之氣瀰漫開來。
“它……它的頭!”
若不仔細看,真的會忽略掉,它的頭已經隱隱有一絲慘淡星光繚繞,星光枯黃,不似什麼吉星。
“問星境巔峰的餓鬼!”
“道友,我出十塊星元石購買你這符籙!”人群裡不知是誰率先出聲。
“我出十二塊!”
人聲鼎沸,誰都知道一隻半隻腳踏入照星境鬼物的價值,無論是抽取其體內的陰沉元力,還是將其制服煉化收為打手,對任何問星境修士來都能讓自身戰力提升一個臺階。
“歸位!”
王牛一聲輕喝,那餓鬼就如同受了驚嚇一般,顫抖著重新化作一縷青煙,回到了符籙之中,變成一縷鬼影,老老實實。
“嘿嘿,諸位別急,老弟總共花了兩塊星元石,就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他家還有許多符籙,諸位還是自己去抽吧!”
著,王牛就將符籙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滿臉得意地揚長而去。
只不過他在盤根錯雜的西區左拐右拐,最終在一個角落搖身一變,重新換上了道袍,撕下鬍鬚,忍不住自己咯咯直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演技已經崇拜得不行。
接著,他又左拐右拐從後門回了店鋪。
從後堂遙遙看著溫文忙忙碌碌,滿臉歡笑,整個店鋪跟趕集似的,摩肩接踵,揮汗如雨。
不過半晌的功夫,側間的所有符籙都被眾修士給一掃而光。
賭怡情,這種類似賭石、文玩市場的玩法,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覺得不過癮,直接又到了正堂,把自己想要但沒有抽到的符籙以市場價買了下來。
在溫文的鬼子刺激下,“霞中淘星”人氣爆棚,將附近符籙店裡的回頭客全都拉到了自家店裡來。
賺得是瓢缽滿盆。
幸好那三天溫文製作了足夠的星符,不然還真要供不應求,耽誤自己的修行哩。
剛一開始,附近的店鋪並沒有將溫文兩人的店鋪放在心上,心想這種吸引顧客的方法是好,畢竟是道,真正重要的還是符籙的質量,相信他們的客人漸漸還會回來的。
可是,他們錯了。
大錯特錯。
原本自家的回頭客,都成了“霞中淘星”的鐵顧客,根本就再也沒來光顧。
這裡面最鬱悶的,當屬“霞中淘星”正對門的“星品符”了,周掌櫃是徐永業與其合夥人經過一番精挑細選的。已經幾日沒有星元石入賬,讓他那顆不惑之年原本沉穩的心也不禁浮動了起來。
沒有星元石入賬,東家不會找別人,肯定會先把自己給炒了啊!
更何況,這店鋪的東家還有一個餐霞山徐家的後人。
到了他這個年紀,修為在問星境停留了幾十年,早就沒了修仙之心,自然更嚮往安逸的生活,可不能讓一個新出現。
無奈之下,他只得派人打聽,沒想到這店鋪的東家,恰好是那天在自己店鋪裡看了兩眼的少年。心中懊惱之餘,他自己也偷偷去對面“霞中淘星”淘了三張符籙回來。
拿起第一張。
灌輸一絲星元之力。
手中的符籙像是承受不住這微笑的力量一般,自燃了起來。
“哼!果然是些個鬼騙子!”周掌櫃感覺一身的壓力頓時輕鬆了許多,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突然,他想起來,對面這個“霞中淘星”本來就會故意摻雜一些廢符。
便隨手拿起第二張。
依然是一絲星元之力。
符籙上的符文在這一絲星元之力的刺激之下,宛如活了一般,自行從符籙上掙脫了出來,飛到周掌櫃的胸前。
星光一閃,符籙中蘊藏的巨大星元能量,直接灌輸到了他的體內,絲絲入微,湧入了他的每一寸肌肉。
周掌櫃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重返二十歲,渾身充滿了力量。
更讓他驚奇的是,已經困擾他多年的疲軟感,那種渾身無力的腎虛,那種每隔一刻鍾就想跑一趟茅廁卻只能在茅廁“望洋興嘆”地滴下幾滴黃液還被風一吹滴在鞋上的感覺,一掃而空。
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有一種立刻去風花雪月一番的衝動。
“嗯,看這星元的波動,勉強能達到一星星級吧。”
周掌櫃出口在自我安慰,可是他的自我安慰卻遮蓋不住他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那冷汗彷彿是一座座萬鈞大山,壓著他的肩膀喘不過氣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僅僅花了三塊靈石,就淘到了這麼有趣又有用的符籙。
這是變相的價格戰麼?
為何開在星品符的對面,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緊接著,他又拿起最後一張符籙,不知道為什麼,他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又是一絲星元之力灌入符籙。
這一刻,
他大汗淋漓!
渾身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抽搐,手指顫抖地拿著手中的符籙,嗓子眼裡擠出幾個刺不成聲的音節:“準二星符籙!”
他突然心底一寒,
可怕的不是這符籙有多稀奇,
可怕的是他只花了一塊星元石就買到了一張準二星符籙,
更讓他害怕的是,心裡像是有一隻蟲子在蠕動,勾引著他再去對面淘幾張符籙!
這是一種吃了大煙葫蘆成癮的感覺!
他腦海裡已經想到了無數種對面店鋪利用顧客的這種心理,狠狠圈錢的辦法。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臉頰、他的鬍鬚,流到了他的嘴裡,
汗是苦的。
“我……我得先去趟茅廁……”
ps:擦,鬧了個烏龍,已經改過來了,估計要好久才能正常顯示。道友們勿怪,哈哈。求收藏、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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