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管運氣好還是老天眷顧，總之陽光中學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避免了球隊的崩盤。燕奔周詳的考慮了一切，卻沒有想過運氣。競技比賽，運氣也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一下子被追回了五分，但是交大的教練並沒有暫停，只是在場外大聲的喊道：“繼續進攻！”揮舞著拳頭要求他的球員繼續衝鋒。交大附中的教練相當年輕，似乎三十歲還不到。他在場外揮舞著拳頭的樣子很像一頭怒火勃發的獅子。
年輕教練場下揮舞著拳的動作相當具有感染力，球場上他的年輕隊員們因為剛剛被對方連續追分而產生的一點點慌亂迅速消失。彷彿聽到了衝鋒的號角，球場上交大附中的隊員潮水般向對面攻去。控球後衛四號帶球迅速突破攔截之後，快速傳球，外圍一次擋拆籃球調入內線。禁區外接應的隊員高高的躍起後，彷彿排球的二傳一樣空中直接球推向右邊底線。那兒紅色人影一閃，接應的隊員拍馬殺到，接球、揚手、投籃，零度角的半截籃，籃球輕巧的穿過籃筐落下。
反擊來得如此犀利！又變成十一分的分差了。
陽光中學在隊長的帶領下穩下來，面對對方壓迫式的防守，陽光中學採取積極擋拆掩護，並且增強王牌球員的控球時間。陽光隊的王牌球員雖然是大前鋒位置，但卻是真正的全能型球員。控球護球的能力不下一流的控球後衛。球場上具備了三個控球能力強的球員之後，加上對手似乎為了避免犯規而並沒有過分緊逼，陽光中學重於在對方壓迫式的防守下將進攻節奏控制了下來。穩紮穩打，陽光中學以最慣常的節奏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進攻，比分再次拉回到九分。
球權一旦回到交大附中的手中，迅猛的進攻便迅速朝對面陣地攻過去，幾乎是追著對方的屁股後面就攻過來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好在陽光中學上下全神貫注沒有放鬆警惕，才沒有讓對手再一次進攻得手。
沒有了快攻機會，籃球重新回到交大附中控衛的手中。這一次，交大附中沒有急於進攻反而控制住了節奏，老老實實的和對方打起了陣地攻防戰。一番配合下來，最後籃球傳向了邊角三分線外，外圍的三分出手，籃球落在籃筐上。但籃板球卻幸運的落到了交大附中球員的手中。重新組織進攻，就在陽光中學以為這一次對方還會“慢慢來”的時候，他們突然變化節奏。控球後衛突然加速突破攔截的對手後殺入內線投籃得分。
看臺上燕奔突然心生感悟：單純的快並不是最厲害的，快慢由心收放自如才是真正的高明。
這兒時候再對照自己第四節開始之前對於雙方戰術的預想，燕奔才覺得自己有太多的想當然了。按照自己的設想，比賽或許能夠獲得勝利，但是落敗的可能性更大。籃球比賽實在是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必須時時調整臨機應變。籃球比賽的時候，不可預見的失誤、球員的心理波動、球員的狀態、犯規下場，這些因素都會影響比賽的程序。球員畢竟不是機器，尤其是這些年輕球員，心理更是不成熟。些許形勢的波動都會對他們的心態造成影響。燕奔對於雙方球隊的瞭解僅限於這一場比賽所觀察到的，具體到每一個球員有什麼特點，卻基本上沒有瞭解，他所能夠制定出來的戰術對策能夠由多少針對性也就可以想象了。如果陽光中學按照自己所選擇的戰術，大起大落的玩心跳，恐怕大多數球員會心跳得暈過去，比賽想不輸都不可能。
同時，燕奔也認識到了自己和交大附中的這位王牌後衛之間的差距。李進光，他想起了童零說過的他的名字。一對一，燕奔可以穩穩的壓制住他。這一點燕奔到現在也有這個自信。但是真正在比賽中論對球隊的掌控力，燕奔知道自現在己遠遠不如。交大附中在他的掌控下，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快慢由心，對手到目前為止一點便宜都沒法佔到。這一點燕奔自忖自己沒法辦到。
沒有經歷過正式比賽洗禮、沒有受過正規專業的訓練，這是燕奔比不上李進光的原因。看著球場上激烈的比賽，燕奔越發的對比賽充滿了期待和希望。抓住椅子的兩隻手不知不覺什麼時候已經握得緊緊的，“明年，不，下學期……”燕奔心中無比堅定的暗下決心。
球場上分差在9分和11分之間來回，陽光中學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辦法進一步拉近比分。隨著時間流失，形勢對他們會越來越不利。陽光中學的教練叫了暫停，幾次調整戰術，都被對方針鋒相對的化解了。而交大附中的王牌後衛始終自如的控制著比賽節奏，比賽始終以交大附中最喜歡的節奏進行著。
比賽的時間越來越少，當最後兩分鍾來臨的時候，交大附中依然堅韌的守護著九分的領先優勢。不得已，陽光中學展開了犯規戰術。但是對方穩健的罰球抹殺了他們最後的努力。
7分的分差，交大附中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比賽的程序並沒有照著燕奔設想的劇本來，但是燕奔一點也沒有覺得不爽，比賽結束的時候他依然為這精彩的比賽而熱烈的鼓掌。
整個第四場，李進光都沒有下場休息。對於燕奔所預料的他體力不支的情況根本沒有出現。但是當比賽結束的時候，燕奔清楚的看到渾身溼透了的李進光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虧得旁邊的隊友將他扶住。
他的體能真的透支了！燕奔的預料非常準確，但是李進光的堅韌超出了燕奔的想象。看著球場上在隊友的扶持下揮手向觀眾致意的李進光，燕奔肅然起敬。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李進光：這是一個為了勝利奮鬥不休的男人，這是一個為了打入全國大賽而奮鬥了三年的男人。他已經三年級了，今年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也是最好的機會。L省的王者S市一中已經直接出線，擋在他們前進道路上最大的攔路虎已經沒有了，李進光他又怎麼能放棄著最後的機會。沒有贏得比賽，沒有打入全國大賽，他又怎麼能夠倒下。
真是堅強的傢伙！對於勝利的渴望、對於進入全國大賽的執念勝過了一切，從李進光身上，燕奔感覺到了一中屬於男人的堅強。對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燕奔卻有一種非常熟悉、好像多年老友的感覺，實在是好生奇怪。
燕奔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啊！
這一場比賽之後，燕奔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一場比賽的勝負，不止是雙方主力球員的實力比拼，還有戰術的優劣，板凳深度、球員的體能、教練的臨場指揮、甚至運氣各方面的比拼。
比賽結束之後觀眾們為奉獻了這一場精彩比賽的雙方球員而報之以持續而熱烈的掌聲。兩隊的球員也都高舉雙手向支援自己的觀眾們致意。
一場激烈的比賽塵埃落定，觀眾們開始有序的退場。同時另外幾個體育館也傳來了比賽結束的訊息。大賽的四強已經決定出來了。
走出體育館，冷冽的寒風吹來讓人忍不住一陣寒顫。剛剛體育館內那熱烈的氣氛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燕奔抬頭仰望著灰白的天空，似乎要下雪了。“我討厭冬天！”他低聲的咕噥一聲。
孫旭陽還在熱烈的談論著剛剛過去的比賽啊，他的身邊就是在球館內剛剛結識的童零。
燕奔的預測的雙方戰術在第四節並沒有出線，這讓童零暗自很有些開心。雖然他也暗自鄙視自己，不過看到燕奔這個傢伙憋屈童零就是忍不住開心。當然他卻不知道，燕奔自己可一點都沒有憋屈的感覺。
到了路口，三個人停下腳步，童零問道：“你們兩個下面要去哪兒？明天的比賽你們還流下來看嗎？”
孫旭陽道：“當然留下來，總要看完決賽再走。”
“你們今天晚上住哪兒有安排了嗎？”
孫旭陽道：“隨便找個旅館吧。晚上在逛逛夜市，來一趟L市，總要領略一下上省會的夜景吧！”
“那去我家吧！”童零脫口說道。
燕奔和孫旭陽兩個人詫異的看著他，才初次相識這也太熱情了吧？什麼時候童零和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到可以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了？
童零見兩個人直愣愣的看著他，連忙解釋道：“我家就是開旅館的，去我家住吧。我給你們打對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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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旭陽和燕奔兩個人恍然，孫旭陽看著燕奔，燕奔點點頭。孫旭陽道：“那感情好，反正住哪兒都是住。”兩個人跟著童零上了公車，兩站過後下車走了幾步沒多遠。
“到了！”童零帶著兩個人在一棟大樓面前停下，居然是一座頗有規模的酒店。孫旭陽抬頭仰望著酒樓：“看不出，你還是有錢的少爺啊！這樣的酒店一個晚上價格不菲吧？”
童零在前面領路，道：“放心吧，我照普通旅館的價格給你們開房間就是了。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