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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遺忘多年的友誼

劉天明並非未卜先知。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聽覺、速度、視覺能力都比從前提升了太多。剛才從石柱旁邊走過,只是隨便瞥了一眼,他就看到了哭泣女子手上病歷袋封口上的“婦科”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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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嵐似笑非笑地看著劉天明,調侃著說:“原來是你親戚要看病。我還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突然之間想要掛婦科的專家號?嘿嘿嘿嘿!是不是預備著去泰國做手術變個身份?還是打算去韓國換張漂亮臉蛋,順便連下面也換掉,從此找個有錢的男人吃軟飯?你長的不錯,比網路上那些偽娘強多了。哈哈哈哈!”

唐嵐屬於那種神經粗大的女人。開起玩笑來也是葷素不分。也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至今沒有男朋友。

不等劉天明回答,唐嵐已經走回到椅子上坐下,拿過擺在辦公桌上的掛號單,在電腦上很快出好了編號和日期,又把單子遞給站在門口的劉天明。

“你欠我一個人情哦!”

劉天明正準備道謝,卻看到唐嵐那張胖乎乎臉上浮現出意義莫名的古怪笑容:“真要謝我,就找找你認識的熟人,給我介紹個男朋友吧!”

……

劉天明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掛號室。

大理石柱角落裡的那個女孩仍然在哭泣。圍觀者已經散去了一些。看得出,她很痛苦,也很絕望,卻還是用細瘦的手,從衣服內袋裡抖索著摸出一個錢包,開啟,很是珍惜,無奈而麻木地慢慢一張張數著紅顏色的鈔票。

遠處,一直虎視眈眈盯著這邊的邵老三婆娘,終於得意地笑了。

好幾個站在附近賊頭賊腦的人,也笑了。

劉天明快步走過去,把掛號單直接遞到女人面前,平淡、清楚、迅速地說:“這是後天上午徐副主任的專家號。拿著,別弄錯了看病時間。”

做完這件事情,劉天明轉身離開。留下發懵的女人站在那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不認識這個女人。

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

在門診掛個專家號,二十塊錢。

劉天明覺得,這樣做,比直接把二十塊錢施捨給街邊乞丐更有意義。

鄭小月一直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她的位置很隱蔽,劉天明自始至終也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

藥房的值班醫生李博年長得瘦瘦高高。儘管已經三十二歲了,但他從不認為已經步入中年,而是非常固執的覺得自己很年輕,也喜歡跟劉天明之類的實習生打交道。

看到劉天明遞過來藥品清單的時候,李博年被嚇了一跳:“阿莫西林、先鋒黴素、頭孢曲松鈉、頭孢唑啉鈉、乙醯螺旋黴素、氨苄西林鈉、阿米卡星……我的天,你怎麼要買這麼多?這些東西可不便宜啊!而且你要的數量還這麼多,這全部買下來,已經是六千多塊錢了。”

對此,劉天明只是聳了聳肩,拿出早已準備的一套託辭:“都是幫朋友買的。他們幾十個人想要自駕長途旅行,怕中途遇到意外,就提前多買些藥品預備著。除了這些外面藥店裡買不到的針劑,還有不少急救用品他們已經自己準備了。沒辦法,誰讓我在醫院裡上班呢?人家託我幫忙,只能是答應下來。”

這種說法倒也沒有什麼破綻。李博年頗有體會地點了點頭:“別說你了,我自己也差不多。自從進了藥房,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叫我幫忙買藥。還有幾個傢伙更誇張,說是讓我幫忙弄點嗎啡或者杜冷丁什麼的。我直接回罵過去,說你小子要作死可別拉上我。那可是國家明文規定嚴格控制類的精神性藥物。要是沒有主治醫生的處方籤,藥房這邊怎麼可能給你出藥?”

李博年很健談,說起話來完全可以從早上一直聊到深夜。劉天明一邊應和著,一邊隨便找了個藉口,讓李博年先幫著備好藥品,自己下班的時候過來拿。

……

刑警隊長齊元昌和實習警察黃河站在醫院大廳側面的角落裡,注視著剛剛從藥房裡走出來的劉天明。

黃河眯縫著眼睛,盯著劉天明遠去的背影看了好一陣子,才頗為感慨地低聲說道:“還真是這個傢伙。之前調查養雞場死者身份,在城中村那邊聽別人描述外表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熟悉。現在想想,劉天明,他還真的是我初中時候的同班同學啊!”

齊元昌帽簷壓得很低,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香菸,正準備用打火機點燃,忽然想起這裡是醫院,只得嘆了口氣,把香菸和打火機收起來,淡淡地說:“小黃,你的這位老同學,很有正義感啊!外面賣兩千塊錢一張的專家號,他就這樣大大方方直接送人了。”

查詢死者小吳的身份並不困難。警察很快找到了城中村裡小吳的出租房。房東和對面的女孩都說起昨天晚上劉天明曾經來過的事情。有了外表描述,再加上醫院這個固定的工作單位,自然就不難找到劉天明本人。

之前那一幕,齊元昌與黃河都看見了。身為經驗豐富的老警察,齊元昌對於醫院門診的這些貓膩很是清楚。以他的閱歷,當然不難看出,劉天明其實並不認識那個想要掛專家號的女人。

黃河有些緊張。尤其是確認劉天明就是自己初中同學以後,這種心理就更是變得沉重。在隊長齊元昌面前,黃河小心翼翼地說:“齊隊,劉天明幫忙掛號這件事情,應該算是見義勇為吧?至少,也是與黑惡勢力做鬥爭吧?”

對於熟悉的人,人類通常都有潛在的維護心理。黃河也不例外。他自己就是警察,不管劉天明與養雞場裡的那具屍體有沒有直接關係,黃河現在潛意識裡都希望劉天明不是這個案子裡的殺人兇手。

看著神情有些可憐巴巴的黃河,齊元昌不禁笑了起來。他用力拍了拍黃河的肩膀,說:“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走吧!先上樓去,找到你的那位老同學,好好談談。”

……

因為是午休時間,辦公室裡的人很少。黃河與齊元昌亮明了身份,科室主任為他們專門安排了一個房間。三個人關上房門,對面而坐。

看著身穿黑色警服的兩名警察,劉天明很是緊張,下意識地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齊元昌尚未開口,黃河已經頗為興奮地說到:“嘿!劉天明,還真是你小子。怎麼,不記得我了?我是九十七中學的,初中,那時候咱們倆一個班。”

記憶裡很多模糊的印象開始重疊,劉天明對於黃河也有那麼一絲熟悉。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抬起右手指著黃河,不太確定地問:“你……你是黃河?”

黃河很是高興地正準備說話,卻被坐在旁邊的隊長齊元昌毫不客氣地打斷:“如果要敘舊,你們兩個另外再找時間。小劉,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吳建的事情?”

“吳建好幾天都沒來上班了。”

劉天明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昨天晚上我還去找過他。”

從昨晚到現在,劉天明經歷了很多事情。他也想過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警察早晚會找到自己瞭解情況。或者,直接把自己抓起來。為此,他做了些預防措施。比如現在的對答,就是事先準備好的字句。

對於劉天明的表現,齊元昌顯得有些意外。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正常,用沒有變化的口吻說:“哦!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去的?”

劉天明沒有藏私,他用平穩的語調敘說了昨天晚上自己在城中村出租屋裡,與房東和對面少女接觸的全過程。他很清楚,警察既然能夠找到自己,就肯定對這些事情有過瞭解。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老老實實說個明白。

想要矇混過關,最好的辦法就是十句話裡要有九句真話。

齊元昌聽完點點頭:“也就是說,你去出租屋的時候,吳建其實不在那裡。”

劉天明道:“是的。”

齊元昌又問:“那你為什麼要對房東說,你接到吳建的電話,過去給他交房租?”

劉天明已經料到會有這個問題,他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語調平靜地回答:“我和吳建關係不錯,他之前也的確說起過要跟我借錢交房租的事情。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他,醫院裡的人都知道。可是他電話打不通,我只能去住處找他。而且,出租屋那種地方,外人很難進去。所以我才用了這麼個辦法。”

停頓了一下,劉天明繼續道:“網路上類似的事情很多啊!一個人獨居,然後不小心出了意外。我也是出於擔心,才想要進他的房間去看看。”

這樣的回答完全符合邏輯。即便是齊元昌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他微笑著,端起擺在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用拉家常一般的溫和口氣說:“呵呵!看來你和吳建的關係真的很不錯。要是我有這麼個朋友經常關心我就好了。做我們警察這行的,忙起來都是連時間都忘記,能夠按時吃飯就不錯了……你去養雞場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