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老徐家過了一個團圓年，除了潘軍和馬旭，其他人一個不少，包括小魚兒和小豹子兩個小娃娃。
年夜飯上，徐婷不由得自嘲道：
“人家都是養兒防老，我家倒好，兒子替人家白養了！”
“親家母，你急什麼？”楊母笑著勸道，“等馬旭把媳婦娶回來，你就等著享福吧！”
“就怕有了媳婦忘了娘！”
徐婷酸熘熘道。
馬玲玲見老媽有些落寞，趕緊把小豹子塞了過去。
……
大年初五，晚飯時間。
徐東突然接到了外甥的求助電話，張大媽在下樓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情況很嚴重，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徐東連夜帶上老姐倆口子出發了。
雖然雙方家長沒有正式見過面，但作為準親家的關係，出了這麼大的事，於情於理都需要親自過去一趟。
萬一張大媽情況不妙，至少還能幫忙料理一下後事，兩個孩子太年輕了，根本沒經驗。
3月3日，遊艇終於抵達了琴島。
下船後，三人直奔醫院而去。
為了見徐東最後一面，張大媽忍受著巨大痛苦，硬是撐了半個月。
“張大媽，我們來看您老了。”
張恩雅紅腫著雙眼，立馬湊到奶奶耳邊輕輕呼喚道：“奶奶、奶奶，你快醒醒，徐叔叔他們到了。”
“誰…來了？”
張大媽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張大媽，是我，小徐。”
徐東連忙來到了床頭位置。
張大媽定睛一看，頓時露出了輕鬆神色：“小徐，你來了，大媽…終於等到你了，不把恩…恩雅親自交到…你手中，大媽……死不瞑…目啊！”
“您老千萬別悲觀，不就是摔了個跟頭嗎，沒什麼大不了的，養幾個月就好了。”徐東笑著安慰道。
“唉，你們…就別哄我了，我自己的身…身體，我自己…清楚，這次真的…要去見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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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媽緩緩搖了搖磕頭。
一旁的張恩雅聽到這話，立馬撲進了奶奶的懷裡，放聲大哭。
張大媽想伸手摸摸孫女的腦袋，可惜根本使不上勁，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任由孫女的眼淚打溼被子。
張恩雅哭了好幾分鍾，最後在張大媽的吩咐下，被馬旭帶出了病房。
有些事情不方便當著兩個孩子的面說，她想跟小徐和馬旭父母單獨談談。
徐東輕輕握住了張大媽的手：“張大媽，恩雅和小旭已經出去了，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小徐、小旭爸、小旭媽……”
張大媽的精神突然好了很多。
“小旭是好…好孩子，我…非常滿意，他跟恩雅是真心互相喜歡的，我希望你們能成全他們倆。”
“張大媽，您老放心吧，我姐和姐夫早就把恩雅當成兒媳婦了，小旭他都兩年沒回家過年了，我姐也沒半句怨言。”
徐東輕聲回答道。
徐婷跟著附和道：“是啊，張大媽，恩雅這個兒媳婦又漂亮又賢惠，我已經認定了，誰也搶不走。”
“他們倆…都是孝順孩子，主要是放心不在我，是我拖累…了他們。”
“這怎麼是拖累呢？您老辛辛苦苦把恩雅拉扯大，她不孝順您還能孝順誰？小旭想娶媳婦，孝順您同樣也是應該的。”
“算不上…辛苦，這幾年我身體不好，都恩雅在照顧我，幸虧後來…小旭來了，幫恩雅減輕了很多負擔。”
張大媽滿臉欣慰。
“張大媽，您老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安排他們倆去登記結婚。”
馬傑忽然插嘴道。
張大媽心中一喜：“真的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小旭今年二十一，恩雅剛好成年，他們倆完全符合結婚條件，為什麼不行？”
徐婷當場表態道。
其實在來的路上，他們或多或少猜到了張大媽的想法，畢竟對方走後，就剩張恩雅一個人，老人家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今天是初幾啊？民政部門上班了嗎？”張大媽焦急問道。
老人家腦袋湖塗了，以為現在還是過年期間呢！
徐東趕緊掏出手機，放到了張大媽的眼前：“今天週五，戶政事務局正常上班。”
“好好，這是天…天意啊！大媽估計等不了太久了，小徐、小旭爸、小旭媽，我能不能求你們一件事？”
“張大媽，您直說就是了。”
“能不能讓兩孩子現在就去領證？我想親眼看下他們的結婚證。”
張大媽已經預感到自己命不久矣！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說白了就是迴光返照，跟老頭子走的時候一樣，說不準明天就起不來了。
所以她才會這麼著急。
徐東看向老姐夫妻倆，這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只有當事人才能做決定。
徐婷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行，我等下就陪他們倆去戶政事務局。”
“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大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徐婷連忙掏出手帕，幫對方擦了一下眼淚，徐東則是走出病房，準備把張大媽的遺願告訴給小情侶。
這事只有他出面最合適。
“恩雅、小旭，你們倆過來一下。”
徐東朝兩人招了招手。
馬旭立馬牽著女朋友跑了過來。
張恩雅迫不及待地問道：“徐叔叔，我奶奶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樂觀。”徐東搖搖頭，“我希望你們倆能有個心理準備，你奶奶恐怕就這幾天了。”
“嗚嗚嗚……”
張恩雅捂著嘴痛哭起來。
之所以捂住嘴，主要是怕吵著奶奶了，同時也是怕對方擔心。
“好啦，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徐東伸手拍了拍“乾女兒”的後背，開門見山道：“你奶奶剛剛說了一個願望，想讓你們倆去辦。”
“老舅，張奶奶想要我們幹嘛？”
馬旭低著嗓音問道。
“你張奶奶不放心恩雅，想親眼看到你們倆領證。”
馬旭臉色一紅，連忙看向女友。
張恩雅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悲傷之中帶著一絲羞澀，低著頭不說話。
徐東偷偷給外甥使了一個眼色。
馬旭心領神會，立馬單膝跪地：
“恩雅，你願意嫁給我嗎？”
此情此景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病人和醫護人員圍了過來，張恩雅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再也顧不上矜持了。
“小旭哥哥，你快起來，我答應你就是了。”
“啪啪啪……”
走廊裡瞬間響起了祝福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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