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背景除了巨幕外, 還雙子塔數百米高的led廣告位置。
第個節目開始之前,沒人想象得到,這個舞臺是這樣設計的。
“啊啊啊啊啊啊鬆鬆!!!”
“傲然站立, 雪中松柏!”
臺陣歡呼,還粉絲們齊聲喊著祝傲松的應援口號。
哪怕不是他的粉絲,也都很給面子地揮舞著熒光棒。
中控的熒光棒可以隨著後臺調整顏色,到了這會兒, 從紅色變成了祝傲松的官方應援色,臺是片薄荷綠的海洋。
到燈光暗, 巨幕上殊設計的“參演嘉賓-祝傲松”字樣倏忽消失, 雪茫茫大地驀然出。
祝傲松的表作《雪松》, 與他名字相關的歌曲,在定程度上也是他個人的闡述。
巨幕給出了漫山遍野的雪, 純白色世界裡,層層冰雪覆蓋著株株或高大或崎嶇的松樹, 隱約透露出少少的綠色。
兩側的螢幕上,投著正在演唱的祝傲松本人, 比電影熒幕還要大的尺寸,在兩條街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後,直沉默的雙子塔亮了。
“臥槽啊啊啊啊啊!!!!”
“好麼大啊啊啊!”
“雪山啊啊啊啊!”
所人都做了個動作。
他們震驚地後仰, 瞪大了眼睛, 瞳孔不住地顫動,倒吸口熱氣, 看向那個離得近了壓根就瞧不見整的雙子塔。
數百米的雪山, 就這樣出了。
無邊舞臺上,祝傲松本就顯得渺小,被巨幕襯更加找不到, 到雙子塔亮起,她們發,原來祝傲松真的在雪山之。
他是山腳仰望雪山的攀登者,是如松樹樣站立的錚錚傲骨者,是帶著凜冽與決絕拼上了切的奮力演出者。
隨著歌詞、節奏切換更改的背景,讓人欽羨的場樂團,貴到沒邊兒的裝置絲毫不差地傳遞出歌者的聲音,場的聽眾個哆嗦,呼嘯已然來臨。
祝傲松個騰空的動作,重音雙腳落地之時閃,後雪山崩塌,恍若要將他掩埋。
“高傲的不屑的……”
他唱到了副歌,盡情地傾瀉著自己的情緒。
饒佳怡在後臺候場待。
“呼——”她閉上眼睛,試圖安撫自己那顆躁動的心臟。
“小,你放輕鬆,就跟我們在育館彩排的樣,”經紀人在旁不斷地安慰她,“你vocal的實力,這就是證明你自己的機會。”
饒佳怡睜眼,苦笑道:“我算什麼vocal……”
兩年前的選秀女團,她c位出道,打出去的人設標籤是vocal大魔王+舞蹈擔當。
確實,在個月的選秀期間,她在百個女孩裡能排前三。
那時候,饒佳怡飄飄然,以為自己真就是粉絲說的那般厲害了。
成團出道,十個位置,她在正中間。
粉絲們用錢砸出來的出道名額,用無數熱血打投送她抵達的王座,這是她跟粉絲們起努力的結果。
十個成員,每個人都是如此。
養成系愛豆,粉絲總是激情澎湃,對她們看到的切都要發表自己的看法,不論對或不對。
糰粉、唯粉、cp粉、對家,撕得風生水起。
中自然是著經紀公司營銷的手筆,不然灘死水撲街了怎麼辦?
粉絲是最單純的,又是最包容的。她們對愛豆的要求直是那樣的低。
她們甚至不要及格分,只要聲音就能吹兩句絕美演唱,更何況饒佳怡的場確實還可以。
是各種誇讚蜂擁而至,多了,她也就信了。
饒佳怡在這裡站著,聽到了前臺場的瘋狂。
臨時團解散之前,那個演唱會上,粉絲們也很瘋,哭著喊著,幾萬人的場子。
“她們總說我是大vocal,無人能及……”饒佳怡搖搖頭,“實我不是。”
這不是自卑,而是終看清了自己的能力。
“我只是個,唱歌還算好些的,點天賦的人罷了。”
嗓音條件優秀,技巧不足,進步空間很大,偏她又沒精力和時間去進行專業學習,所以只能是在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
饒佳怡回想起昨日在露天育館中彩排的場景。
音樂總監在樂團前搖著頭感嘆,說真是可惜了這些裝置。
他統籌所藝人的演出,也跟進了每個人的節目,對他們八個人瞭如指掌。
饒佳怡原以為,這就是個打歌舞臺,跟他的音樂綜藝沒什麼兩樣。
不就是唱歌、pk、淘汰晉級嗎?
劇本簽約了就繼續,沒的就走唄,大家的節目都是這樣安排的。
什麼真正的聽眾來評選,全是扯淡。
可簽約的那天,饒佳怡聽著細緻的規則,她陡然明白,不是這樣的。
這是個極為難得的展示自我的機會,風險無法估量。
好的就被更多人崇拜,糟糕了就被無數人嘲諷,甚至在以後每年度的音樂場盤點中,都會被拎出來鞭屍。
步成神,步地獄。
饒佳怡沉思良久,還是簽了。
她那時未必不是覺得,自己不比他人差勁。
都是個水平線上的,怕什麼呢?
但看到真真正正的無邊舞臺,來來往往忙碌個多月就為了對歌曲進行最佳的重新編曲、燈光配合、美術背景,饒佳怡手都要抖了。
太認真了,太豪橫了,太讓人顫慄了。
音樂總監的那句感嘆遺憾,在饒佳怡的腦中重複著。
她深以為然。
這樣的舞臺給他們這些技術水平般的人,實在是浪費。
就應該讓更加熱愛舞臺、更優秀的真正歌手來此展歌喉,才能不負如此團隊。
經紀人:“你很優秀的,不要對自己喪屍信心。”
饒佳怡握緊了手裡的麥克:“我定要給出最好的表演!”
她既然來了,就不會退縮。
在篩選人員的時候,卓顏很是注意了他們的實力。
流量是虛假的泡沫,太陽照射番,沒多時就能消散。
端看留的都是些什麼。
就像她曾經所說的,在能出兩聲說個,粉絲都能嗷嗷著吹捧絕世大vocal,實際上半開麥跑調到外太空。
這樣的人,就算熱度再高,卓顏也是不要的。
不然呢?
這麼大的舞臺,這麼好的音響,送給觀眾死亡場嗎?
起碼要在及格線上,比不了實力歌手倒無所謂,但全開麥得能聽、能被誇句不錯。
阮漁抽到了最後位,在小屋子裡候場,正閉眼戴著耳機醞釀情緒。
卓顏些擔心地看了看她。
阮漁沒任何反應。
曉楠在卓顏邊,小聲地喊了聲:“卓姐。”
卓顏:“沒。”
她們的眉間都著淡淡的愁緒,為阮漁接來的演出,也為阮漁的心理健康。
《七年前的2517》,並不是首能多聽的歌曲。
而親自操刀背景設計的阮漁給出的作品,也不是能多看的存在。
不是不好,是因為太好、太契合,所以顯得渾然。
阮漁的入耳式耳機隔絕了外部所的聲音,正在迴圈播放自己的歌曲。
系統:【你的激素水平很不穩定】
阮漁:知道
將記憶解封,她能保持不崩潰,已經是這兩個月強勢訓練後的最佳成果了。
系統:【旦出問題,我會立刻封存那段回憶】
阮漁:起碼我表演完
系統看著她,後臺碼閃閃的,不知道在記錄著些什麼。
蘭杓的嗓子喊到嘶啞。
恰檸檬已經從應酬上尿遁了,躲在衛生間看這場直播。
銀杏平臺上,第人開唱後,所營銷方案配合啟動,數萬人直接被引流。
《角逐》的唯官方直播,場最佳的拍攝位置,阮漁送給她三叔的大禮。
#角逐豪橫#
#祝傲松場實力#
#楓城雙子塔#
#原來還這樣的舞臺#
,題茬接茬地上。
被騙進來的路人先是懵逼,再是頓覺自己上當,然後反感這無孔不入的垃圾營銷,在相關題謾罵,肆意表達自己的煩躁情緒。
粉絲搜廣場空瓶,是吵架。
秉持著“我要從各方面挑刺讓你無可說吹不了牛批”的想法,路人氣呼呼地點開直播連結,打算隨便找些問題回去懟腦殘粉。
結果這子,就再沒離開過。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不夠看。
這,在很多情況都很適用。
恰檸檬看著直播,切了聊天介面,淚眼朦朧。
“嗚嗚嗚我後悔了,出他大爺的差,這場太燃了我好想去啊我好麼想去啊啊啊啊!”
衛生間內傳出陣哀嚎。
蘭杓激動地道:“檸檬!!!真的!場太厲害了!”
這語音中伴隨著演出場嘈雜熱烈的背景音,音樂、呼喊、誇獎、安可、熱浪……恰檸檬都能想象得到,置中的會多麼的快樂。
看影片與場,是完全不的。
場的魅力無可比擬,什麼都不行。
恰檸檬:“我麼……檸檬居然是我自己。”
我酸了,我好酸啊!
蘭杓:“啊啊啊啊要最後個了!魚魚要出來了!”
恰檸檬立刻恢復:“我女鵝!”
外面來找,在門口喊了聲:“你怎麼了?掉進去了?”
恰檸檬隨口:“別管我!我不回去了!你們自己吃!生氣!”
她的場她的票她親眼見到女鵝的機會!
:“???”
這個衛生間很吸引人嗎?
都流連忘返了?
演出順序按照抽籤來的,並沒黑幕,單純的運氣。
定區域內的場觀眾,可以尋找到節目組的訊號,進入連結內給今晚的八個人打分和投票。
打分沒限制,觀眾對每個表演者都可以隨意1~100的評分,共八次機會,在演出期間進行,錯過時間就截止了。
投票是三票,在八個人全部演唱完畢後,會單開另外的連結,讓觀眾五分鐘內選好三人,投出她們心中的今夜最佳。
但這樣的,最後三人會比較佔便宜。
很多觀眾都是金魚,七秒鐘記憶且只對臨近發生的情印象更為深刻。
所以,在投票頁面,因為連結具關聯性,每個手機在之前的打分分數,是會顯示在投票面的。
這樣的,自己在聽完歌曲後的即時感觸,是能被分數反映出來的,也能提醒觀眾回憶前不久的激烈情緒。
這世界上沒絕對公平,卓顏他們已經在盡力做到相對公平了。
這邊的人越來越多。
在網路因《角逐》而沸騰的時刻,在楓城的人近水樓臺,馬不停蹄地朝著新區地標建築物奔湧而來。
工作人員立刻引導大批人流,妥善地安排在了不的位置,廣場上人頭攢動,街道擁堵得水洩不通。
好在最初備案,也考慮過這樣的情況,當即,轄區內派出所就增派了人手,備用的保安也出了,武警蓄勢待發,維護著這處的安寧。
意設定的安全通道,被堅定的欄杆與人牆隔著,做著以防萬的保障。
當無處可站的時候,大家就紛紛開動腦筋,去往了周圍的地方。
場是廣闊的,路上、旁邊的店鋪裡、二樓三樓、樓頂咖啡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這場演出,也能聽得清二楚。
似乎全城的人都集中到了這裡。
但這是個錯覺,最多七分之罷了。
主持人說完這是今日的最後位參與嘉賓後,燈光暗,大屏幕上打出了阮漁的名字。
臺陣歡呼。
黑暗中,阮漁靜靜地隨著升降臺出在了舞臺之上。
當燈光亮起,光束從面八方匯聚在她的上,臺的呼喊聲更加高昂。
阮漁垂眸,看向地面上用力揮舞著手臂的人們。
她歪頭,輕輕地笑了笑。
而後,她收斂了全部的表情,背後的巨幕之上,屬她的名字隱退,“七年前的2517”幾字,悄然地滲了出來。
硬邦邦的字,黑灰色的堅毅與殘破,在無人注意的地方藏著深色的慘痛。
“嘭——”
幾個字被打碎了,秒靜寂後,碎片向整個螢幕散去,所經之處畫面點點閃。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阮漁曾經在系統裡畫過很多的畫,出過很多期幾秒、幾十秒的短影片。
初瞳因為過喜愛,還拜託阮漁將自己的q版人物塞了進去,後來更是找人做了某個影片的周邊,在還在家裡擺著呢。
公司聯絡卓顏,想問授權,也想聯絡畫師,但都被拒絕了。
另外七人的背景是視覺團隊那邊設計的,每個人只是給了他們的想法,主要把控者是分組團隊的老大。
阮漁這邊,她是核心。
這是片蒼涼荒野,末日後期的景象。
實與藝術的結合,記憶與幻想的二次創作。
巨幕很好地展示了這副場景。
黑到發紅的土地,時不時冒著煙的裂縫,高空食腐鳥在盤旋,鉛灰色的天,遠處地平線昏暗無光。
沒殘肢斷臂,沒屍山血海,沒戰爭慘狀。
但無處不在訴說著悲慘。
阮漁著襲灰蒼綠的輕紗衣裙,站在舞臺上,腳底是與背投螢幕渾然的場景延伸。
褶襉呈螺旋旋渦狀,翻滾起伏,裙襬處鏤空圖案細緻描繪著傷痕與光影,離得近了,才能發原來裙紗上原是繁星點點。
她站在那裡,黯淡的顏色仿若與這片蒼涼天地相融。
當第聲吟唱響起,場、觀看直播的所人都感到心臟被什麼猛地揪了把。
他叫黎凌。
阮漁想著,我見到的第個人。
她叫夏青。
阮漁想著,我見到的第二個人。
還很多人,是她沒看到的。
“積塵埋著歲月,墳丘與石碑絮語
斂聲屏息,白骨與我指路
是,我看見了看不見的血的道路”
沒人能說得清楚,在乍聽到阮漁唱這首歌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們只是覺得,整個人都被攝去了靈魂。
鏡頭並未給到阮漁,這是早就商量好的。
背景在緩緩地變換,血痕從溼濡的土地上點點洇出。
“清晰的腳步變得紛亂
白雪覆蓋著大地
掩埋了黑色的土壤”
鼓點敲擊著靈魂,進入副歌高·潮之時,那道亮得能劍劈開烏雲的高音,掀開了眾人的天靈蓋,唱出了蕩氣迴腸。
“顱骨、脊樑、心臟
金色的光芒凝成把劍
我將骨灰灑在劍鋒之上”
抹光,從雙子塔頂端驀地出,如黑暗中綻放的璀璨,直直地射向方。
天,被割裂了。
“撕破,粉碎,光穿過
那是道火焰,熾熱、微亮”
喊殺聲,轟鳴聲,哭聲。
光束逐漸擴大,黑紅色土地自被照耀開始,就褪色成為嶄新,似在淨。
種子落上。
雙子塔的萬丈光芒中,隱約出了淺淺的剪影,還條蔓延無盡頭的車隊河。
種子發芽了,蒼涼無聲息的地上,出了第抹綠。
阮漁的聲音變得柔和,像是哄它睡覺,快快大。
舞臺上亮起了點點星光,黑夜繁星倒映,託著這點綠,與它起走向希望。
阮漁上這灰黑色的蒼翠,逐漸隱匿。
演出結束,場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瘋了。
【這麼是人能唱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想哭】
【阮漁看著像是在笑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是在哭啊】
【2517啊……末日】
【變異滅絕計劃,死傷無數,啊啊啊真的要感謝先輩們拯救了銀尾星】
【更多的還是拯救人類吧,銀尾星就在這裡,幾十億年沒生命人家也過來了,人類出在這顆星球上的時間,對銀尾星來說就是呼吸瞬間罷了】
蘭杓無意識地用手抹了把臉,結果摸到了臉的淚水。
“我……”她呆愣愣地低頭,就著暗沉的燈光,看到了手上反射出的水痕。
我怎麼哭了啊……
阮漁了舞臺,卓顏在升降臺旁邊著她。
“小心。”
卓顏伸出手,扶著阮漁走出了升降臺的位置。
“還好嗎?”她關心地問。
阮漁點了頭,沒說。
系統:【記憶已封存,提醒,宿主激素水平起伏不定極為混亂,建議多休息】
行人快速地去往後臺休息室,走路帶風,腳步亂而不煩。
主持人在控場,讓場和直播前的觀眾記得對阮漁打分,並告知稍後會立刻開始八個人的投票。
網路觀看的人需要透過直播間的連結進入評分頁面,樣是以手機某碼為數,而不是直播賬號。
且不開通氪金通道,投票更是限時五分鐘,之後連結作廢,連去找人刷票的機會都沒。
更何況,連結是系統提供的,它全程監測,想弄虛作假的怕是要十輩子後科技飛昇超過高維空間才行。
對這方面,系統很自信。
但它不自信的是,阮漁時不時地冷不丁穿越。
系統:【……】
大喜的日子,別逼我罵髒。
星河到底是不是你搞鬼啊!
我真的要生氣了!
阮漁淡定地站在地上,敲了敲抓狂的系統:“來,先給我換方便行動的衣裳。”
這裙子和鞋子,實在不太行。
然後她轉,看向跟來的連朔與聶雲,無奈道:“不是說了不清楚會不會出,暫時不要跟來嘛。”
連朔沒說。
聶雲笑了笑:“那也得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