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了段紫衣手機，發現無人接聽。
凌天並沒往其他方面想，緩步走進教室，和何婉華先後落座。
教室裡一如往常平靜，但平靜中有暗流湧動，似乎同學們都在期待著什麼。
凌天感受到了這股暗流，但並不想關心。
今天刁進彪請了假。
他在哪裡呢？跟他父親在新區最豪華的新湖五星級賓館。
父子倆，手拎重禮，忐忑不安地等在總統套房門外。
他們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拿專案。唐門集團在新區吃下大片土地，目前進入了首期開發階段。其中一個子項目，刁家迫切希望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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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只希望首富能點一個頭，把這個子項目的承接公司，放在新區房地產公司做就行。
刁家公司在川東市只排名第七八位，但在新區卻排第一，加上多年經營，刁家看中的專案，其他公司無人敢動。
首富點頭讓新區的公司來做，實際上就是落到了刁家手中。
因為，唐門新區公司總經理，就是刁進彪的親舅舅。
刁進彪：“爸，你說這個專案，我們拿得下來麼？”
“兒啊，不管成與不成，關鍵是今天晚上，能讓我們見到川東市首富。有了這層關係，今後生意場上，誰不對我們高看幾眼？當然，首富只要說一句話，指定新區的公司來做，誰敢跟我們來搶？”
刁進彪頻頻點頭：“爸說的是，人脈勝於一切。”
“這也是今晚我帶你來的目的，刁家產業，早晚要交到你手裡，你要廣交朋友。記住，今天你見了貴人點頭哈腰，明天別人對你頂禮膜拜！”
總統套房的門無聲地開啟，新區一位老闆眉開眼笑地走了出來，見到刁氏父子，興奮地作了個OK手勢：
“今天唐老闆心情格外好，順利，太順利了！”
唐管家走了出來：“你是刁老闆吧，請進。”
“好好好。”刁進彪和他爹拎起禮品，恨不能屁股後生根尾巴，躬著背，臉上堆滿諂笑，跟著唐管家走進套房。
唐明手中拿著根雪茄，指指沙發：“坐。”
刁進彪趕緊獻上禮物，他有些緊張：“唐……唐老闆，這是我們父子倆孝……孝敬您的。”
李父趕緊介紹：“唐老闆，這是犬子刁進彪，今後請多關照，多關照。”
唐明居然沒看價值幾十萬的禮品一眼，朝唐管家揮揮手叫拎走。
唐管家經過刁氏父子面前，略有些不耐煩：“唐老闆今天接見的客人非常多，你們長話短說。”
“是是是。”李父也有些緊張了，“唐老闆，川東那個房地產專案，上回唐門新區分會的老總，說可以讓我們承包一部分子項目，但需要您拍板。我們公司的資質，在新區那是槓槓的，您看……”
唐明想也不想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事我已經吩咐新區分會了，有三四家公司競爭吧，我說過，就交由新區的公司來做。哦對了，本來這個專案只有兩千萬投入，我想進度加快些，首期投入一個億。”
唐明頓了頓：“當然，具體資格審定，還是由分公司來，明天晚上的簽約現場，最終確定是你們還是其他公司入選。還有其他事嗎？”
刁進彪和他爹激動得當場就想跪了，唐老闆今天心情真是好啊，出口就是一億元。
兩人來之前，原想能拿個幾千萬的專案，就樂得睡不著覺，沒想到唐老闆出手就是一億元。
只要首富把範圍圈定在新區公司，那一切就好辦了！
一億元啊，利潤就有好幾千萬。
刁進彪激動加興奮，眼裡含著淚花，抱著雙拳，像叭兒狗似地作著揖，反來覆去只會說一句：“謝謝，謝謝唐老闆，謝謝……”
他爹還想拍拍馬屁：“唐老闆，老爺子的病好利索了吧？聽說這次兩市聯合體第二次會議，兩市前十大首富集體提議，要聘請一位特別顧問。我們都在猜，這位顧問，非唐老爺子莫屬。老爺子那是什麼人物啊，有威望，有……”
唐明悠悠地吐出口煙，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沒了。”李父見唐明臉色有些不快，趕緊起身。
父子倆並排，立正，畢恭畢敬地朝唐明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擦著額上緊張的汗水，輕手輕腳地走向大門。
唐管家打開門，盯了他們一眼：“不關這次見面的事情，你們亂問什麼？”
“是是是。得罪得罪。”
惶惶如喪家之犬，兩人趕緊逃離，生怕川東首富一個反臉，上億元的專案就玩了完。
走出賓館，刁進彪一個電話撥通舅舅電話：“舅，成了，首富親口答應，就放新區的公司了！”
電話裡，傳出乾脆的聲音：“行，去準備開工吧，明天現場簽約走個形式。”
……
晚九點四十五分，夜自習結束的鈴聲即將敲響。
刁進彪滿臉都是興奮的紅光，手舞足蹈就衝了進來，站在門口，他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三聲：
“哈，哈哈……”
矮冬瓜、三角眼、結巴立馬起身，將刁進彪團團圍住：“大哥，拿下了？總金額多少？”
刁進彪志得意滿地伸出一根手指。
矮冬瓜：“一千萬？”
他家上次在江北泡湯的專案，只有幾百萬元，心說刁家搞個一千萬也就頂天了。
刁進彪笑得喘不過氣來：“再猜！”
順即一巴掌拍在矮冬瓜頭頂：“瑪的一千萬你也說得出口？老子跟川東首富面對面談判，磨破嘴皮，最後首富被我和我爹的決心所打動，果斷給了這個數。”
跟首富面對面談判啊？
全班都抬起了頭，更多的人圍了上來：“刁進彪，快說，是多少？”
刁進彪中氣充沛：“一、個、億！”
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爆發出了沖天的驚呼：“一億元？天哪，刁家拿下了一億元的大專案！”
何婉華迷離的眼神，始終圍著李子由轉個不停。她跟刁進彪走得越來越近，也約略得知了些房地產專案的利潤，這個專案，能給刁家帶來三四千萬元利潤。
這意味著，刁家的總資產，將重回上億元的規模。
教室裡簡直沸騰了，刁進彪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榮耀，那個得意啊。
能跟川東首富平起平坐談專案，全市有幾人？刁進彪就是其中之一啊，那能不眼饞死這幫苦逼的學子？
“靜靜，靜靜！”他按了按雙手，得意越發濃重，“再給大家透露點內幕消息。”
“快說快說。”
刁進彪特意走到凌天課桌前，半個屁股坐在何婉華桌角。
這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了，在他刁進彪手中，凌天就是隨時可以供他碾壓的螻蟻而已。
他特意走到凌天面前，就是想告訴凌天這個事實。
“這次兩市聯合體第二次簽約會，會聘請一個德高望重的特別顧問，坊間一直在傳這個人到底是誰。大家能猜出來嗎？”
大夥兒全笑了：“咳，別吊胃口了好不好，趕緊說呀。”
刁進彪乜著神情淡定的凌天：“凌同學，據說你在為東北拍賣公司的丁公子開車，訊息無比靈通，你知道這個特別顧問是誰嗎？”
凌天笑了：“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刁進彪得意之極：“哈哈哈，哥今天倒真的要炫耀一下。我已經親口向川東首富高老闆證實，此人就是高老闆的老爸——唐一宗！”
“鈴鈴鈴……”
夜自習結束的鈴聲恰好響起。
凌天淡然起身，什麼也沒說，朝外走去。
何婉華嘆了口氣，感覺凌天的背影真的好渺小，渺小到可憐之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