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凌天的出擊，刁進財毫不在意，他矜持地笑笑：“我弟剛買了輛32萬的，我當哥的，怎麼也得買輛35萬出頭的。聽清了嗎，35萬出頭。”
中年娘們補上一刀：“看看人家兄弟倆，每人買輛三十多萬的賓士。刁家二公子，跟你一樣都是學生，人都有車了。唉，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呀，我家小子，都二十幾了還遊手好閒，方向盤還沒摸過。”
有人笑著打趣：“喂，你每天看著賓士，怎麼不給你兒子買一輛？”
中年娘們翻了個白眼：“買得起開不起。”
“哈哈……”鬨堂大笑。
凌天沒理會這些好事者，冷冷地掃視著幾個導購，“準上來，給我介紹介紹車型？”
刁進財樂了：“唷嗬，裝逼還裝成慣犯了？我坐下先，穩穩地看你裝完逼，爬出店門的姿勢，跟狗像不像，不像重新爬。”
導購們也集體樂了：“說著說著，怎麼來真的了？誰上去呀？”
“阿花吧，阿花最合適。”
“是哦，阿花上，你是刁進財女朋友，你最合適了。”
阿花就是那個齊B短裙女，她當仁不讓地走上前來：“好，我親自來。這位爺，把耳朵洗乾淨嘍，我一款款給你介紹，讓你到時爬得更歡快些。”
熊二有些束手無策，他實在摸不準凌天的節奏。
凌天倒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順手從熊二袋裡掏出十元一包的劣質煙，點上，美美地抽了起來。
他不太抽菸，所以平常身邊並沒煙，然而此時此刻，凌天感覺必須有支菸，才符合大老闆來買豪車的派頭。
刁進財乜了他一眼，也順手從兜裡摸出了煙盒——近百元的中華軟殼329。
人群響起了不屑的笑聲：“我擦，少年裝逼也裝個好逼，抽個十元的煙，你看人家刁進財，百遠一包329，拿出來就有震懾力。”
“少年被打臉了哈哈，一包煙就被打臉，還買車呢，先買包好煙去吧。”
刁進財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緩緩點上，優雅地吐出個菸圈。
中年娘們的眼神，就更加不屑了。
熊二的膽氣，更怯了，低著眉，偷眼打量了眼正橫一口直一口、連菸圈了不懂怎麼打的凌天。心說這當兒你掏什麼煙呢，十元一包的煙掏出來多丟人。
凌天哪懂這麼多啊，煙麼，能抽就好，裝個酷麼。
阿花鄙夷地將幾頁廣告紙“刷”地扔進凌天懷裡，拉開了聲音，怪模怪樣地：“這位大富豪，賓士A級如何？最低配置23萬，如果你求求姐，姐可以跟經理說，再優惠一萬。”
中年娘們鼻孔裡哼聲：“少年，先跟你說清楚，這是裸車價，優惠一萬也得22萬，加上購置稅什麼少說也得25萬出頭。”
阿花乜著凌天：“對一個列入貧困補助名單的學生來說，這可不是筆小數目，你得攢多少年的貧困補助金啊？”
凌天一抖臂，“嘩啦”，廣告紙全掉在地上。
他深吸了口劣質煙，望著天花板：“換一款！”
現場的人全吃了一驚：“咋的，幾個意思？
“唷？”齊B短裙女阿花白了他一大眼，“好，你有種，換就換，豎起耳朵聽好嘍！”
她拿起了另一份廣告，咬牙切齒：“30萬的賓士C級、或者跟刁進彪同款GLA32萬，你給老孃選，哪一款？”
凌天笑了，轉過了頭：“我說你們賓士4S店導購，咬牙切齒也是業務基本功麼？”
伸出手打了個響指：“經理在嗎，給我過來！”
正在二樓的經理，看了半天也沒看懂，見客人叫他，急忙跑了下來。
品牌店麼，萬一客人向總部投訴，扣分的責任肯定是他的。
凌天望著經理：“你們店服務規範是怎樣的，給我背一遍。”
經理急忙張口：“熱情……”
“停！”凌天指了指阿花，“我是讓你叫她背。”
經理摸摸後腦，無可奈何：“阿花，給客人背一遍。”
阿花那個氣啊，看凌天的眼神都能凝鍊成子彈了，然而經理的命令，她一個導購怎麼可以不遵從？
只好開口：“熱情待客，笑臉相迎；言詞溫柔……”
刁進財的臉都扭曲了，瑪的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小子會來這一招，真是啞巴吐黃蓮，有苦說不出。
中年娘們縮了縮頸，第六感覺告訴他，眼前這少年，比一般人更成熟、更有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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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些老實起來，這是長年見風使舵的本領練出來的本能。
遠處，莫曉嵐和唐芷蘭已經笑暈在沙發裡。
阿花背完，凌天倆眼又盯上了天花板：“繼續介紹，再換一款。”
阿花胸脯劇烈起伏著，怒火完全壓抑不住，轉頭朝刁進財吼道：“給老孃準備根棍子，要粗的。咱4S店趕狗，歷來痛揍一頓。老孃等會兒親自動手，不把你打得親媽都認不出，老孃去吃S!”
怒喝完，拿起另一款廣告：“聽好嘍，賓士E級，45萬，這款的特點是……”
現場，漸漸安靜起來。
從少年連續換款、叫了經理、讓阿花背店規狠狠打一回臉的一連串動作來看……那個……事情恐怕不象想像的那麼簡單。
大廳裡，阿花的聲音壓倒了竊竊私語聲。
“夠了！”凌天一聲暴喝，打斷了她的話，將頭轉向了經理，“我說經理，你們店的導購都什麼業務水平？”
經理完全摸不準他的節奏，擔心來了個腦殼剛被門夾過的傢伙，愈發小心地問：“先生，你幾個意思？”
凌天：“你們導購介紹車，就不看顧客身份的嗎？”
經理：“先生，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凌天：“像我這種身份的人，這導購好意思拿出幾款四五十萬的車型？”
納泥？
“轟”地一聲，整個大廳的人全笑了。
刁進財冷笑著，心說，裝，你瑪的繼續裝，逼裝完了，老子就要動手了！
他恨得牙根發癢，大步跨上前去：“姓凌的，這樣吧，哥帶你去現車面前，邊看邊介紹，看中哪款，你直接下單，如何？”
“可！”凌天站起了身。
幾十號人，潮水般隨著凌天湧去。
刁進財和阿花“蹬蹬蹬”走到一款車前：“賓士GLC級，57萬，買不買？”
凌天看也懶得看：“差評！”
“瑪的，你還上癮了！”
刁進財罵完，走到另一邊：“GLS級，75萬！”
“差評！”
刁進財發了狠，決定不再給凌天任何機會，直接走向了高檔車區：“賓士G級，135萬！”
凌天看了幾眼，也覺得不滿意。
“還是差評！”
刁進財：“瑪的，給你裝最後一個逼。”
中年娘們狠瞪了他一眼：“裝完這個逼，就將你打回原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