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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滌盪沉痼

紅酸枝伐下後,工人會“修樹”,也就是切除利用價值不大的旁枝。然後由大象和拖拉機協力,將大樹順著伐木道,拖拉到臨時貨場。最後,由重型載重汽車,將紅酸枝運到碼頭,結筏啟運。

瀾滄和高棉,是世界最著名的交趾黃檀和巴里黃檀產地,是世界最名貴的紅木資源。這些黃檀木質堅硬如鐵,都有好幾米粗細。一等紅酸枝,都是歷經數百年、上千年才長成的優質成材,是木材中的極品,彌足珍貴。

瀾滄的紅酸枝,植物學上分類屬於交趾黃檀,學名是紫榆藤。它是傳統意義上的“老紅木”、“紅木”、“紅酸枝”,是世界紅木市場上最名貴、最正宗的紅木。不管是在密度、硬度、油性、耐氧化腐蝕等方面,都比其他國家的紅酸枝強。

另一種也被國際歸類為“紅酸枝”的瀾滄酸枝,指的是巴釐黃檀。這種“巴釐黃檀”主產於高棉和瀾滄等地,紅木行業有“紫酸枝”或“花枝”之名。它與正宗的交趾黃檀,不管是在木質、幽香味、硬度等方面,差距巨大。

紫酸枝和紅酸枝最好的分辨方法,是在開鋸時。紅酸枝開鋸時,木材散發一種辛香,聞之有酸辛味。其顏色一般為赤紅色或深紅色,在空氣中氧化後呈暗紅色。紅酸枝木質堅而重,結構細膩、油質重,可沉於水。鬃眼細、小而密。木紋質樸,紋理美觀,優雅清新,有深褐色或黑色直絲狀條紋。

中國從明、清開始,紅木傢俱就極為流行。而高檔紅木家具,幾乎都是用瀾滄紅酸枝加工而成,在木性的穩定性方面,經過了幾百年的使用、沉澱,具有極高的歷史文化價值。紅木,已經是一種家居文化的象徵。

但是,自從越戰m國戰敗後,中南半島各國相繼獨立。從此時開始,作為中南半島的區域強權,安南幾乎控制了高棉和瀾滄的紅酸枝出口。即便是出口中國市場的紅酸枝,也是透過安南的加工廠初加工後,才能進入中國市場。

虞松遠初步估算了一下,僅龍吉的科隆林場的近百平方公裡原始森林,其紅酸枝原料市場價值,也難以估量。如果按成品價格估算,價值更是天文數字。讓安南完全控制了中南半島紅酸枝市場,讓人感到十分惋惜和無奈。

因為,剛剛開始休養生息的中國,還無力在經濟層面全面影響中南半島。

兄弟小隊在採伐隊呆了一週時間,以陪公主們散心為名,每天都到林中“打獵”,還參與了兩天的紅酸枝採伐。打來的野味,肉吃了,毛皮送給黎紅。有人送禮總是令人快樂的事兒,樂得安南軍事顧問眉開眼笑,連聲感謝。

在伐木隊採期間,虞松遠刻意觀察龍林。這個龍傣部族強悍、最能打的男人,曾經的部族武裝首領,沉默寡言,似乎在努力改造自己。每天帶著採伐隊早出晚歸,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對兄弟小隊和幾位公證的蒞臨,幾乎視而不見。

黎紅似乎僅對動物們感興趣,他每天都騎著大象去打獵。通常早晨早早吃過早飯後,就武裝整齊地騎著大象,隨採伐隊進山。採伐隊工作後,他的工作就是打獵。而採伐隊副隊長苦薩方對龍林極其恭敬,唯命是從,他就象個管家,採伐隊的日常管理,都是由苦薩方負責的。

黎紅獨自一人進入叢林打獵,並不存在安全問題。他的座騎是頭公象,高大威武,是叢林動物世界真正的王者。在南亞的叢林裡,還沒有什麼動物有勇氣來挑戰一頭成年的公象。

由於已經有了預警,虞松遠等人在採伐隊期間神經始終繃得緊緊的。龍林被限制不得離開林場,劉國棟與林柱民在林場這麼時間,也未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但虞松遠不敢肯定龍林和黎紅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他隱隱有個念頭,既然與黎紅粘到一起,就是個隱患,此人絕對留不得!

這天黎紅的坐騎大象生病了,黎紅就沒有隨採伐隊進山。他對這頭大象已經很有感情,圍著大象轉著圈,急得不知該怎麼辦好。兄弟小隊幾人正要外出“打獵”,劉國棟見狀便上前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林濤不解地問,“他也會獸醫?”

林柱民說道,“這狗日的無所不能,人的病、動物的病,他或許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是,這邪人懂藥,讓人和動物痛苦的藥,他門清!”

大象很痛苦,很煩躁,在圍欄內來來回回地“蹦蹦蹦”跺著腳,營地內地動山搖。大鼻子狂燥地甩來甩去,不時痛苦地哀鳴一聲。

“你有辦法?”黎紅焦急地問。

“這有何難,你不要著急。你先在這照應它,我們訓練完,會帶草藥回來。”

小隊離開營區後,林柱民問劉國棟,“你真懂獸醫?”

劉國棟“噗嗤”一聲笑起來,“我不懂獸醫,但我能給大象看病!”

他的話,誰也沒往心裡去,以為他鬧著玩呢。下午三點多歸營前,他採了一小捆大象愛吃的樹葉。走到營區後面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前,採擷了一些新鮮的果實帶了回來。

黎紅在營區亂轉,見他們回來,遠遠地迎上來,“這就是草藥嗎?”

劉國棟點點頭,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黎紅,“這葉子是甜的,大象愛吃。將葉子與果實攪在一起,搗爛成糊糊後,餵給大象吃了。大象是便秘,拉出來就沒事了。我半小時後再下來,估計就搞定了。”

虞松遠等人則將獵物交給林場女工拿去收拾,他們回到竹樓上洗漱完畢,劉國棟看了一下腕錶,對林柱民呵呵笑著說,“我去給大象治病,你們要注意觀看,不可錯過了。”

黎紅喂完食,一直蹲在大象旁邊,焦急地等待著大象好轉。見劉國棟從竹樓上下來,急忙問,“藥會不會不管用,它怎麼更煩躁了,一點不見好轉啊,怎麼辦?”

劉國棟轉著圈瞅了一遍,還趴在大象的肚子上聽了一會兒,然後煞有介事地喂了半盆泉水。見大象尾巴開始發硬,便趕緊說道,“大象腸胃中有沉寒痼冷,是受涼和消化不良導致。我給它吃的藥,有溫腸瀉積、逐水消脹、宿食積滯、滌盪沉痼之效。你別急,先去看一下是否要開始拉了?”

黎紅聞言大喜,不疑有詐,趕緊跑到大象身後,見大象尾巴高舉,便高興地喊道,“還真是的,你真厲害,哇,快了,快了……”

話沒說完,只聽“轟隆……譁啦啦”一陣巨響,大象肚子內積滯的糞便,如高山瀑布一般,噴湧而出,奔騰而下,瞬間將黎紅完全包圍了起來……

樓上,梅雪等人見狀,都驚訝、噁心地轉過頭去。虞松遠見黎紅被糞便瀑布淹沒,人已經軟軟地躺倒地上,趕緊躍下樓去,在大象狂洩的間歇,將黎紅拖了出來。

劉國棟也過來幫忙,兩人將他拖到水池邊,先用竹筒內的山泉水將他身上穢物衝淨。黎紅慢慢緩了過來,劇烈地咳嗽著,又狂嘔了一頓糞便,好半天才痴痴迷迷地問,“謝謝你們……大象怎樣了……”

“大象已經沒事了,你幹嗎站在正下方,這該多玄……”

黎紅無力地說,“謝謝你治好了大象,怪我自己太心急了……”

這一幕,讓梅雪等人驚駭不已。林濤等人又想起西域白沙瓦,“信號旗”狂洩不止的那個令人惡心的夜晚。林濤心有餘悸地嘆道,“太玄乎了,不知他肚裡到底藏著多少邪乎招兒,老大要不下去黎紅非嗆死不可!”

將黎紅弄回竹樓上休息,回到小隊居住的竹樓,虞松遠毫不客氣地給了劉國棟一掌,“混蛋,你玩得有點過頭了吧?!他要嗆死了,678兵團能算完,肯定要來林場調查,不就誤了我們的大事?!”

劉國棟知道玩笑開得大了些,只好一迭聲認錯。

林柱民好奇地問,“你到底給大象吃了什麼,立杆見影似的?”

“豬,還能是什麼。巴豆!”

“你是說營區邊那幾棵矮樹是巴豆?”這回該林柱民吃驚了,“怪不得這麼茂盛,什麼動物都不敢吃……”

“嘖嘖……”蘇貢想起下午那場景,還是感到噁心,就是不讓劉國棟靠近她,少女那種特有的羞澀和嬌憨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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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棟洗完澡後,又非逼著他洗了幾遍手,才允許他進帳蓬。可睡覺時,蘇貢卻鑽進了梅氏的帳蓬,弄得林柱民也跟著鬱悶不已,只好與劉國棟擠一個帳蓬。

叢林訓練是艱苦的,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危險。熱帶原始森林內,各種蟲子、各種動物、各種類型的瘴氣、各種疾病、各種有毒的植物,都與亞熱帶的國內環境完全不同。

叢林戰,是一種特殊的作戰方式。雖然“一號”、“二號”和朱軍教官,已經對他們進行了理論訓練,同時,劉國棟與林柱民已經熟諳熱帶叢林戰法,虞松遠和林濤也很快就逐一補上了這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