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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零章 難

初一,常朝。

帝諭:潁川王元雍卸任太尉,由曾歷任尚書令、左僕射、司空、司徒等職,並由先帝遺詔為六輔之一的廣陽王元嘉繼任太尉,掌天下軍權,負國家政事(兼丞相職,軍政兩兼)。

另諭:司空、尚書令、七兵尚書、平原郡公高肇加官徵西大將軍(三軍統帥,臨時之職,在太尉之下。),即日起節制西南諸州、鎮、戍等軍。並令高肇從各州抽調十萬大軍,集於洛河練兵。

朝野震驚!

元嘉都多少歲了?

整整七十有二。

莫說領兵,就連路都已走不穩,雖有各種加官,但是不參朝久矣,與致仕無疑。

這般老邁的人物,竟被提溜出來任了太尉?

傻子也知道,元嘉這是在幫人佔位。再結合高肇驟加大將軍,即日練兵等,答案呼之欲出。

竟真就讓高肇起死回生了?

期盼高肇被抄家滅族之輩無不捶胸頓足,如喪考妣。再一聽聞,是因皇帝令元雍領軍,元雍堅辭不授。皇帝才轉而求其次,應了元雍之薦,啟用的元嘉,加封的高肇……

但凡與高肇有仇的,無不問候著元雍全家……

元雍灌了兩口冰酒,猛打一個冷嗝,激的渾身一哆嗦,只覺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爽了個通透。

“想讓高肇抄家滅族?元宣仁,你想什麼美事呢?”

元雍滿臉譏諷,懶洋洋的往榻上一靠,斜眼罵道,“來,你給孤說一說,該治他個何等罪名,才能讓高首文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高肇的罪名還少了?

元懌胸口一鼓,何等的氣勢洶洶。但話到了嘴邊,就跟噎住了一樣,竟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說他殘殺宗室、侵軋權貴、迫害世族?

這哪一樣不是經皇帝授意,若論他的罪,就等於在論皇帝的罪。

說他橫徵暴斂,貪賄無忌?

別人不知,他這個皇帝的親弟弟,文臣之首的司徒,兼掌門下、司農,備皇帝顧問,且事無俱細,哪還不知高肇貪來的錢,大都流入了太府、司農?

再之餘,還有那一樣夠的上抄家滅族這樣的大罪?

元懌直覺嗓子發乾,愣了半晌才嘶聲道:“陛下……在虛張聲勢?”

“簡直笑話,你見咱們的陛下何是來過虛的?”

元雍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孤只說你我這樣的治不了高肇的罪,卻未說皇帝不行……但何需問罪?真想治他,只需除了高肇的尚書令、七兵尚書,令他脫離中樞,高肇也就離死不遠了!皇帝若令他致仕,反倒算是格外開恩,保了他一命……”

元懌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陛下原本是要對高肇動真格的?”

“誰說不是呢?”

元雍一嘆:“也是氣數使然,眼看就能痛打落水狗了,偏偏徵南大將軍元英卻患了絕症?”

元懌悚然一驚:“我怎麼不知道?奏章中不是稱,中山王只是來京休養數月麼?”

先皇孝文帝遷都洛陽,第一次御駕南征起,元英便隨駕任別將。徵漢中、徵南梁州、徵荊州、徵漢陽……

今上登基,拜元英為徵南大將軍,都督南地諸軍事,近十年來,一直都是他掌南伐諸事。

不敢說百戰百勝,但至少是十戰九贏,打的南朝節節敗退。直到前年鍾離之戰,兵敗被免。

去歲,因元愉反叛而復起。年初,皇帝又詔元英使持節、拜徵南大將軍,繼續都督南征諸軍事。元英不負聖望,只是數月連取南朝三關數郡。

上旬時,皇帝卻猝然罷戰,令元英回朝。元懌一直以為,是皇帝懾於韋睿(南梁名將,鍾離之戰時,元英,楊大眼皆敗於其手)之威名,怕重蹈鍾離之復輒,才突然罷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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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竟是元英自身出了問題?

“如此機密之事,皇帝怎會輕易洩露?便是孤,也是陛下令我接掌南征諸事時,才透露了一些……”

元雍一嘆,“遷都以來,凡領大軍外徵者,非宗室或八部重臣,再者就是外戚。必不出此三者之外……但可堪大任,又受皇帝信任的大將軍人選,無非就元素、元嘉、元英、元麗、元遙、元繼、於忠、奚康生、高肇等。

其中元嘉、元素已然年邁,莫說領軍,能不能活著走到南地都是兩說。元麗要坐鎮西北,防備吐谷渾。元遙要都督東南。至於元繼……呵呵呵,名聲都快臭到家了,他若領大將軍,哪個會服?

奚康生要坐鎮關中,居中策應六鎮。於忠更是不用提,除了他,陛下還敢讓誰總領內禁與中軍?你我倒是可堪信任,就是這領軍之才,委實有些上不得檯面……嘖……”

說到最後,皮厚如元雍都有些不好意思,“數來數去,就只剩高肇了。但他樹敵過多,怕受掣肘,陛下就只能讓他軍政兩兼……”

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尉……豈不是更加助長的高肇的氣焰?

“難道就再無人選了?”元懌就如牙疼一般,嘶聲呻吟道:“陛下令你領軍,皇叔就該應下來才對……”

“簡直屁話,你也得看皇叔我是不是那塊料?”

元雍怒聲罵道,“萬一再來一次鍾離之敗,孤是死事小,但死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陛下也知我才能不足,本欲拜我為大將軍,再令高肇任都督助之。但你也知,以高肇之秉性,必然不願受我節制,到時必會將帥不和,故而被孤拒了……”

元懌恨的直咬牙。

你這才是屁話!

分明就是怕戰敗擔責,竟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心知元懌在擔心什麼,元雍幽聲道:“放心,高肇便是有異心,也翻不起大浪來。到時,陛下定會另委宗室任都督之職,不出意外,應是元繼……”

元繼,江陽王?

不說和高肇是如於忠這般的死仇,但有胡充華的這層關係,定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

元懌猛松一口氣,又疑聲道:“那陛下突令元繼世子元乂與李承志比鬥,是否也和此事有關?”

一提這個,元雍一肚子的火:“有個鳥毛關係?這全都是候剛與元乂咎由自取:便是想痛打落水狗,至少也該等狗落了水再打吧?

如今倒好,跳的太早,反倒成了陛下用來安撫高肇、鎮懾其餘人等的那只雞……”

稍稍一頓,他又嘆道:“不過陛下欲重用李承志倒是真!”

這一點元懌倒是想到了,為此他還勸過皇帝幾次:如此人才,便是授他個隊正,也比扔在太史監廝混消磨時日的強……

他下意識的問道:“想來應是軍職,不知會被委以何職?”

“無非便是兩衛、中軍、宿直、羽林。當然,他得先勝過元乂再說……”

竟然不是高肇所掌事的兵部?

元懌心念微動,心知即便不是皇帝大有深意,也定然是元雍、於忠等人使了力的結果。

正猜忖著,又聽元雍幽幽嘆道:“至於具體會委以何職?話都遞到了他嘴邊,就看李承志識不識趣了……”

識不識趣?

皇叔又何時給李承志遞話了?

元懌心中狐疑,細細一思索,稍傾,雙眼突的一亮。

難不成,皇叔在朝堂之上所說的極不要臉的那一句:“只要有寶珠,我元雍女兒多的是”?

原來竟是為陛下分憂之語?

但這門第也差的太遠了,便是親王之庶女,至少也是縣主之尊,李承志便是會加官,又能高到哪裡去?

況且,李承志也不見的會答應。不然他那即將過門的小妾,還有高肇的侄女該怎麼辦?

總不能為求娶貴女,而背信棄義吧?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