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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傅明灼拽著倪名決的前襟, 半晌都不說話, 偶爾才抬眼看他一眼, 一跟他的視線相撞, 她就馬上重新垂眸。

這麼幾次之後, 她才扭扭捏捏地開口了:“倪名決,你怎麼突然求婚了嘛。”

“嗯。”倪名決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他的衣服, “那你答應嗎?”

傅明灼把腦袋靠到他肩上去, 很小聲地說:“答應的。”

雖然是意料之中且皆大歡喜的答案, 但是倪名決忍不住要逗她了:“傅明灼你是不是太好騙了一點?鑽戒啊,單膝下跪啊,海誓山盟啊, 什麼都沒有, 你也答應。”

傅明灼算是聽出來了, 倪名決在埋汰她不夠矜持,確實,對比電影電視劇裡的求婚橋段, 她的這個可以說是最簡陋的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又不能收回來, 只能厚著臉皮耍賴:“我就答應,你管不著。”

倪名決笑一聲, 將她抱緊。

靜靜相擁片刻,倪名決說:“都會補給你的。”

“好。”傅明灼滿意了。

倪名決說:“謝謝你答應我的求婚。”

傅明灼憋笑:“也謝謝你向我求婚。”

有婚約在身,傅明灼從倪名決家裡走出來的時候, 感覺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她半是甜蜜半是感慨地回了家,躡手躡腳地開啟家門,上了樓。

突然,樓道燈光大量。

傅明灼就在房門口站著,手從開關上落下來,抱臂倚牆而站。

傅明灼嚇得像只炸了毛的貓,直接跳了起來,看清是傅行此,她強壓住內心的惶恐,故作鎮定地問候:“哥哥,你怎麼也還沒睡?”

傅行此上下打量傅明灼幾眼,面上一派沉靜如水:“你又下去喝水了?”

傅明灼的心肝猛地顫了兩顫。

又?

又……

高三前的那個暑假,倪名決把她叫下樓去告白,她回來也是被哥哥抓了個現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一定什麼都知道了!但在他直接挑明之前,她不能不打自招。

飆演技的時候到了,傅明灼露出一絲討好的笑來:“對啊。”

“明天我讓阿姨給你房間裡備一套燒水的工具。”傅行此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省得你老是半夜三更跑下去喝水。”

傅明灼不敢想象自己臉上的笑有多難看,她硬著頭皮道謝:“謝謝哥哥。”

傅行此不理她,轉身進了房間關上門。

這天晚上,傅明灼做夢夢到了倪名決補給她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就在錦城最熱鬧的廣場,無數孔明燈飄蕩著,四面八方的電子屏都滾動播放著他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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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名決單膝下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首飾盒來。

然後有人給她眼睛上綁了一條半透明的絲帶。

傅明灼正在那納悶呢,就見倪名決開啟了戒指盒,他說:“傅明小灼灼,嫁給我。”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別人要給她戴眼罩,因為這個鑽戒實在是太大了,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像個雞蛋,璀璨光芒直衝雲霄。

然後千萬人一起吶喊:“嫁給他,嫁給他!”

就在傅明灼滿臉幸福想說“好”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充滿威嚴和憤怒,遠遠從天邊而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眾人退開一條路,小路盡頭,是憤怒的傅行此:“傅明灼,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傅明灼從睡夢中嚇醒過來,撫著狂跳的胸口,一時不知該喜該憂。雖然盛大的求婚儀式還沒好好感受就化為烏有,但好歹哥哥的憤怒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不管怎麼說,倪名決真的跟她求婚了呢。

傅明灼心裡美出一朵又一朵五彩繽紛的小花來。

像曹操曹操就到,倪名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傅明灼欣喜地接起來,“歪,倪名決——”她拖長了尾音撒嬌。

“歪,傅明小灼灼——”倪名決學她說話。

傅明灼咯咯直笑:“你找我幹什麼嘛。”

倪名決說正事:“去不去我家吃飯?”

他說的是“去不去”而不是“來不來”,所以傅明灼一下就聽出來他指的是父母家。

“阿姨叫我們吃飯嗎?”傅明灼問。

“嗯。”

“哦。”傅明灼想了想,又問說,“那阿姨知道你跟我求婚了嗎?”

“知道了。”倪名決說,“剛跟她說了。”

這天,倪名決頭一回等傅明灼出門等那麼久,傅明灼有一顆比鋼鐵直男還缺心眼的心,如果她要出門,一般情況下她抓到哪件衣服就穿哪件衣服,除此之外更是鮮少化妝,到現在為止她的化妝技術還是一塌糊塗,最多擦個口紅就算完工。

今天的傅明灼穿了一條長度到膝蓋的白色連衣裙,腳上踩了一雙洋氣的紅色平底皮鞋,前所未有的淑女,淑女到她走路都怪不自在的。

傅明灼的個頭已經達成她早些年口口聲聲的一米七二,並且還超了4釐米,這個身高在普通女生裡完全是出類拔萃了,所以傅明灼沒有高跟鞋。

待她上車,倪名決更是發現她塗了口紅擦了粉,戴了項鍊和手鐲,還噴了香水。

他伸手,食指揩去傅明灼側臉一點沒抹勻的粉底。

傅明灼期待地看著他。

倪名決費解地回視。

傅明灼又等一會,不太高興地開了口:“你不誇我今天漂亮嗎?”

倪名決的反應能力很快:“傅明小灼灼的漂亮還需要誇嗎?”

“哼。”傅明灼高興了,“我穿這個衣服,你媽媽會喜歡嗎?我挑了好久呢。”

“用不著這麼麻煩。”倪名決啟動汽車,非常真誠地回答,“你就算披個麻袋,她都喜歡你。”

傅明灼沒安靜兩秒,問題又來了:“我們不需要帶禮物去嗎?”

“突然這麼見外幹什麼?”倪名決奇怪地側頭看她一眼。傅明灼這幾年來是他家的常客,熟門熟路,絲毫不受拘束,就跟在她自己家裡一樣自在,向來沒有禮物這種禮數的困擾。

接下去的一路,傅明灼顯得有些沉默,一直在玩手機,跟她從前嘚啵嘚啵停不下嘴的話風大相徑庭。

倪名決瞥了一眼,她在和貝含之聊天。

約莫二十分鍾後,他們平安抵達。

倪名決在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

車門剛開了一條縫,傅明灼如臨大敵地拉住他:“倪名決!”

倪名決看她一眼,重新關上車門:“怎麼了?”

傅明灼糾結一會,把心中的疑慮問出口:“那我今天開始應該喊你媽媽阿姨還是媽媽嘛!”

倪名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他靠在傅明灼肩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傅明小灼灼,你這麼心急啊?”

合著她一路上就在糾結這個呢。

照理來說,當然是叫阿姨了。他和傅明灼既沒有結婚,也沒有訂婚,甚至還沒有取得連雙方家長的同意,放在古代,他們這種行為叫做“私定終身”。

但是他父母這邊是完全不用擔心的,二老早好幾年前就認定她了,巴不得她早點嫁進來。

再者,傅明灼應該想要一個媽媽很久很久了。

“都可以。”倪名決說。

“都可以是叫什麼嘛!”傅明灼嘀咕著。

貝含之的微信來了:小傻瓜,你和名決還沒訂婚,當然是叫叔叔阿姨了,你矜持一點,訂婚了才能叫爸爸媽媽

好吧。傅明灼哪懂那些人情世故,這才知道自己過於急迫了,她收起手機,跟著倪名決下了車,進到屋裡見到倪震和林幼華,她老老實實喊道:“叔叔,阿姨。”

“灼灼。”林幼華滿面春風地迎上來拉住她,拉著她左右看了看,“這下真的快要給阿姨當兒媳婦了。”

傅明灼一路上多餘的緊張立刻都不見了。

林幼華帶著她往客廳沙發的方向走,“是不是又長高了?我都得抬頭看你了。”

“是又長高了,”說到身高,傅明灼的話匣子開啟了,“我172.4了呢,而且我還在長高,說不定我能長到一米八。”

“別長了,”林幼華笑著連連搖頭,“現在這樣就很高了,跟名決差個十幾公分,還可以穿穿高跟鞋。”

這是一頓一切如常的便餐飯,跟往常完全沒有太大的什麼兩樣,只有倪震在百忙之中被林幼華勒令必須回家,不得缺席和準兒媳吃的第一頓飯。

直到傅明灼即將起身告別的時候,林幼華把她叫住了,倪震塞給她兩個厚厚的紅包,林幼華則拉住她的手給她套上一個做工精緻考究的金手鐲:“這是我嫁給名決爸爸的時候,他奶奶給我的,現在給你了。”她笑道,“你們年輕人應該不會喜歡黃金這麼老土的手鐲,你收藏著就好,名決說得太突然了,我都沒時間給你準備什麼。”

傅明灼輕輕揮動手臂,手鐲在她纖細手腕上上下滑動著,知道林幼華喜歡她是一回事,真的收到代表認同的見面禮是另一回事,她的高興明明白白全擺在臉上:“謝謝叔叔阿姨。”

林幼華故意板起臉:“還叫叔叔阿姨呢?”

傅明灼愣住了,下意識看向倪名決。

倪名決也故意板起臉催促道:“還不快叫爸爸媽媽。”

傅明灼的喉嚨一下子變得滾燙,似乎被烈火灼燒過,她張了好幾次口,才輕輕喊出:“媽媽。”

“誒。”林幼華應。

傅明灼的眼前一下子模糊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叫“媽媽”的時候有人回應她。往常,她都是對著空氣,對著相片,或者對著冰冷的墓碑叫。

從來沒有人可以回應她。

整整二十年來,誰也想象不到她多想有個媽媽。

今天,她終於有媽媽了。

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給她生命、與她有血濃於水的親情的母親,但是從今天開始,眼前的這個女人會以另一種媽媽的形式存在於她的生命中。

看傅明灼嘴角撇下來,林幼華的眼眶也頓時紅了,心疼傅明灼有之,欣慰兒子的終身大事有著落有之,想念林昭亦有之,她強忍著淚水,把傅明灼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背哄她:“好了好了,灼灼乖,不哭噢。”

一鬨,傅明灼哭得更厲害了。

傅明灼哭到一半,在林幼華懷裡轉了個腦袋,看到一旁的倪震,淚眼朦朧中還不忘記要講禮貌,乖巧地叫倪震一聲:“爸爸。”

“誒,誒,不哭不哭。”倪震拍拍她的腦袋,錚錚鐵骨的大男人又何嘗不是跟妻子一樣百感交集,上一回有小姑娘叫他爸爸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傅明灼好不容易才跟倪震林幼華依依惜別,紅腫著眼睛坐在返程的車上,抽泣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她翻來覆去地打量林幼華給她的金手鐲。

看完手鐲,她傅明灼開啟兩個紅包往裡面瞧了一眼,不出意外全是紅鈔,她又原封不動收起來,找倪名決說話:“倪名決,每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含之說她們那裡不訂婚就不會叫男方的爸爸媽媽爸爸媽媽的,男生也不能叫女生的爸爸媽媽。”

倪名決專注地看著前方:“我們這裡也不叫。”

“可你媽媽讓我叫。”傅明灼不解。

倪名決淡笑著看她一眼:“可能是因為她特別喜歡你,等不及想聽你叫她媽媽了。”

其實當然不是了。

林幼華再喜歡傅明灼,也不至於不顧禮數連一聲“媽媽”都等不及,她只是受了兒子的拜託,好讓傅明灼早點有媽媽。

倪名決和傅明灼非常默契地達成共識,要去北郊山上一趟。

把對方介紹給自己的媽媽和妹妹。

“其實我每次去看我媽媽的時候也會看一下昭昭。”傅明灼捧著兩束花坐在副駕駛上,芬芳的花香味撲鼻而來。

倪名決微笑著看她。

巧了,他也是。

梁赫之的墓地在下,兩人先去了梁赫之那。

傅明灼把花束拜訪在墓碑前,蹲下來叫道:“媽媽。”

她一邊拿溼紙巾擦拭墓碑上沉積的灰塵,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這話:“我今天帶了一個人來看你,他就是倪名決。昨天晚上倪名決跟我求婚了,等明年他滿22歲了,我們就要結婚,就像當年你和爸爸一樣。”

“媽媽,你放心吧,倪名決對我特別好。”

傅明灼展示手上的手鐲:“這是他媽媽送我的手鐲,除了你,我又多了個媽媽。”

接著,她又說:“媽媽,倪名決的妹妹昭昭也去到你們那個世界了,他們的媽媽現在也是我的媽媽了,所以我也分享你當他們的媽媽,麻煩你在那裡要多多照顧昭昭哦。”

傅明灼之前要說的話,倪名決都可以遇見,唯獨最後這一段,完全在意料之外,他的小太陽實在是太溫暖、太善良。

傅明灼囉囉嗦嗦地說了一番自己的近況,這才跟母親告別:“媽媽再見。”

她看向倪名決。

雖然當著別人的面跟墓碑說話不是倪名決的風格,但是在傅明灼的殷切期盼下,他還是克服心理障礙,跟梁赫之道別:“阿姨再見。”

傅明灼眼睛一鼓,不高興了:“我叫你媽媽媽媽,你怎麼還叫我媽媽阿姨嘛!”

倪名決馬上改口:“媽媽再見。”

縱使墓地氛圍嚴肅且悲傷,可倪名決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埋汰傅明灼,她也就仗著她媽媽沒法說話,她有本事就在她哥哥面前也跟他共享稱呼。

連個朋友圈都不敢發的小慫貨。

看完梁赫之,他們繼續往上,來到林昭墓前。

傅明灼同樣把花束放下,蹲下來看著林昭的照片,熟稔自在地拿出了長輩的架勢和姿態來,說:“昭昭,我是姐姐,我和哥哥來看你了。”

這下倪名決是徹底沒忍住,笑了場。

他跟傅晨陽聊天的時候,傅晨陽跟他說過不少自己和傅明灼小時候的趣事,其中有一件就是有關傅明灼二十年不變的官癮:“小姑姑很喜歡擺架子,雖然我只比她小兩歲,而且還比她長得高,但是從小到大她一定要我叫她叫小姑姑,如果我叫她名字,她就會生氣,所以我小的時候老是故意叫她傅明灼挑釁她,百試不靈。”

他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先別說他和林昭是孿生兄妹,出生時間就差了10分鐘,大部分時候其實林昭也不會叫他哥哥而是直接喊他名字,何況林昭比傅明灼還大差不多一歲。

“笑什麼?”傅明灼知道他什麼意思,拿大眼睛瞪他,“你是昭昭的哥哥,那我就是昭昭的姐姐,我說錯了嗎?你比陸沅哥哥大,你還不是讓陸沅哥哥叫你哥哥?”

“沒有。”倪名決認輸,“昭昭確實要叫你一聲姐姐。”

傅明灼“哼”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震動的手機來。

等掛了電話,她說:“我外婆叫我晚上去她家吃飯。”

“嗯。”

傅明灼盯他一會:“那你要不要去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帶你回我的外婆家,一起看著日落,一直到我們都睡著~~《簡單愛》,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