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兒來的只有猜測，但他們肯定是有的。”
野口少佐苦笑一聲，對於八路軍坦克和大炮哪兒來的，這個問題有太多人，有太多猜測了。
有人說是美國人提供的，但很快便被人否決了。
畢竟漫長的海岸線，都被帝國的軍艦所佔領。美國人的船都靠不了岸，更別說將坦克大炮送到八路軍手裡。
還有人說蘇聯人提供的，畢竟帝國曾跟蘇聯打過一仗。
在歐洲方面，蘇聯面臨德國巨大的壓力。遠東又面臨帝國的壓力。
如果不想被雙面夾擊，那就要給帝國找點麻煩。
對於八路軍進行武器裝備的援助，無疑是成本小，效果大的辦法。
而八路軍自八月二十號以來，對皇軍發動的破襲大戰，是誰給了他們這個膽子？
一定是蘇聯人，這蘇聯人給了他們援助，讓他們有了膽子。
況且，中蘇邊境漫長的邊境線，也給武器運輸提供了便利。
八路軍有機會透過此渠道，獲得大量的武器裝備，和坦克大炮。
“難道真的是蘇聯人提供的？如果是的話，那都不稀奇了。
可土八路得到大量的武器裝備，那將會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了。”
森田少佐無不擔憂的說道。
諾門坎會戰，蘇聯人給了關東軍一個狠狠的教訓。
破滅了大本營北上夾擊蘇聯的想法，戰略變成了海軍提出的，南下東南亞。
帝國戰略方面，不是區區少佐需要關心的。
可若是蘇聯人，真的為八路軍提供了武器彈藥，那他們這些要跟八路軍拼命的帝國軍人，將會首當其衝。
八路軍窮得像叫花子，就已經是個大患了。要是得到了大量的武器裝備，那還了得？
“森田君，倒也不必過分擔憂。“
野口少佐解釋道：“外務省已經在照會蘇聯大使。蘇聯人不承認他們援助了八路軍。”
“擺不上檯面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會承認。“森田惱怒的說道。
就像他們不會承認，皇軍在支那搞了南京大屠殺一樣。
蘇聯人當然也不會承認他們援助了八路軍。
“蘇聯人還是要照顧帝國情緒的。只要不撕破臉，他們是不可能大規模援助的。區區幾輛坦克，幾門大炮改變不了什麼。”
野口少佐既是在寬慰同伴，也是在寬慰自己。
八路軍也不會得到大量的武器裝備，對於大日本皇軍來說，情況還不會變的太糟糕。
只是眼下的情況對他們比較糟糕，有了坦克和大炮了八路軍，會把炮口對準誰呢？
榆社縣作為插入八路軍腹地的尖刀，肯定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不定哪天八路就打過來了。
野口少佐的隱憂便在此，可總不能現在就請援軍吧？
上級會怎麼看他？
更何況就是請的也不一定有。
皇軍就跟撒胡椒面似的，把兵力撒到了廣袤的大地上，兵力匱乏，引出了八路軍的大破襲。
現在即便是從各處集結部隊調動過來，也不可能說立即把部隊派到榆社縣。
森田作為唯一能商量的夥伴，之前還渾渾噩噩整天醉酒。
所有的壓力集於一身，野口少佐覺得壓力山大。
“野口君，你太過慮了。我們有如此多堅固的碉堡，還有最勇敢無畏的戰士，土八路要是敢來，非崩了他們的大牙不可！”
森田少佐憤恨的說道，只是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濃濃的信心。
教導大隊一百七十多人，是從整個旅團抽調的精英骨幹。
他們當中許多人都有一手絕活，個個都是能夠熟練使用擲彈筒的老手。
又有一個旅團長的叔叔，他率領的教導大隊，武器裝備也是出奇的好。
兩門九二式步兵炮，一門迫擊炮。十七具擲彈筒，加上六挺九二式重機槍，十挺歪把子輕機槍。
知道山本突擊隊嗎？
森田少佐率領的教導大隊，就是山本突擊隊的模仿版。只不過更側重於火力的增強，遠超大部分步兵中隊。
對上八路軍，那更是碾壓級別。
森田有信心用他的教導大隊，面對面擊垮八路主力步兵團。
更何況還有堅固的堡壘可以據守，
八路軍就是有坦克大炮又能怎麼樣？
一樣讓他們在東團堡喋血！
野口少佐流露出一絲羨慕，還有擔憂。森田可以說這樣的話，而他卻說不出來。
他指揮的第一步兵中隊雖然精銳，但卻沒法跟教導大隊相比。
在武器裝備上也差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要守備的榆社縣，面積比東團堡大多了。打起仗來兵力就分散，縣城八成是守不住的。
原本儲備了半年的彈藥，是他最為得意的。可現在守都守不住，儲備的彈藥再多，都得資敵。
面對野口的訴苦，森田少佐皺著眉頭。他聽明白了，野口就是心裡沒底，想和他要點人手。
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八路軍要真打過來，他的人手也不見得富裕啊！
他當然不想借人。
“野口君，以我之見咱們還可以從別處想想辦法。”
森田琢磨了一下說道：“太原的飛機不少，我們可以呼叫空中支援。有空中支援，八路的炮火，坦克就難以發揮作用。”
作為最前沿陣地的守軍，二人都有透過電臺，呼叫空中支援的許可權。
森田的叔叔剛剛犧牲，就是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太原派來的飛機也不會少。
可陽泉不也有空中支援嗎？
陽泉都丟了，榆社又怎麼可能，因為一點飛機支援就守住呢！
野口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森田立即提出了第二個辦法：“與其被動的等待，不如我們派出一支部隊主動出擊。
把八路軍的目光吸引過來，便立即呼叫支援。如此主動權把握在我們手裡，打亂八路軍的節奏。”
森田的提議是有些私心的，他想為叔叔報仇。
野口少佐也看出來了，但他也意識到了森田的提議很有價值。
他們主動出擊掃蕩，挑釁，八路軍要是惱怒來攻，必定無法做好完全的準備，守住縣城的成功率便大大增加。
八路軍要是不來……不來也沒關係，反正吃虧的不是他們。
“你要是沒有意見，那我便立即組織部隊，外出掃蕩偵查。”森田起身說道，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唯有殺戮才能宣洩他心中的怒火。
“森田君，不妨在詳細的討論一二。”
“不必了，這沒什麼好討論的，我帶一個小隊立即出發。不會離我們據點太遠的。”
“森田君，你走後誰來指揮東團堡的守備，我們又何時發出求援電報呢？”
面對野口的喋喋不休，森田已經極為不耐：“小野正利大尉會接手指揮權，其餘的，你等我電報相機行事。”
說罷，他誇好指揮刀大步走出屋子，對於一旁的衛兵說：“吹哨集合！”
“森田君，你要去哪裡掃蕩啊？”野口少佐追了出來。
“從營口村開始，一路向西。”
森田少佐挎著指揮刀，頭也不回的說道。
……
此時，營口村來了三個人。
一個揹著糞筐，似乎是個拾糞的老農。
一個背上揹著籃筐，手裡拿著鐮刀，像是個打短工的麥客。
還有一個穿著長衫揹著包袱，似乎是個走親戚的。
沒錯，他們是來化妝偵查的。
拾糞的老農是李雲龍扮演的，他那張長滿了皺紋的黑臉，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張大彪扮演的是麥客，他體格魁梧，一看就是幹活的好把式。
袁朗就是那個走親戚的。
攻打榆社縣不僅僅是要知道守軍有多少，還要瞭解具體的地形情況。
不瞭解地形就排兵佈陣，那是紙上談兵。
李雲龍當然不可能，做那種愚蠢的荒唐事兒。所以假扮撿糞的老農親自前來偵查。
原本只叫了張大彪協助偵查，後來袁朗說要提前偵察炮兵陣地，所以也就來了。
三人分頭圍著榆社縣進行偵查，把榆社縣城外圍的情況搞得清清楚楚。
他們到此落腳，三個人把偵查到和收集到的情況綜合起來，做了個彙總。
張大彪先說道：“我看了西城門，那邊城關較大，房屋高離著城牆近。
非常便於部隊隱蔽和接近攻城，但敵人防守嚴密，打起來肯定很激烈。”
城外靠近城門的建築群都叫城關。
攻城靠近城牆的那段距離，最怕無遮無攔距離長。簡直就是敵人眼裡的靶子，會被小鬼子當成兔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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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量的建築群作為掩護，攻城的部隊能減少大量不必要的傷亡。
李雲龍將其記在了心裡面，說起了自己觀察到的情況：
“榆社縣城的地形易守難攻，北門兒沒有城關，有些小溝和墳堆。
東門兒是通往遼縣的公路，小鬼子對此看得緊，在此修築了兩個碉堡固守。
那邊靠近東團堡，都在敵人炮火的射程內。除非我們先拿下東團堡，否則從東邊攻城是沒必要考慮的。”
袁朗贊同的點點頭，把自己的部隊送在敵人的炮口下，只有蠢貨才會那麼做。
而且還有被兩面夾擊的風險，那就更不能從這裡打了。
按照李雲龍的想法，肯定是兩處敵人同時開打。
暫時放棄榆社縣，先拿東團堡肯定是不可取的。
想法在腦海中轉了一圈，袁朗說起了自己去南門看到的情況。
“南門外日軍挖掘了外壕溝，深三米，寬五米，攻城部隊過壕溝就得用很多梯子。
在城牆外還有個小高地，敵人在那裡設了一個哨所。一發炮彈就解決了。
其餘的也就沒什麼了。從南門進攻，肯定是不佔什麼優勢的。”
袁朗下了判斷，李雲龍和張大彪也都表示贊同。
目前來看，東城門肯定不可取。南門和北門基本是一致水平，相差不大。
“目前來看，我覺得還是從西城門打比較合適。”李雲龍依照已有的資訊做了判斷。
停頓了一下，他補充道：“晚上咱們再去抵近偵察一回，在做最後的決定。”
他畢竟沒有親自去西城門看過，心裡面總歸是缺點什麼，不願意妄下結論。
袁朗和張大彪都沒什麼意見，偵查肯定是做的越詳細越好。
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可能就會犧牲幾個戰士。
提前偵查到了，就會減少這種無謂的犧牲。
李雲龍又說：“一會兒去東團堡偵查，袁朗你就別去了，你太招眼了，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
東團堡旁邊的東團村，只有三四十戶人家。袁朗說去走親戚，很容易就被識破。
況且他經驗不足，又是個書生面孔，容易引得鬼子懷疑。
袁朗也沒有糾結，順水推舟的同意了。反正榆社縣外的炮兵陣地，他已經有所計劃了。
榴彈炮十一公里的射程，把東團堡也覆蓋在內了。炮火支援是沒問題的。
眼下去偵查，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喝了一口水，休息了一會，李雲龍和張大彪陸續出發了。
只有袁朗留在村中休息。
此刻，他還渾然不知，一隊鬼子頂著大太陽出發了，目標就是東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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