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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單槍匹馬救人(上)

袁朗步行趕往鎮上,身後傳來發動機的馬達聲,一輛日本九七式陸王偏三輪,搭載著三個日本兵,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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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紛紛躲避,一位老漢慌亂間滾下了道牙。

車上的日本兵見此竟哈哈大笑,認為這是很好笑的事情。

在他們本國,他們是最底層的農民漁夫苦力,上街受人白眼兒,還要老老實實的遵守規則。

但是在這個被他們侵略的國度,他們就是人上人,可以肆意妄為,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

坐在跨鬥上的日本兵,突然扶著站了起來,眼睛很尖的他,盯上了一個用頭巾遮臉的農婦。

"花姑娘,漂亮的花姑娘,堵住她。"

駕駛跨鬥摩托的日本兵掉過頭,一個急轉彎剎車,右邊的兩個車輪都差一點飄起來,正好堵住了農婦的前路。

車上的兩人興奮的跳下車圍了上去,見勢不妙的農婦扭頭就跑。

可哪裡跑得過兩個如狼似虎的日本兵,沒跑出幾步就被抓住了。

"花姑娘,漂亮的花姑娘。"

撩起女人的花頭巾,日本兵笑得露出了一嘴大黃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女人用力的掙扎,驚恐的大叫:"你們要幹什麼,救命,救命啊!"

生活在日軍的統治下,她聽過許多不忍聽的事。

家人也都叮囑,出門要抹上鍋底灰,包的嚴嚴實實,千萬別讓那些畜生盯上了。

可她哪裡想得到,即便如此偽裝,日本兵還不肯放過。

路上的行人,聽到了女人的呼救,眼神裡只有麻木,不但沒有上前,甚至還忙不迭的遠離。

日本兵是畜生,也是活閻王啊!

敢跟日本兵作對的,要麼跑去參加了抗日武裝,要麼就在某一次的出頭中,被日本兵打死了。

剩下的人只有麻木不仁,只要屠刀沒落在自己頭上,他們就會裝作沒看見。

"花姑娘,哈哈哈哈..."

兩個日本兵拖著女人要上摩托,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這是我先看到的,回去要我先上手。"

"你先就你先,不過下次要輪到我。"

女人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用力的掙扎,無聲的哭泣,可一切都無濟於事。

"喂,我用槍指著你們,會投降嗎?"

袁朗靠在摩托車上,手裡兩支盒子炮遙指著三個日本兵。

他流利的日語問話,讓三人為之一愣,是敵人?

還是自家人的戲弄?

"你是誰?"車上的日本兵警惕的去摸槍。

"你八爺!"

袁朗果斷開槍,槍槍要命,三發子彈精準的射穿了三顆腦袋。

這種畜生,就是給他當俘虜,他都不要。

槍聲一響,周圍的老百姓,要麼飛一樣的逃走了,要麼像個鴕鳥一樣躲著不敢出來。

生怕城門交戰,殃及池魚。

袁朗對於他人的麻木不做評價,麻利的收集了三個日本兵身上的武器彈藥。

蚊子再小也是肉。

又扒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套在外面,他坐在了跨鬥摩托的駕駛位上,認真的擺弄著。

這種摩托二戰時期很流行,它能夠攜帶3名士兵以每秒20米的速度飛馳。

相比於汽車太大容易被發現,且受地形的限制。

挎鬥摩托體型小,比較靈活,還在邊鬥放置機槍或迫擊炮,做到了"既能打、又能跑"。

日本由於受限於工業水平的落後,只能模仿哈雷摩托,並生產出一款九七式陸王的挎鬥摩托,又叫偏三輪。

許多日軍行動的時候,往往前面幾輛挎鬥摩托開道,後面卡車運兵。

算得上是不錯的交通工具。

"喂,不要哭了,小鬼子是我打死的,不是你哭死的。"

袁朗熟悉了摩托,打量著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淚水把臉上的鍋底黑,抹去了部分,白皙的皮膚暴露在陽光下。

看得出來那兩個日本兵眼睛真的很尖,打扮的那麼土氣:又抹上鍋底黑,乍一看就是村裡的上了年紀的農婦。

誰能想到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女人抬頭看他,眼神裡有充滿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些許恐懼和害怕。

她怯生生的問:"你是誰?"

"八路。"

袁朗打著了摩托車,又扭頭看了她一眼:"給你個忠告,儘快離開此地,不然再被抓了,可沒人來救你了。"

"啊?"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趕忙站起身來,可憐巴巴的詢問袁朗:"你要走嗎,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八路軍的名聲很好,但凡是聽說過的老百姓,無不豎大拇指。

女人信任八路軍,當然更重要是袁朗剛才救了她。

對於救命恩人,總會有額外的信任。

"醜話說在前頭,我要到鎮上的警察所救人,對於你來說可能會有一點危險,想好了再上車。"

對付一幫偽警察,哪怕帶一個拖油瓶,袁朗也不認為會有什麼麻煩的。

或許還有用得著的地方,他不介意再幫一手。

"我叫李瑩,家住石頭灘。八路軍同志,您怎麼稱呼?"

女人麻利的上了車,坐在了駕駛位右後的胯鬥座上。

"我的代號飛鷹,叫我飛鷹就行。"

袁朗隨口胡謅了一個響亮的代號,發動了摩托,朝著鎮上開去。

聽摩托聲漸行漸遠,當鴕鳥的老百姓,才壯著膽子抬起頭。發現殺了日本人的狠人走了,留下了三具屍體。

"那人是誰呀?"

"不像是八路,搞不好是土匪。"

"還嚼舌根呢,快走吧,等日本人來了,想走也走不了,搞不好得把命搭上。"

眾人不敢圍觀,更不敢停留,當即匆匆離開。

袁朗頭一次騎這樣的挎鬥摩托,把車開的歪歪扭扭,在路上留下了S型的車轍印。

挎鬥摩托有優點也有缺點,並不是完美的。

它非常難以控制,在日軍當中,一般由臂力較強的士兵來駕駛,因為在駕駛過程中需要極大的力氣,去不斷糾正方向。

袁朗頭一次開,沒出車禍就不錯了。而這也比他兩條腿走路快多了。

一路上跟叫李瑩的女人,叮囑了幾句,跨鬥摩托就已經開到了鎮上。

警察所佔了原來大戶人家的一個宅院,兩進兩出十分寬敞。

袁朗都不用打聽,遠遠的看到門口樹立的牌子,一腳剎車堵在了門口。

"叫你們長官出來。"

他惟妙惟肖地學著日本人古怪的漢語,騎著日本人的摩托,又是一身日本兵軍裝。

任誰看來這就是一個正宗的日本兵。

兩個看門的偽警察,一個人跑去報信,另一個點頭哈腰的迎上來:

"太君,您裡邊請。"

"你的,前頭開路。"袁朗頤氣指使擺足了派頭,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警察所。

一路上碰到的偽警察,個個都點頭哈腰問好。

在辦公室玩撲克兒的苟潤地,聽到手下急匆匆的彙報驚訝不已:"什麼,日本人來了?還是一個人,不應該啊!"

苟潤地想不明白,但也不敢怠慢日本人,小跑著迎了出去。

見到手下引進來的日本兵,立刻像條哈巴狗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說:

"太君,太君,鄙人警察所所長,太君找我是有事嗎?"

"你的,抓住了八路?"

"是是,是我抓的。"

"八路在哪裡,皇軍要帶著他們。"

苟潤地這回不能答應,"太君,我沒有接到命令,這不能給人啊!要不我現在打電話問一問小野太君,確認一下。"

打電話確認?這電話一打出去,袁朗的身份就暴露了。

"八格牙路!"

袁朗靈機一動,抓住苟潤地的衣領,沒有徵兆的就左右開弓扇大嘴巴子。

幾個巴掌下去,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苟潤地越發像個豬頭。

"還敢質疑皇軍嗎!"

"不敢了,不敢了。"苟潤地眼冒金星,下意識的連連回道。

他十分確認眼前的就是皇軍,暴躁的脾氣一言不合就開打。

他實在是不想再挨一頓打驗證。

"還愣著幹嘛,快把人帶出來。"

旁邊看熱鬧的劉勝奎,對於苟潤地捱打是樂見其成,還幸災樂禍的想:"你個哈巴狗也有今天,被太君教訓了,活該呀!"

不過,細心的他注意到太君衣服上有新鮮的血跡,是剛才去殺人了嗎?

一個人來帶走兩個八路,怎麼著也應該來四個人吧?

劉勝奎越想越不對勁,但他也不敢跳出去質疑,拉過一個手下,命令去打電話找日本人確認。

他自己則偷偷的繞道,跑到了大門口。

看到挎鬥摩托上坐著的女人,卻沒有其他日本兵,他就愈發疑惑。

"你是太君的是什麼人?"

李瑩在路上已經得到了叮囑,見到劉勝奎也不怕,只是小媳婦兒的樣子說:"太君看上了我,就把我抓來了。我也不敢跑,不然我的家人就倒黴了。"

這很符合日本兵的一貫做法,強擄民女再平常不過。

應對一般人的盤查足夠了。

可是劉勝奎心細如髮,梯子上一尺高的尿,就能判斷出家裡窩藏了八路。

臨時編造的謊言更是難以糊弄他。

劉勝奎注意到挎鬥摩托的駕駛位上,有著十分新鮮的血跡,看樣子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

他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劉勝奎也不聲張,甚至沒有動手,猜測只是猜測,必須得有確鑿的證據才行。

折回到院裡。

幾個偽警察已經押著汪霞和馬明,從審訊室裡出來。

知道日本人要帶走他們,馬明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整個人都絕望了。

他唾罵劉勝奎的不講信譽,明明都已經保證放他們走了,卻還是把他們交給了日本人。

汪霞被打得遍體鱗傷,手腳上還帶著沉重的鐐銬,被兩個偽警察推嚷著,押了出來。

她不像是一個犯人,而是昂首挺胸就像一個戰士。

不管是二鬼子還是真鬼子,休想從她嘴裡掏出一個字來。

為了信仰,她可以立即赴死。

兩人被一同押往前院,這是他們兩個被捕後第一次見面。

馬明望著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汪霞,眼神裡有愛慕,憐憫,還有幾分懊悔。

他有一肚子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千言萬語最後匯聚成了一句:

"...你還好嗎?"

"這些二鬼子的手段,還不我能把我怎麼樣。"汪霞的眼神裡卻充滿了堅定和倔強。

兩人被帶到前院,苟潤地殷勤的當起了哈巴狗:

"太君,這就是我抓的那兩個八路,女的是區長,男的是教育專員。只可惜還沒撬開他們的嘴。"

"呸,哈巴狗。"馬明以為自己死定了,就愈發不在乎了,狠狠的衝著苟潤地吐了口唾沫。

可等他注意到身旁日本兵長相時,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這...不是那個偵查員嗎?

汪霞看到穿著日本兵衣服的袁朗,張著嘴也呆住了。

他怎麼這幅打扮?

有心想要問問,話到嘴邊了,她又不敢問了。

"太君,我讓人把他們兩個給您押上車。"苟潤地殷勤的服務著,態度比舔狗也不逞多讓。

"慢著!"

劉勝奎此刻聽完手下的彙報,立即站出來阻攔。

苟潤地瞬間板起了臉訓斥:"你什麼意思,敢阻攔太君,是活的不耐煩了?!"

劉勝奎心想:你個哈巴狗,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所長,靠的就是拍馬屁?

他內心中極為不屑,這次辦好了差事,一定能夠後來居上,得到日本人的賞識。

而你恐怕就要完蛋了。

劉勝奎掏出了槍指著袁朗,"太君?他是假的。"

"啊!"

眾人都被這一訊息給震住了。

如果劉勝奎說的是真的,那眼前的太君就是假的,他們被一個假日本人給糊弄了。

可如果劉勝奎判斷錯了,就憑他敢拿槍指著日本人,那日本人能饒了他嗎?

"八嘎呀路,你滴死啦死啦滴。"袁朗佯裝憤怒,還想繼續玩他的角色扮演,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可沒等他靠近扇大耳光子,劉勝奎就把槍的保險開啟了,指著袁朗說:"你要再靠近一步,我就開槍了。"

"八嘎!"

被槍指著袁朗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身旁的苟潤地,見到此景害怕的不行,"劉勝奎你瘋了,拿槍指著太君,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