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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而在這一條安靜、整潔的權貴街道上, 和親王的身份最為尊貴。

侍衛敲響大門,過了一會,門房的聲音在門內響起:“王爺身體抱恙, 近日不便見客。諸位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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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緩緩道:“撞開。”

身後的侍衛從身側衝了過去, 顧元白抬頭看了看王府上頭寫著“和親王府”的牌匾,這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快要衝出了牌匾外。大門內的門房發出一聲驚呼,顧元白回過神,大門已經被撞開,門房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顧元白抬手, 阻了人繼續往裡走。他給和親王保留最後一點的面子,帶著人站在王府門前等,田福生給他搬來了椅子。

不久,就有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來了, 為首的是一臉疲憊之色的和親王妃, 他們見到顧元白便滿臉震驚, 急忙趕過來跪下行禮, 唯一還站著的和親王妃行完禮後拘謹道:“聖上萬安, 王爺近日病得厲害,妾私下做主,讓府中閉客了。”

和親王沒讓御醫把脈, 御醫猜測的是和親王得了心病, 顧元白信了一半,如今和親王妃這樣說起,他面上不露聲色,嘆了口氣道:“朕派御醫前來為和親王醫治,但和親王卻諱疾忌醫的厲害。和親王抱病數日, 朕心中也很是擔憂。他如今在何處?朕去瞧一瞧他。”

和親王妃欲言又止,轉身帶著聖上朝著府苑走去,她落在後方,管家在旁引路,和親王妃道:“聖上,王爺得的是風寒,您莫要離得太近,萬不能被過了病氣。”

顧元白笑了笑,“朕會的。”

田福生將和親王妃客客氣氣地請走,和親王府中唯一在這兒的主子走了之後,剩下的奴僕明顯戰戰兢兢了起來,顧元白看著一旁管家繃緊的樣子,眉眼一壓,“帶路。”

和親王上次冒著暴雨回家時,整個和親王府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那日的暴雨打在人臉上都生疼,和親王狼狽極了,髮髻被打散,更嚇人的是和親王衣襬之上還沾染了點點血腥。

和親王妃嚇得眼前發暈,最後得知和親王並沒有受傷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但最後,和親王妃發現自己這一口氣松得早了。

和親王回來之後就變得易怒、陰晴不定,王府中的奴僕總會在莫名其妙的點上惹怒王爺,而王爺發起脾氣來,比以往更加捉摸不定。臉色陰沉,猶如閻羅王般煞人的可怖。

王妃勸不了王爺,也不敢上前去勸。

但除了剛回府的那幾日,之後的幾天和親王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但之後和親王在撞見兩名小廝埋頭親密說話時,又忽的大發一頓雷霆。

和親王府已經被壓抑的氛圍罩住十幾日了。

主臥門前,提前跑來通報的小廝聲音顫抖,小聲對著門縫說道:“王爺,聖上快到了。”

房內傳來沉沉回應,門倏地被開啟,走出來一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讀書人是王府中的門客,姓王,王先生說道:“我等要準備恭迎聖上。”

略過跪了一地的人,田福生上前去開了門,門甫一開啟,濃重的藥味兒就飄了出來。顧元白對這些藥物已經十分熟悉了,他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知曉了這是治癒風寒的藥物。

顧元白朝著門內叫道:“和親王?”

黑黝黝的臥房內沒有點燈,沉沉慘白的光只照亮了一處沒人的地上,顧元白的這一聲叫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有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聖上莫要靠近。”

只聽這聲音,就覺得和親王這是病得很了。

顧元白教訓道:“你抱病了十幾日,連早朝都不上了。朕派御醫前來給你醫治,你卻連門都不讓御醫進。”

和親王沉默了一會,“聖上在關心臣?”

但這句話話音剛落,和親王又道:“算了,臣不想知道。”

顧元白:“……”

這和親王是什麼毛病?

顧元白擰起了長眉,就要抬腳往屋中走去。屋裡的和親王應當聽到了腳步聲,又道:“臣得了風寒,聖上應當以保重龍體,離臣遠些,莫要進來了。”

“說的是,”顧元白停住了腳,順勢而為,“朕帶了御醫來,和親王是大恆肱股之臣,一個風寒就拖了十幾日之久,終究是對身子不好。如今讓他們來給和親王診治一番,朕也能放下了心。”

他話音一落,御醫就從他身後走進了臥房之中。顧元白緩步走在了最後,田福生欲言又止,想要勸聖上莫要進去,又不敢阻止聖上的決定。

臥房之中果然沒有一處點燈。

和親王躺在床上,從頭到腳罩著厚被,他只從被子之中伸出一隻手來,讓御醫進行把脈。

三位御醫挨個把了脈,過來同顧元白說:“聖上,和親王得的正是風寒之症。”

顧元白眯起了眼。

他從裡到外,哪哪都覺得不對。

聖上不說話,御醫也不敢抬頭,被子裡的和親王好像是感覺到了不對,被褥起伏了一下,顧元白忽的大步上前,抓著被褥就猛得揚起,將被子下的人完全露了出來。

和親王眼底一片青黑,唇瓣乾裂,隱隱泛著乾涸的血色。他此時被驟然之間掀開了被子,目光之中全是驚訝,正措手不及地看著顧元白。

顧元白手上一鬆,厚重的被子又落在了和親王的身上。他面色不改,看清和親王的面色後就皺眉道:“和親王何必蒙著口鼻?這於你病情無益。”

“……”和親王避開了眼,沉聲道,“臣怕過給了聖上病氣。”

顧元白沉默了一會,讓田福生往床旁搬了把椅子,他坐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和親王,你要保重身體。”

和親王剛被把過脈的手就放在邊上,顧元白輕拍了他的手背兩下,和親王倏地一抖,手握起了拳。

田福生大著膽子小聲勸道:“聖上,和親王應當多多休息,您快出來吧,當心過了病氣。”

侍衛長也在一旁勸著,顧元白終究還是起身,他親手拿起被子,為和親王蓋得嚴實。

身子微俯,背上的青絲跟著在眼前晃盪,貴重的宮廷燻香味兒傳來,和親王眼中的神色深重。

髒、深、黑暗。

泥濘一般甩都甩不落。

他壓抑地偏過了頭,閉上了眼休息。

聖上直起身,瞧見他這模樣,便也沒說什麼,悄聲出門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外的聲音總算靜了下來。房門被關上,昏昏沉沉的臥房之中罪孽四散,忽的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縫,王先生走了進來,拱手道:“王爺,聖上已經離開王府了。”

和親王道:“離開的好。”

“聖上很關心您,”王先生輕聲道,“王爺何必傷了自己的身,半夜跑去澆冷水。”

和親王輕哼一聲,覺得好笑,他搖搖頭,從床上坐起身,“你懂什麼?”

顧元白這哪裡是關心他。

回宮的馬車上,顧元白閉目休神,御醫為他把著脈,又細細瞧了瞧他的面色,神情稍松,“聖上尚且無礙。”

“嗯,”顧元白應了一聲,似是隨口問道,“和親王的病可能看出患了幾日?”

御醫為難地搖了搖頭。

顧元白不再為難他,而是支著頭獨自想著東西。

聖上曾經規定,鬧市之上不可縱馬行兇,馬車也有速度限制,因此駕車的人行得極慢,馬蹄踢踏踢踏的響著,顛簸感被層層毛毯所吸去,馬車中穩如平地。

過了片刻,顧元白突然睜開眼,他掀起窗簾往外一看,就見一個巷子深處正有一群人對著牆角在拳打腳踢。

“……奇技淫巧……”

“木匠的破爛玩意……”

“……枉當讀書人。”

破碎的話斷斷續續的落入了顧元白耳朵裡,顧元白掃了一圈,目光定在一旁四分五裂的的木頭殘部上,看那個模樣,應當是個自制的弩.弓。

顧元白當機立斷道:“停馬。張緒,將那個人給朕帶過來。”

徐寧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緊緊護著自己的腦袋和手,蜷縮在了一塊兒,丟人又狼狽的被人圍在角落裡打。先前做出來的弩.弓已經被他們踩成了碎片,他以為他可以靠著這一手的木工活讓他們認錯,沒想到他最愛的東西也救不了他。

士農工商。

徐寧已經有了秀才功名,原本不應該這麼狼狽的。

可他偏愛那些奇技淫巧,偏愛工木活計,家中木質的東西都被他拆了研究,越是研究就越是熱愛。

可別人覺得他一個秀才喜歡這個是丟人,是走歪路,那些人看不起他,不僅看不起他,還嫉妒他考中了秀才,所以要毀了他。

最熱愛的東西偏偏有讓他承受不住的壓力,他對工匠一活也變得又愛又恨,甚至還有幾分怨氣。

可要停止的話,他捨不得停止。

徐寧滿臉熱淚,他憋著呼吸,又被狠狠踹了一腳。

正當他滿心絕望的時候,背後卻突然想起幾聲慘叫,徐寧抬起頭,就見幾個長得人高馬大的人走了過來,沉聲說道:“過來。”

徐寧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臉惶恐地看著巷口那輛氣勢非凡的馬車,“你、你們是誰!”

侍衛長急著回到聖上的身邊,便言簡意賅道:“你的貴人。”

窗外忽的一聲瓷器脆響,顧元白慵懶的神色一收,厲聲道:“誰?!”

侍衛長飛奔到了視窗,銳利的眼神直盯呆愣在原地的小廝,這人他認識,正是和親王身邊的貼身小廝。侍衛長嚴肅的面容稍緩,低頭一看,青瓷碗已經四分五裂,殷紅的鮮血灑落一地,牆面上、漆紅的護欄上,血跡被廊外斜飛的雨水打散溶解,緩緩順著階梯流到了綠草暴雨之中。

宛如藏著罪孽一般的紅。

顧元白隨後走了出來,他看著這一地狼狽的鮮血,面色微微一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天邊閃雷轟地一響,昏暗天氣驟亮。

獨愣在這兒的小廝臉色唰的一白,他撲通跪在了地上,身子抖得宛如犯了病,“聖上,這是和親王吩咐小的送來的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