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零。”
小姑娘恬然的道，說話落落大方。
“白零……零？”
姜軒聽著，眼眸深處不由得閃過一抹深深的異色。
他看著小女孩那漂亮的五官，漸漸與記憶中一張臉重疊在了一起。
“是巧合嗎？還是說……”
姜軒呼吸一時驟緊，剛剛他乍看小女孩覺得有些面熟，此刻聽聞她的名字，卻是不由得想起了記憶中的一人——零帝！
是的，姜軒在零帝冥淵中見過零帝真容，在天宮第八層時間長河裡也曾經驚鴻一瞥，對於零帝那傾城的樣貌，他不會遺忘。
眼前的小女孩，赫然與零帝有著幾分相似。姜軒仔細打量著，幻想著零帝小時候大概的模樣，赫然發現與眼前的白零重合度極高。
“難道真有轉世之軀存在？”
姜軒心中一時漣漪不斷，想起了當初一群人拼死入天域。
當日通天古樹突破位面壁壘，通往天域的道路開啟，諸皇身影也盡皆顯化。
古皇們當時和他說過，諸位古皇的本源和靈魂早已傾注在通天古樹之內，若能開出一條路，讓古樹種子播撒天域，他們都將擁有轉世輪迴的機會。
當時姜軒拼盡全力，揮出了千古一劍，終於開出了一條路，通天古樹碎裂的枝幹得以墜入天域。
一直以來，他都清楚的記得當初古皇們所說，但對於轉世輪迴的說法，卻一直將信將疑。
直到眼下，見到眼前這古怪的和零帝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姜軒心中這個念頭不可抑制的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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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帝，三千世界曾經的女皇，掌控時間法則，哪怕隕落數萬年，仍舊能召喚過去的自己抗衡天道。
那是個在上古諸皇中也是頂尖存在的傳奇女子，倘若她轉世了，絕對是絕頂資質的天才。
眼前的小姑娘很古怪，只有兩三歲，分明還未踏入修煉之道，竟然能看破紫皇斗篷的隱身，太不可思議了，根本違背常理。
但倘若她是零帝轉世，這就顯得不那麼驚世駭俗了！
姜軒深吸口氣，猜測著這小姑娘是零帝轉世的可能性究竟有幾分。
“我說了，你還沒回答我呢。有沒有禮貌，怎麼可以盯著一個女孩子一直看？”
白零見姜軒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滿的道。
她的聲音明明很稚嫩，說話卻是有些老氣橫秋，超齡成熟的過分，讓人哭笑不得。
“你是零帝嗎？”
姜軒突然問道，眼裡射出精光。
聽到零帝二字，白零身體莫名的一顫，但很快臉上浮出困惑之色。
“你在說些什麼，不回答就算了。”
她不滿的嘟起小嘴，隨即轉身要走，不打算繼續理這古怪的傢伙。
“我叫姜軒。”
姜軒見小姑娘要走，連忙道。
白零聽聞，一時停下了腳步，嘴裡喃喃複述。
“姜軒，哪個姜？是生薑的姜，還是江水的江？”
“你還識字？”
姜軒意外的道，先前那群議論的人可說這小姑娘是傻子。
“我生來就識字，還過目不忘呢。”
白零吐了吐舌頭，略有得意之色。
“你如此聰慧，怎麼會有人說你燒壞了腦袋，是傻子？”
姜軒不由得問道。
“那是我故意的，太聰明不是好事，我以後想離開這裡，自然是要裝愣扮傻，才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白零說道，小小年紀，心智成熟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姜軒聽得振奮起來，他越來越覺得，這小姑娘真有可能是零帝轉世，太聰明了！
“為什麼想離開這裡？”
姜軒繼續問道。
“這裡不合適我，我想修習術法，想成為飛天遁地的修士。可呆在這裡，我身份太低，沒有資格。”
白零搖了搖頭，話語間有些低落，總算有了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據她所知，她的父母皆是落風山莊的下人，剛剛生下她不久，就在一次外出不幸喪生。她由同情她的老媽子養大，平時幫忙幹些雜活。
身為落風山莊的下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註定了她在這裡很難接觸到高深的修煉之道，難有大的前途，因此打算等自己再長大一些就偷偷離開這裡。
為了這個目標，她時常裝傻充愣，好讓人覺得自己沒有多少價值。
“那你為何告訴我這個外人實情？不怕我告訴他們嗎？”
姜軒露出善意的笑容。
“就你？你自己都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白零鄙視的嘟嚷道，隨後又小聲細語。“而且不知為何，你就是給我很安全的感覺。”
“哦？有這回事？”
姜軒眼睛一亮。
“嗯，我的直覺向來很準，和你說話，不會有事。”
白零眼神清澈，自己心裡也有些困惑，為何肯和這人說這麼多。
“或許是因為上輩子我們有段緣分呢。”
姜軒笑著道，他算是繼承了零帝的道統，同出一脈，不感到親切才怪。
此刻的姜軒心裡湧出一個念頭，這小姑娘既然很可能是零帝轉世，就絕不能讓她繼續呆在這麼一個地方，他看出白零的處境並不樂觀。
“你是想泡我嗎？”
白零聽到姜軒的話，卻是瞪大了眼睛，不自禁的退後了幾步。
“何出此言？”
姜軒聽聞一愣，泡她？這小姑娘是哪學來的話？
“我看山莊裡年輕男的向女的搭訕，都是這麼說的。”
白零朝姜軒露出嫌惡的眼神。
姜軒頓時哭笑不得，看來這小姑娘固然超齡的成熟，但有些方面還是小孩心性。
“白零，既然你以後想離開這裡，不如現在就和我走如何？”
姜軒和善的笑道，話出口，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像在拐小孩。
零帝前世對姜軒可以說有大恩，她的感悟，她的歲月光輪，對姜軒意義重大。
因此她的這一世他既然遇到了，就有義務幫忙。
最重要的，像零帝這樣的天之驕女，若有好的修煉環境，他日絕對是人族的中流砥柱。
“才不。”
白零因姜軒先前無心的一句話對姜軒起了防範之心。
“你不是覺得我對你無害？為何不呢？我可以教你神通術法，可以讓你衣食無憂，讓你學所有想學的東西。”
姜軒誠摯的道。
白零聽著一時就猶豫了，她確實很想離開這裡。
“你很強嗎？”
白零問道。
“當然。”
姜軒點了點頭，心念一動，他和白零所處的空間就扭曲起來。
唰。
一個大挪移，兩人便出現在了山莊外的大道上。
白零頓時頗為吃驚，四處看了看，發現周圍來來回回的行人都沒有看到她和姜軒。
“還有呢？”
她的眼睛亮了一點，繼續問道。
姜軒笑而不語，他問問自己什麼最容易讓年少的渴望修道的零帝動心，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姜軒眼中繚繞起斑斕之光，周圍時空，一下靜止了下來。
所有正在行走的路人，通通停了下來，表情滯留在先前一刻。
就連樺樹上打著旋兒降落的樹葉，都停亙在了半空中。
白零看著這一幕，眼睛像是星辰般明亮，跑了出去，四處檢查起來。
“好厲害，這是什麼術法？”
她很快跑回姜軒身邊，抓著他的手問道。
“這是小範圍內的時間靜止，想學的話以後我教你。”
姜軒說道，論時間術法，他肯定拍馬不及零帝，但轉世之後她一清二白，恐怕天賦還未覺醒，一定會對時間一道產生濃厚興趣。
姜軒有所想法，或許他可以加速零帝天賦的覺醒。
這是一塊絕對的璞玉，倘若他能養成一代女帝，對人族也算大功德一件。
“好呀好呀，我想學。”
白零畢竟是小姑娘，被這神通給收買了，連連點頭。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眼前的機遇可遇不可求，就算有風險，也比留在這裡平凡一生的好。
“我去收拾包袱，跟你走。”
下了決定，白零篤定的道。
“可是有什麼重要之物要收拾？”
姜軒詢問道。
“沒有，只是一些衣物罷了。”
白零搖了搖頭，她在落風山莊了無牽掛，唯一對她好點的老媽子，如果她離開了，對她反而是減輕了負擔。
“既然如此，過去的東西就都不要了。我向你保證，日後你會衣食無憂，不再過這樣的日子。”
姜軒沒有因白零還是小孩而輕視，鄭重的對她許下承諾。
白零聽著，一時甜甜的笑了，隨即就想跪地磕頭。
“別……”
姜軒連忙把小姑娘攔住。
白零見姜軒不讓自己磕頭，臉上一時有些委屈。“你不肯讓我拜師嗎？”
“因為一些原因，拜師就免了吧，我保證會盡心教導你就是。”
姜軒臉露古怪，他不知道零帝有一天會不會覺醒前世記憶，倘若她知道這一世的自己要拜他為師，不知會作何感想。
姜軒繼承了零帝的道統，如今卻要反過來讓她稱他師尊，他可還沒厚臉皮到這程度。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努力修煉，得到你認可的。”
白零卻是誤會了姜軒的意思，以為他不肯讓她拜師是收徒門檻高，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爭得認同。
姜軒也沒有反駁她的話，就當是這樣子了。
姜軒與白零聊了起來，詢問她先前院落內的情況。
他今天本是為那殺神柳雲陽而來，不料竟遇到了白零，算是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