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哥。姑父。”
“小西。喲，這小狗真可愛。哪買的呀？”
進門，一片招呼。
“小西，你忙什麼？還要你爸來請你是吧？”老媽一看，高興得不行。
“我說了有事在忙嘛。”劉西水簡單說了一句。
舅舅一家已經到了，都換了新衣裳，一個個紅光滿面。
舅媽還好。
舅舅一輩子種地，沒什麼本事，人還牛氣沖沖，鼻孔朝天。
“西哥，姑父。抽菸。”
散煙的年輕人就是表弟周暢。
人長得端正，可以說是挺帥氣，一頭短髮精神抖擻，雙眼明亮有神，很聰明，讀過大學，畢業後有正經工作。
“西哥，以前的事是我年輕氣盛，對不住了，我跟你道歉。”
“哈哈，自家兄弟你說這些。兩年前的事情本來就是我的錯在先，過去了就算了。”劉西水大氣揮手。
以前還沒怎麼去留心周暢這個人，如今用辯證的眼光端詳，純NT。
劉西水問道：“小暢，你女朋友呢？”
周暢答道：“分手了。去年就分了。”
年節不還帶回家來著嗎？
“額……那算了。再找個。”劉西水道：“剛下飛機？餓了吧？走，先吃飯去。”
……
劉西水牽著小白，領路出門，一路上有說有笑。
呈祥館包間。
劉西水散了煙，讓舅舅和舅媽點菜。
摸出一百塊錢遞給旁邊服務員，指著小白，低聲吩咐道：“麻煩你跟廚房交代一聲，煎兩塊牛排，少放鹽，不要放香料，切碎了放盤子裡端上來，端給它吃。”
“明白了。劉總。”服務員開心的收起小費，答應著提筆記下。
劉西水扭頭關心起表弟來。
“小暢，請假回來的？”
“我這次把工作辭了回來的，不打算回N市了。”
老媽立即道：“給別人打工就是苦，一輩子出不了頭。小西，你帶著表弟做生意去。”
劉西水道：“我做什麼生意，我不是寫小說嗎？”
舅媽跟著問道：“小西，你還寫小說吶？”
周暢也問道：“西哥，我這剛回來就聽說，你們把夜市整個買了下來，交給段興志管理了。”
劉西水道：“哪能整個，那是東哥的‘宗師茶’，段興志幾兄弟的股份也達到了45%，段興志一直在管夜市，依舊只能由他管。”
“還有，‘宗師茶’我不佔股，這事情跟關系不大。”
周暢不解，問道：“西哥，夜市你沒佔股？”
“幾乎沒。”劉西水如實道：“我投了170萬，讓段興志幫忙持著。對了，你們村周銳和周勇各投了150萬，也是段興志代持。”
周暢無法理解這種操作，不好意思詢問，轉而問道：“西哥，夜市能賺錢？”
劉西水道：“夜市收租那點小錢肯定不行，一百多萬投進去，刨除各種支出，一年才分十來萬。捏著，過幾年周家溝那邊的房子蓋起來了，人多了，夜市價值就上來了，需要錢的時候轉手一賣。”
周暢問道：“西哥，那肯定漲不少吧？你們多少買的？”
劉西水嘿嘿笑道：“950一股買，估計能1300至1400一股出。具體的還是得看你們周家溝村的道路規劃，路修得好，人都往夜市這邊逛，人流上來，價值就高。”
舅舅抬頭道：“聽說周勇和周銳兩個急著拿錢入股夜市？”
“周勇我知道的，他跟段興志穿一條褲子，夜市的事是段興志提出來的。”劉西水思索著，道：
“大概前天，我們正商量這事兒，周銳從外面回來，是東哥去機場接的，既然碰上了，就順帶拉他一把，帶他一起入股，發個小財。”
舅舅點頭，點評道：“周銳在外面打工這麼多年還是個小工長，混得很艱難，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鄉裡鄉親，你幫他一把是應該的。”
一說到女朋友，老媽就急了，問道：“小西，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好多人跟我說看見你們了。”
“……”劉西水不耐煩道：“是。”
老媽追問道：“超市那個老周的女兒？”
“是。”
“哦。那菇涼不錯。也姓‘周’？”
老周的女兒不姓周又姓什麼？劉西水不想搭話，好好的話題，被攪亂了。
老媽追著道：“老周是不是天天早上蹬個三輪跑去拉牛肉回來賣？中午和晚上也是，蹬著個三輪車給小區送水。他那把年紀了還這麼辛苦，小西，你不缺錢你就把那商鋪的租金免了吧。”
劉西水服了，道：“我心裡有數，你不要管。”
“我還不能管你了？！”老媽怒道：“我明天跟老周家說去。”
“別！”劉西水大喊，道：“親媽！您別管我的閒事啊！”
一直沉著臉的老爸聽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道：“周桂英！救急不救窮。大恩成仇。這些道理你都不懂？”
“就你們兩個讀了點書，彎彎腸子多。”老媽嘀咕。
“桂英，小西和一元說的有道理嘛。依我看，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福氣，他們的事情，做父母的還是不要摻和。”舅媽趕緊打圓場。
劉西水站起來散煙，隨口道：“周銳也把工作辭了，不打算出去了。”
話題拉回正軌。
舅舅問道：“周銳那小子從小就木魚腦袋，他不好好上班又能幹什麼？”
“確實。周銳那人太老實了，性格靦腆內向……”劉西水說著，癟嘴搖頭，道：
“聽他口氣是打算跟著東哥幹，但公司裡面真找不出好的適合他的活兒。周銳跟東哥是同學，從小關係就好，總不能安排他去當安保、守庫房什麼的吧？”
周暢問道：“那東哥怎麼不讓周銳去管夜市？段興志那人可靠不住，兩年前那事情，就是他和雷振飛在搗鬼。”
“別提那事了。”劉西水擺了擺手，道：“段興志和雷振飛當時是急著把錢抽出來搞夜市。如今再看，他們的眼光還不錯嘛，夜市一樣發財。他們當時是700一股買，過兩年能漲到1400一股，再加上做管理掙的工資錢，每年分紅拿的錢，不一樣是賺翻了嗎？”
“能掙到錢，就是本事。”
“他們管理夜市兩年，有經驗，讓他們繼續管著，省事，放心。”
“段興志還是狡猾！”周暢贊同一句，沒掩飾住的羨慕，問道：“西哥，你在‘宗師茶’不佔股嗎？股份都捏在東哥手裡。”
“是的。”劉西水回答。
“最早，‘宗師茶’是西哥你提出來，結果你什麼都沒落著。”周暢打抱不平一句，道：“那西哥你怎麼不自己去做門生意。”
劉西水嘆道：“錢賺夠了，存銀行吃利息都吃不完啊，賺再多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就天天窩在家裡寫小說，沒事就刷新聞，刷影片，看看直播，打打遊戲，下樓遛遛狗，小日子過得挺舒服的。”
“汪！”蹲在腳邊的小白反駁。
劉西水伸手揉了揉小白腦袋，補充道：“當然，像夜市這種錢往臉上撞，躲都躲不開的好事，我沒理由拒絕，順便參與一手。”
“小西，你別整天窩在家裡了，人都發黴了。”老媽再次勸道：
“現在你表弟手裡也有錢了，你跟他合夥做生意去。你能做一個‘宗師茶’出來，就能做第二個出來。”
“哪有哪麼簡單。”劉西水搖頭，嘆道：
“小暢啊，你想賺錢，你就找周銳去。我跟你講，‘宗師茶’現在盈利能力很足，每年有三千萬以上淨利潤，但市場就那麼大，做不大了，沒有進一步擴張規模的必要性。每年賺到的錢，沒地方花，幾千萬幾千萬的，總不能存銀行裡面是吧？”
“東哥會把這些錢拿出來，做一些風險低且利潤較高的投資，例如夜市這種。夜市是今年第二個投資專案，最遲明年會有第三個專案，不出意外，東哥會考慮交給周銳來管理。”
周暢遲疑問道：“東哥會同意我加入？”
劉西水道：“周銳跟東哥關係好，小學就是鐵哥們。你跟周銳講，周銳同意了，東哥就不好反對。”
周暢不甘，道：“那我直接找東哥？”
劉西水道：“東哥現在是資產過億的明星企業家了，他恐怕都不認識你了。最好還是要有個中間人。”
周暢尷尬了一下，道：“那西哥你幫忙說一下唄。”
劉西水還是搖頭，道：“我早就不管事，不參與。‘宗師茶’10%的乾股分紅，東哥他給我就收著，不給就算了。錢也夠了，我早就失去了對財富的熱情。”
“那好吧。我跟周銳關係不錯，那我找他問問。”周暢說著，疑惑問道：“西哥，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們為何要找段興志代持夜市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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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西水道：“衙門規劃了夜市，為何不自己經營？因為夜市兩個潛在風險。”
“第一個，賣的主要是吃食，往肚子裡去的東西，存食品安全問題。小攤販本來就不好管理，不能天天查人家賣的東西衛生不衛生，只能抽查。萬一哪天疏忽，出了事，那可就是要命的大事……”
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劉西水耐心的給周暢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