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的反覆無常，鬱景桐只想對他說一句，精神病是有專門醫院的，不要在外面丟人現眼。
鬱景桐繞過他，徑直往前走了，關門的時候，鬱景桐與莫苑再一次對視，莫苑眼底執念快要衝出來，她知道莫苑不會善罷甘休。
鬱景桐垂下手，突然注意到有一道人影在秋日的拉扯下搭在了她的腳尖。
鬱景桐驚疑不定地抬頭，秦牧舟逆著光，含笑搭坐在柵欄上，幾層高的樓，秋日的風吹動他的髮絲，纏繞在脖頸處：“師尊，我來接你回家。”
鬱景桐看著秦牧舟的人影，慢慢與師尊的身影重疊，不止是因為他們說了同樣的話，而是這種一回頭就有人在等著自己。
永遠有人在背後。
“走啊。”鬱景桐站在樓梯口，秦牧舟沒有動，只是坐在柵欄上靜靜地注視著鬱景桐。
直到聽到鬱景桐的呼喚才跳下來跟著鬱景桐走了，鬱景桐沒有直接回魔宮的住所，拉著秦牧舟走了另一條路。
至於在魔宮駐紮地等待的人，秦牧舟略一思量就決定了不說，讓他們等著吧，師尊不高興，他得陪著師尊。
鬱景桐拉著他走到了瀑布，秦牧舟的眼皮跳了兩下，平白無故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鬱景桐懷戀地看著瀑布：“你知道嗎……”
“我錯了，我不該在第一時間沒有扶起師尊，我不該和其他人一起嘲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秦牧舟認錯的態度非常誠懇，就是這個認錯的臺詞鬱景桐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她猜測若是將秦牧舟丟到現代那一定是川渝地區的典型代表，粑耳朵。
鬱景桐忍俊不禁：“我說這個瀑布，沒打算制裁你。”
秦牧舟解除了心裡的警戒，也跟著笑起來：“師尊真的是……”
鬱景桐捧了一手的水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間，耳畔是瀑布墜落宏大的聲響，說話聲音都要靠吼：“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來瀑布，說話要很大聲才能聽清，講給山水，講給花草聽，講完也就通體舒暢了，只是第二天嗓子會不太舒服。”
秦牧舟設想了一下，師尊小小的一團縮在魔宮後山的瀑布邊，鬱悶的畫圈圈，種蘑菇：“要是早一些遇上師尊就好了。”
鬱景桐從岸邊拖了一根棍子拍擊在水面上：“怎麼？陪我一起喊山嗎？”
秦牧舟笑著搖搖頭：“我一定不會讓師尊去瀑布。”
鬱景桐下意識反駁：“腿長我身上，你管我去……”
不會讓他來瀑布也就是等於不會讓她不開心。
從小到大鬱景桐都覺得瀑布的聲音是巨大的，能掩蓋一切不高興的東西，只是在這一刻，她是寂靜的，靜得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轟隆隆，轟隆隆……分不清是心跳還是瀑布飛濺的聲音。
“我保證我一定不會惹師尊不高興。”秦牧舟右手合十，做一個發誓的動作。
鬱景桐笑著用樹枝抽起一連串的水珠撒到秦牧舟的身上：“你惹我生氣的時候可多著呢。”
但是每一次她真正傷心的時候，秦牧舟真的永遠都在，以後找道侶就照著小秦這個模板來找吧。
要會做飯，要會哄人，還要長得帥，修為高，會做手工，會梳洗打扮……
所以秦牧舟好像是完美的，那就降低一點點標準，以上條件不變，只要不叫秦牧舟。
秦牧舟討饒地竄到了一遍：“師尊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在瀑布邊瘋鬧了一會兒，秦牧舟貼心地整理著鬱景桐被打溼的衣物，還有歪了的髮簪。
鬱景桐警告他不許說出去，堂堂一屆魔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能玩兒水呢。
回到魔宮已經是下午，一片死寂，天鷹不愧名字裡帶鷹，一眼就看到看鬱景桐，幾個健步衝上來：“尊上，您還是完好的吧？”
若華和幾個弟子慢一步，聽到這話臉黑黑，若華甚至想伸手揍人，拳頭捏得嘎吱響。
天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換了個說辭：“神帝還是完好的吧？”
“嘭……”天鷹捂著右臉控訴若華：“你打我做什麼，尊主！”
鬱景桐選擇性失明：“啊？什麼？發生了什麼？”
若華一臉冷淡附和：“不知道。”
明確眾人的態度後，孤立無援的天鷹老實了。
鬱景桐舉步走回了屋子裡，若華天鷹跟著四個弟子，全部湧進了鬱景桐的屋子。
鬱景桐覺得氧氣都被奪走了：“你們幹嘛？”
若華抿唇，天鷹不說話，四個弟子一個比一個安靜，這不符合他們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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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您老實告訴我，莫苑是不是魔宮上一屆的大弟子。”天鷹始終是藏不住話的，幾個弟子眼神躲閃，避開天鷹的視野。
這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鬱景桐摸了摸鼻子，乘機捅咕了一下旁邊的秦牧舟，天鷹和若華譴責的目光似乎要把鬱景桐戳穿。
剛剛還發了山盟海誓的秦牧舟默默挪動了一下步子，讓鬱景桐碰不到自己。
鬱景桐的捅咕捅空了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男人的嘴更是騙人的鬼。
聽信男人的話，母豬都能上樹，尤其是秦牧舟。
“是，莫苑就是我曾經的師兄。”鬱景桐乾脆破管子破摔了，直接點明。
若華一言不發，轉頭就往門外走，天鷹察覺不對，連忙拉住她：“你幹嘛去！”
若華掙脫了他的束縛：“你知道狗神帝就是之前的大弟子，大弟子做了什麼你不是心知肚明嗎？現在不去宰了那個雜種，難道還要養膘了留著過年嗎？”
鬱景桐頭一次見若華說這麼多話，還不喘氣，鬱景桐耐心勸道：“若華，你這樣上去就是在送人頭。”
若華不管，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都是他，害得魔宮支離破碎，您小小年紀就要撐起魔宮，他居然還敢對您生那種齷齪的心思，其罪當誅。”
鬱景桐雖然也很想瞭解了莫苑，但是他的實力擺在那裡，此刻若華若是莽撞前去，必然是魚不死網破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