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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安樂淨土

  好幾張張莎草紙從天上伴隨著洋洋灑灑的花瓣翩然而至,紙上寫的都是都是安樂境的營造法式,甚至還有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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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林王用粗大的手撿起三張,粗重的喘息著,三個頭用各自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手上的莎草紙,漸漸的,他的氣息恢復了正常,兩隻手變成了尋常的膚色,其他四隻手臂消失了,瑞林王收起了修羅戰爭法相,俯身拾起了剩下莎草紙。

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花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安樂王的聲音也消失了,瑞林王揚著手上的莎草紙對著空中說道:“謝了。”

但是安樂王再也沒有答覆他,好像早就走遠了。

聽到這裡柯林問道:“後來你回來就開始營造安樂境了麼?”

瑞林王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把它扔到半步乾坤裡了。如果我們的家族傳承不是半步乾坤,我可能在後來整理隨身物品的時候早就把它當廢紙扔掉了。

半步乾坤則不同,它隨著我的修為增長在增加,如果空間不太夠了,我要做的不是整理,而是去開始下一次戰鬥。

但是戰鬥也是有盡頭的,三年後,我在地獄道和閻焰獸戰鬥的時候,它把我的兩隻手都咬斷了,其中一隻手被它活活的吃掉了,腰背上要咬了一個大口子。

我最後是靠雙腳在汙泥中挖洞,屏息躲在汙泥中八天八夜才勉強逃過它的追殺,它不是追不上我,它只是不願意下到泥潭沼澤裡來挖泥找我,但是在岸上足足守了我八天。

在這八天八夜裡,我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但是讓我回想的最多的,是安樂王的那些話,還有半步乾坤裡的這幾張紙。

遍數六道高手,我已經打敗了所有那些我穩穩能打敗的傢伙,而剩下的那些傢伙,是我怎麼都打不敗,或者努力一下可能會打敗,但是也可能會把我打死的傢伙,這一次我可能僥倖活了下來,那下一次呢?道到底在哪裡?戰鬥的盡頭也許有,但是我未必能看到。

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我才真的願意去試試拋開一切,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等待千年以後的一個答案。”

“可是這個安樂境也並不是真的無人到來啊,至少我和他。。。”柯林指了指廣場中央的那個修羅,察覺不出他的段位,但是能和瑞林王打成那樣激烈並不分勝負的至少應該是個修羅帥吧。

“只有他是個意外,而你的到來則不完全是,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你應該是鮫人帶過來的。而鮫人是我有意訓練的。雖然南宮家族一直在傳說什麼家族血脈才能進入南方宮殿,但是實際上只是他們的猜測,根本沒有那回事,除了我,任何人都進不來出不去。直到十年前,我夜觀天象,終於看到了世道崩壞的痕跡,我在這個時刻想起了我的家族,那個已經不再被稱為瑞林家族的家族,於是我才訓練了鮫人,想要在最後的時刻遇見我的名義上的族人,雖然千年已過,你我其實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十年前,孤獨的我,就是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

“也許是不希望南宮家族千年的願望就此落空吧。”柯林幫他猜測道。

“也許是吧。”

“那這麼說,我還真的不是偶然來到這裡的。”

“我的故事說完了,說說你的吧。”

“我的故事要簡單的多,我剛到修羅場沒幾天,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就落入了敵人的手裡,我逃了出來,夜宿在先龍坑的水邊上,聽到了鮫人的呼喚,就來到了這裡。”

瑞林王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啊。還有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我沒說而已。”

瑞林王搖了搖頭:“不,年輕人,你不老實!我給了你劍,講了我的故事,我不是因為發善心或者無聊才做這些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故事,它們也許會對我求道之路有幫助。”

柯林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樣啊,那我就從頭講起吧,反正天色還早。”

於是柯林就把血海出生以來的事情講了一遍,瑞林王一直沒有插嘴,直到說到小緋救場,小緋說他是薩瑪爾漢轉世的時候,他明顯有點感興趣了。

“你相信他是薩瑪爾漢的轉世麼?”瑞林王頗有深意的忽然發話問道。

這個問題正是安樂王當年拿出來動搖瑞林**仰的關鍵問題,到底修羅的靈魂在死後是輪迴去了別的五道,還是在血海和修羅場之間迴圈轉生?

柯林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我的前世回憶是真的話,那麼這只小貓只是在一個王族修羅將的腳下聽到了死去的大人物的名字,把自己誤以為是那個大人物的轉世了。在我的殘留回憶裡,這樣幹的一般只有那些騙子和發癔症的人類,但是沒想到這裡的貓都會來這麼一手,這裡確實是一個詭異的世界。”

瑞林王滿臉的震驚,和他不同,他是在安樂王那天聽了半天的奇談怪論之後才慢慢想到這修羅界傳說的不對勁,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根本就不信那些,從一開始就沒信過 ,瑞林王突然就感覺眼前的這個人變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

難怪他看到門縫裡的世界,直接就到達了安樂境裡面。

要知道安樂境只是從門縫可以看到而已,並不是真的在門縫後面啊!可是他這麼說了之後,一切忽然都可以解釋了,這個世界,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可信,在哪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見了。

他不但不相信這個世界,也不相信這個世界的主宰者,從一開始就不信,從根本上就不信,須彌山可以藏到芥子裡的故事,誰都可以理解,但是誰也無法越過神主掌控的這個世界法則,以實為虛,超越空間。

但是他可以,也許就因為他來自三千大千之外,不在六道之中?

所以,瑞林王打斷他的話,想要問問,三千大千之外,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這原本不是瑞林王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完全沒想到三千大千之外,尚有宇宙。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所追求的道,原來只是整個宇宙當中小小的一隅裡的法則而已。而在更廣闊的宇宙裡,有著完全不同的法則,那道,哪裡是個盡頭呢?

別說去獲知,去理解了,一千年以來,出生以來,他連想都沒往這個地方想過。

上一次柯林跟人談及世界的本質和日月星辰的真相,還是在血海岸的時候跟沙琳,那一天沙琳差點湮滅在他眼前,從那以後,柯林再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但是今天,柯林決定再試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