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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正在這時, 一聲聲呼喚由遠及近。

“師兄、師兄……”

燭方艱難地抬起眸子,目光渙散又渾濁。在對上面前那雙血紅的眼眸後,才緩緩恢復清明。

是重臺出來了?

燭方慢慢地轉動著眼珠, 視線從重臺身上移至眾人, 意識逐漸回籠。

“大師兄?”一旁的鏡玄見他醒來松了口氣, 對身後的大家道:“大師兄醒了。”

聽到這句話, 小師妹懸在心上的石頭落了下去。與此同時,蕭雪名也去而復返。

“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燭方反過去握緊重臺的手,由他扶著站起來, 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陣眼所在,很快便能破除陣法離開這裡。”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弟子們聽後登時備受鼓舞,眼中充滿了希望。

蕭雪名抿了抿唇, 走上前道:“不過我們眼下或許得先解決掉碎片才行。”說著, 扭頭問一側的小師妹:“梅憫之可有從附近經過?”

小師妹點點頭,將梅憫之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他說, 琉璃玉碎片被一隻妖獸吞入了腹中, 還乘間投隙,說雪離宗意圖獨吞碎片,置我們於死地。”

“碎片確實在一隻妖獸腹中, 但剛才妖獸從我師妹手下逃走了,這會兒她們正在四處追尋。師妹本已同梅憫之聯手, 因碎片之事起了爭執, 二人一拍兩散。但是,她始終不願與我們同路。”提到師妹蕭忘儀,蕭雪名唇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嘆息, 很快又振作起來,問燭方:“燭道友,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燭方從容不迫地回答:“我們也去和他們搶碎片。”

此言一出,眾弟子頓時面面相覷,想不明白他們的大師兄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同樣不解的還有鏡玄和蕭雪名,重臺則站在他的身旁沉默不語。

蕭雪名道:“燭道友不是說已經找到陣眼所在了嗎?”

“嗯。我們不僅找到了陣眼,還找到了三宗宗主被關押的地方。”燭方不疾不徐道:“陣眼即是魔君長歲本人,只有殺了他我們才能破陣。我方才之所以會那樣說,是為了藉機引出魔君長歲。到時候由我和鏡玄牽制他,蕭道友,麻煩你們潛入湖底救出三宗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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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重臺隨即吐出兩個字:“不行。”

燭方正欲開口,又聽重臺接著道:“魔君長歲交給我,你們去救他們。”

燭方愣住了:“這怎麼行,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

重臺打斷他的話,語氣十分堅決:“就這麼決定了。”

“可……”

重臺望著他的眼睛輕聲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越是聽他這麼說,燭方越是放心不下。

“我和觀溟道友一起吧。”蕭雪名便在這時道:“燭道友,你和鏡玄道友去救三宗宗主,這樣如何?”

重臺替燭方回答:“依你所言。”

幾人又簡單作了商量,此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燭方知道重臺的決定無法更改,動身前拉他到旁邊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讓他切記量力而行,關鍵時候不要同魔君長歲硬碰。

“我知道了。”等他說完,重臺不由多問了一句:“燭燭真的是擔心我嗎?”

燭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點點頭:“真的。”

重臺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沒忍住抬手摸了下燭方柔軟的頭髮,露出少見的溫柔神色。

在林中休整一番後,一行人開始前去尋找吞掉碎片的妖獸。

聽蕭雪名所說,那只妖獸形如猛虎,背生雙翅,體態巨碩。眾人跟著她一路往東,最後尋到了東邊密林的一座矮崖下。

矮崖並不高,相反極為寬闊。下面生長著一片白色花海,花與葉在日光下迎風搖曳。

數道身影與妖獸穿梭在花海間,刀劍相撞之聲自不遠處傳至耳畔。

燭方在崖邊剎住腳,望著那片花海暗自出神。他總覺得自己來過這個地方,卻並沒有在腦中搜尋到任何有關這裡的記憶,反倒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一會兒我們按計劃行事。”蕭雪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三位宗主就拜託燭道友和鏡玄道友了。”

“嗯。”

梅憫之和蕭忘儀正在矮崖下邊同妖獸惡鬥,半晌之內便折了不少弟子進去,卻依然沒有傷到妖獸分毫。

直到他們加入這場混戰,局勢才漸漸有所逆轉。

那二人沒想到他們會尋來此處,各自心裡揣著盤算。但眼下搶到碎片要緊,雖然心有戒備,也只能選擇暫時一同對抗妖獸。

在眾人的圍攻下,妖獸被困在中間脫身不得,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只剩下被受傷的翅膀不停扇動。四面的花海受此影響,白色花瓣漫天亂舞,像極了下雪的樣子。

三宗弟子各佔一方,待妖獸稍稍平復後,梅憫之出聲揶揄道:“你們不是要去破陣嗎?難道是沒找到陣眼,又想著回來搶琉璃玉碎片?”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是將靈山宗推至孤立無援的境地。旁邊的蕭忘儀一聽這話,果然有些沉不住氣,看向他們時滿臉都是敵意,包括她的師姐。

“沒錯,我們確實是回來搶琉璃玉碎片的。”燭方並未因此覺得如何,反而豁然一笑:“比起對付魔君長歲,還是對付你們更容易。”

梅憫之的神色頓時沉了沉,臉上的表情險些掛不住。但蕭雪名現在站在靈山宗那邊,蕭忘儀也隨時有可能刀劍相向,一番暗忖後他最終決定伺機待動。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較高下了。”蕭忘儀唰地亮出佩劍,青色衣袂隨風飄動:“誰先殺了那只妖獸,琉璃玉碎片便歸誰所有。”

話音甫落,冷冽劍光如匹練般朝著妖獸襲去。

她一動,餘下的人亦紛紛拔劍。不過頃刻間,場面已然變得混亂不堪。

眼見蕭忘儀搶先一步,燭方和蕭雪名同時迎上去攔在她的前面,拉開她與妖獸的距離。在他身後,重臺則同鏡玄左右配合,一邊應付試圖上前的梅憫之,一邊佯裝對妖獸出手。

轉眼已過數招有餘,蕭忘儀不敵對面二人,愈顯左右支絀。若非蕭雪名有意讓招,此時的她早已成了劍下亡魂。

“師妹。”蕭雪名故意道:“你還是放棄吧。”

“別叫我師妹,我沒你這樣的師姐。”

蕭忘儀冷呵一聲挽了個劍花,劍鋒一轉指向燭方,殺意瞬間凝在劍尖。

燭方衝蕭雪名使了個眼色,假裝露出破綻讓蕭忘儀有機可乘,讓自己身處險地。正在交戰的重臺見狀,即刻放棄了與他對峙的梅憫之,轉而掉頭前去搭救。

趁著他們鬆懈這會兒,梅憫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手一劍刺向妖獸的心臟。下一刻,龐大的妖獸轟然倒地,白色花瓣隨之濺落。

聽到這邊的動靜,另一邊交手的幾人同一時間停下動作,不約而同地將視線集中在妖獸的屍體上。只見妖獸的心臟處微微發亮,緊接著,一枚通體白光的碎片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內。

梅憫之霎時眼睛驟亮,連忙把碎片搶到手中,高興得語無倫次:“我找到琉璃玉碎片了!我可以出去了!”

聲音迴盪在空曠崖底,忽然間,天上投下一束金光,一道黑袍身影自金光中緩緩落於矮崖之上。

是魔君長歲!

“我知道你的目標是靈山宗。”梅憫之揚著琉璃玉碎片,對矮崖上的長歲道:“現在碎片在我手上,我總該可以走了吧?”

其餘抱玉宗弟子聞言,紛紛問道:“梅師兄,我們呢?還有宗主,快讓他把宗主一起放了。”

梅憫之回頭冷冷瞥了他們一眼,一個字都沒說,像是根本沒打算管他們的死活。

“當然可以。”未出鞘的長劍立於身前,長歲的雙手交叉放在劍柄上:“你先把琉璃玉碎片送到我跟前。”

梅憫之被眼前的喜悅衝昏了頭腦,聽他這麼一說便真把碎片捧到了對方面前。他沒敢抬頭去看魔君長歲,低著頭畢恭畢敬:“這就是琉璃玉碎片。”

“辛苦了。”

“不辛苦。”

長歲勾唇無聲笑了笑,連看都沒看一眼,毫不猶豫聚起靈力一掌送了出去。

“你……”

梅憫之甚至來不及說話,體內五臟六腑瞬間炸裂,整個人如斷線紙鳶一般飛向崖下。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站在花海中的眾人差點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回過神時,重臺不知何時躍上了矮崖,拔劍與長歲相對而立,交鋒僅在剎那之間。

見目標已經現身,燭方與鏡玄交換了一個眼神,趁著無人注意時悄悄撤離了現場。

二人從花海離開後一路來到湖底,這次他們沒有使用出魂術,只能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魔卒護衛。似是因為長歲不在,宮殿外圍的守衛比之先前更為森嚴,甚至連索魂使也守在大門外。

“一會兒我去把他引開。”躲在暗處的燭方往宮殿大門掃了眼,對身旁的鏡玄道:“你去解救師尊他們。”

鏡玄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道:“大師兄,還是由我去把他引開吧。你若是有個好歹,讓我如何跟二師兄交代。至於師尊……你先去解救兩位師叔和宗主,待我引開索魂使後馬上就來。”

燭方望著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行。小心為上。”

“嗯。”

應完聲後,鏡玄擦過黑暗的牆角,直奔宮殿大門而去。

燭方站在原地衝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等到大門外一片混亂時,趁機潛入到了宮殿之內。他輕車熟路地摸到關押丹衡的宮殿外,放倒了守在宮門走廊的幾名魔卒。

裡面的丹衡聽見殿外的動靜,知道是自己的弟子前來相救,慢慢扶著鳥籠站起身來。

燭方徑直破門而入,一劍斬斷鳥籠上的枷鎖:“師尊,你沒事吧?能走嗎?”

“我沒事。”雖然修為受到壓制,丹衡仍然一派從容。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也不忘問道:“觀溟和鏡玄呢?”

燭方怕他擔心,沒告訴他和長歲交手的人是重臺,只道:“觀溟正在牽制魔君長歲,鏡玄去應付索魂使了。對了,師尊知道兩位師叔和宗主被關在何處嗎?”

“應該就在附近,隨我來。”

師徒兩人正準備去解救另外幾人,誰知前腳還沒邁出去,便聽得殿門口一聲巨響。紛紛揚揚的煙塵中,現出兩道打得難分難捨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鏡玄和索魂使。

“大師兄。”鏡玄邊戰邊道:“你先帶師尊離開,這裡交給我。”

燭方遲疑了一下,扶著丹衡走向出口:“師尊走這邊。”

見他們欲走,索魂使劍尖陡轉,一個閃身擋住丹衡前路。不想鏡玄的速度更快,搶先攔截下劍鋒,迫使他被動與自己交手。

一開始兩人仍是不分軒輊,幾招過後,索魂使逐漸處於下風。他三番兩次想要靠近那二人身側,最後都被鏡玄一一攔下。

殿內的二人還沒來得及出去,便聽得一聲悶哼,只見鏡玄一劍劃破了索魂使的喉嚨,再一劍刺向對方的腰腹,整套動作迅捷無比。

趕來的魔卒晚了一步,將四周包圍得水洩不通,卻是遲遲不敢上前。

索魂使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然後緩緩垂下頭,用盡餘力拔掉穿透身體的劍刃,整個人退到半丈開外。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笑容,手不知碰到門後的何處機關,地上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隨後整座宮殿開始不斷往下陷落。

“師尊!”

鏡玄呼喊著衝上前去,然而為時已晚,兩條身影已經落進了縫隙中,地面則迅速閉合,不見絲毫痕跡。

他回身冷眼看向死後仍睜著雙眼的索魂使,彷彿在看一個背叛者。緊接著目光一沉,在他手下,流血的屍體轉瞬化為一地齏粉。

四周像是一座封閉的地宮,一眼望去全是雪一樣的顏色。冰冷的石壁冒著刺骨寒氣,凍得人渾身發抖。

剛才腳下突然出現裂縫,燭方搶在前面拉住丹衡,於是二人一塊兒掉到了現在這裡。

他沒想到下面會是這樣的景象,東張西望打量了一番,問走在旁邊的丹衡:“師尊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丹衡將唇抿成線:“寒牢。”

燭方聽到這兩個字微感詫異:“是監牢?”

“嗯。”丹衡道:“數千年前,西荒魔域南下侵擾鳳族,反被鳳族大敗。回到西荒之後,魔族便修建了一座寒牢,以克鳳族的涅槃之火。”

燭方長長地‘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所以,這個地方是專門為鳳族修建的,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丹衡卻是雙眉微凝:“此處極為陰寒,於你不利,得趕快找出口離開。”

“好。”

兩人朝著一個方向直走,不遠處的前方出現一條走廊。兩邊的冰雕或藤蔓或花簇,栩栩如生。

行至一半,燭方猝不及防地開口:“師尊可以跟我講講乘霧師叔的故事嗎?”

聽見那個名字,丹衡腳步驟停,頓了頓反問:“為何突然問他?”

“這個……”燭方開門見山道:“之前不小心聽到了師尊和鏡玄師弟的對話,得知鏡玄師弟心許師尊。但鏡玄師弟以為師尊還念著乘霧師叔,所以一直很苦惱。我跟他說了師尊只把乘霧師叔當做師弟,他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丹衡沉默了半晌,緩緩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燭方沒想到丹衡會這麼乾脆,有些意外,忙接過話:“師尊隨便說,我隨便聽聽就行。”

“乘霧拜入靈山宗的那天,我並不在山上,第二天師尊才帶他來見了我。”丹衡徐徐道來:“他是白魚鎮白家人,生母出自蛇族,隱瞞身份與他父親交往後有了他。所以,他也是人妖之子。在八荒,人妖之子是不純粹的存在,是從來不會被祝福的。白家沒將他趕走,卻也從沒有把他當做白家人對待。”

人妖之子……燭方不由想起了那本乘霧筆錄,似乎因為這個身份,白乘霧受到過不少偏見。

丹衡繼續道:“師尊瑣事纏身,鮮少留意入門弟子,乘霧入宗後幾乎是我在帶他。許是如此,才有了後面的事……”

“後面的事?”

“對。”丹衡道:“乘霧雖入門比我晚,卻極有天賦。師尊擔心他自恃驕狂,待他向來都是正顏厲色。因此,他與師尊的關係並不好。後來,他在宗內越來越出色,師尊卻從始至終未曾誇賞他半句,到最後甚至將靈山宗掌門之位傳給了我……”

“師尊的意思是,乘霧師叔是因為心有不甘才會墮入魔道?”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會有什麼理由。”

燭方對著手心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總覺得丹衡隱瞞了什麼,但到底是什麼呢?抬頭看時,他們已經走下了長廊。

長廊下生長著一棵參天大樹,樹木枝葉繁茂,宛如撐著一柄巨傘。剔透晶瑩的白色花穗盤著枝丫低垂纏繞,花心暗紫如霧,好看中透著說不出的詭秘。

燭方不由自主朝著大樹走去,邊走邊道:“師尊是因為乘霧師叔才會拒絕鏡玄師弟吧?”

後面的人沒有說話,空氣陷入短暫沉默。

燭方回過頭去,與丹衡面面相看,說了句意料之外的話:“那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呢?師尊還會拒絕嗎?”

丹衡詫異地看著他,一時失了言語。

“我想,鏡玄師弟一定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燭方的目光掠向丹衡身後,定在那道玄色身影上:“也許我該稱呼一聲乘霧師叔,或者是魔君長歲。這三個身份,鏡玄師弟最喜歡哪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乘霧’的名字來源於‘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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