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的鈴聲響了，我和肥仔老老實實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雖然現在教室裡沒有老師，但搞不好“八婆”什麼時候就來抽查，萬一被她抓住小辮子，一天都別想好受了。
我剛坐下準備補作業，肥仔就在後排偷摸給我發了條訊息說：“我準備試驗一下，見鬼APP到底能不能拍到鬼。”
我回頭一看，只見肥仔正拿著手機四處照呢，他在班裡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門口，神色變得有些激動。
“老陳，你快看看我拍的地方，到底有沒有鬼！我螢幕裡有一隻大頭鬼，就站在門口！”
我收到肥仔的訊息，立刻開啟陰陽眼朝門口望去，鬼我是沒見著，但我很快便向肥仔拋去一道同情的目光。
“李澤！手機拿來，給我出去站著！”
估計就是在肥仔四處找鬼的時候，八婆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門口，肥仔的一舉一動都被抓了現行，這回可有他受的了。
我正望著肥仔寬厚的背影偷笑，卻聽八婆又喊道：“陳容，笑什麼笑，作業拿來給我看看！”
結果可想而知，我也被罰站了。不過八婆只是讓我到後面站著，肥仔不忿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在說，憑什麼他要去外面罰站，我只用在教室裡。
罰不罰站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應該可以證明，見鬼APP的確在做虛假宣傳，它並不能拍到鬼，和其他AR遊戲一樣，那些鬼都是虛構出來的角色。
話說回來，現實世界哪來那麼多孤魂野鬼，尤其是在大白天，一般的鬼根本無法隨意走動。如果封印的都是真鬼，很可能出現一個情況，那就是鬼的數量還沒玩家多，大家一個也抓不著，哪還有人玩了？
下課後，肥仔沒有因罰站而沮喪，反而興奮地回到教室，跑到我面前說道：“老陳，我剛才逛了一下遊戲的論壇，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我疑惑道：“你手機不是被沒收了嗎？”
“我還有一個。”肥仔又從兜裡拿出一個手機，他謹慎地檢查了四周，發現八婆不在以後，才繼續說道，“論壇上有人說，這個遊戲裡‘普通’品質的鬼都是虛構的，只有帶有‘極品’標誌的才是真正的鬼，雖然數量很少，但確實有人抓到過。”
“啥玩意啊，胡扯的吧？”任憑肥仔說得再神奇，我也不可能相信，如果這件事真能實現，整個靈異圈都可以解散了，還學
什麼道術、陰陽術啊，以後大家都下這個遊戲，隨時隨地可以抓鬼。
“說真的，跟你一塊經歷了這麼多事，現在多不科學的事我都敢相信。”肥仔深切地感慨道，“而且，昨晚王浩他們遇到的鬼應該就是‘極品’的，因為他們四個人一塊抓，甚至用了S級封印球都抓不到那只鬼，很有可能正是‘極品’品質的。這麼多巧合加在一塊，說不定就是真相呢？”
我有點不耐煩道：“聽不懂，我不咋玩遊戲，你用人話解釋一遍。”
“得，我從頭說起吧。”肥仔撇了撇嘴道，“老陳，你聽說了嗎，隔壁班出事了！”
“你特麼真從一開頭說啊？”我翻了個白眼，“現在小說、電視劇都是靠你這種廢話注水的。”
肥仔嘿然笑道：“嘿嘿，開個玩笑。簡單說就是《見鬼》遊戲裡的鬼怪有三種品質，普通、稀有和極品，品質越高，就越罕見也越難抓。按照王浩他們遇到的情況，極有可能就是一隻‘極品’鬼怪。”
“他們遇到的鬼怪，自己還不知道是什麼品質的麼？”我問。
肥仔搖頭道：“只有抓住了以後才能看到品質，他們幾個中途就被嚇跑了。”
我滿眼不可思議地望著他：“說得跟你親眼所見一樣。我發現每次學校出點啥事都是你告訴我的，關鍵你還啥都知道，跟個NPC似的。”
肥仔得意地說：“說明我們是黃金搭檔啊！我提供訊息，你解決問題，一文一武，多好。”
我拍了拍肥仔的肩膀，假笑道：“那就拜託我的好搭檔，向我提供一下關於鬼樓的訊息吧。”
肥仔爽快地答應道：“你等著，我整理好就發給你。”
我等了一上午，肥仔終於發給我一個很長的文件，裡面有關於那座爛尾鬼樓的所有傳聞，各式各樣，真真假假都包含其中。肥仔標註出了一些真實性較高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區分的，但我十分相信他蒐集資訊的能力，便對這幾條訊息特別留意了一下。
這座爛尾樓已經有五年左右的歷史了，據說當初是由於開發商的老總突然瘋了，跑到工地跳樓自殺，最終導致資金鏈斷裂，工程徹底擱置。前幾年，爛尾樓一度成為眾多流浪漢的棲息地，甚至形成了一個小的“生活圈”，不過另一件命案的發生，改變了這一局面，從此再也沒有人住在這座爛尾樓了。
某夜，有兩個起夜
的人親眼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裙子、渾身髒兮兮的女人，掐著那個流浪漢的脖子，把他從陽臺丟了下去。那位流浪漢的的脖子上留有掐痕，卻沒有任何指紋，後來警方以失足墜樓結案，宣稱掐痕是流浪漢白天與人爭執時留下的。更恐怖的是，警方查到流浪漢是個在逃犯，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並埋屍，妻子死的時候穿的正是大紅裙子。從此以後，爛尾樓的傳聞越來越多，有見到紅裙女鬼的，還有人看到了死去的流浪漢和開發商老總，其餘流浪漢再也不敢住在那了。
現在唯一還會去鬼樓的，大概就只有那群“作死”的人了。比如有一些探靈愛好者，或是探靈類的網路主播，時不時地聚集三五個人，深更半夜跑到鬼樓探險。但是這麼多年也沒真出過事，不然早就又上新聞了，王浩他們幾個，只能說是倒黴吧。
我回憶了一下，當年流浪漢和開發商老總的案子上過新聞，我隱約還有點印象，對個中細節卻不甚了解。但是我也並不驚訝，但凡鬧鬼，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因果，往往也只有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才會變成怨鬼，甚至厲鬼，然後搞出大新聞。
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鬼樓的真相如何，只有親身一探方可知曉。
“老陳，咱什麼時候動身？”肥仔發微信問我。
“咱？”我回道，“不不不，我自己，沒你事。”
“為啥？”
“你自己說的——你提供訊息，我解決問題，現在你提供完訊息，可以先撤了。”
“我靠，你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兔死狗烹！”肥仔非常不滿，“我還要封印惡鬼呢，就算我不去，肯定也有別的玩家去，多我一個不多。”
仔細想想，肥仔說的也對，《見鬼》官方釋出了活動公告，肯定有不少玩家為了獎勵而去作死。如果沒有鬼，去多少人的沒事，但是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訊來看，誰也不知道爛尾樓鬧鬼的真相是什麼。既然都發生人命了，說不定真就是最壞的結果。
我妥協道：“行吧，今晚就行動，但你必須跟緊我。萬一真鬧鬼，我好護你周全。”
“記得給我點護身的法寶哈！”肥仔一直惦記著讓我給他法寶，上次讓他當黃皮子誘餌的時候就管我要過，這次還沒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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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回我沒有拒絕他，因為我有一種冥冥中的預感，今晚將會發生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