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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風住塵香花已盡

茶涼幾時,爭分休,策難歸,隱隱雨盡風塵往。

——君驚鴻

白藥倚著門口低眸靜思,裙尾緩緩散開,大朵大朵地牡丹點綴,豔紅色上襖襯得她容顏更為妖嬈魅人,郗渺人急步衝進青禾苑,白藥好些日子沒見到這位大夫人,正欲側身行禮之際,被抬眸過隙時瞥到的驚了一下。

郗渺人胸脯前後浮動著,額角汗珠一滴滴滾落下來,她唇淡漠若雪,眸子黑黝黝直視著白藥,內裡似有暗夜深淵,深不可測,這分明是恨及的模樣。

白藥要問間,被郗渺人拽了過去,手勁狠厲之大讓白藥措然,待深思之時被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郗渺人!你要幹什麼!”

追來的晏青怒吼聲捲到郗渺人耳際,郗渺人拽拉住白藥,幾乎摔倒,她跌跌走至晏青面前,晏青不敢攔她,但又不放心白藥,只得步步緊跟上,郗渺人不阻攔,任由著他去。

斷魂崖

天雲似乎手可觸及,清清淡淡飄忽著,雲霧不散,從崖邊鳥瞰,重重雲遮蔽住崖低之景,這裡深不見底,郗渺人頓了數時,白藥此時晃晃醒來,路上郗渺人並沒有讓她受皮肉之苦,她如今也不過是略微狼狽幾分。

“渺渺,放了白藥。”晏青見幾欲要被烈風吹走的郗渺人,聲帶有疲憊言道。

“不,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你亡!”郗渺人異常倔強,凝視著那君子,崖邊風呼呼,她的衣袂隨風飄飛,像是要到那九天之上,登神位。

“為何?”白藥驚慌言道,她不明不白地被郗渺人捎帶到這裡,竟然是要她命的!是何緣故?她覺頭濛濛暈,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雙方一時間默然無聲,林間遠遠傳來清脆鳴叫,膽兒大的鳥雀咕咕蹲在大石塊旁,崖低雄鷹乍起,衝破青天蒼穹,白藥似是解其中惑題,攥緊郗渺人裙袂,她未曾料到這郗渺人心腸如此歹毒,她為何要殺自己?往日裡井水不犯河水,郗渺人如此這般而言,那自己又是好任人欺的?

“我死!”白藥髮絲紊亂,她道出這一句逝言,拄著邊緣的郗渺人站起。

郗渺人聽聞此言,沒有一絲喜悅,她痴痴看著白藥,等白藥墜入閻王殿中,白藥透徹眸子飛速閃過邪惡,晏青心下不妙。

白藥緊揪住郗渺人,這大夫人留在大人邊也是累贅,她今日便就讓這個累贅沒了!白藥撞向郗渺人撲著她與其一同跌落那深崖,晏青目眥盡裂,竄到崖邊想撈住個影子,眼前卻是空無一人,只有那閒雲悠閒自得地飄著。

“姐姐!”郗婉人痛呼道,縱身一躍從崖邊跳下去,在她眼裡,姐姐神通廣大,又怎麼可輕易說亡就亡了呢!

然她終究是慢了一步,過了那重雲,什麼都未見,鵝黃影險險懸空在半崖中的樹枝上,幾近要落,她看著郗婉人不望這邊,唇邊無奈,吁吁出聲言道:“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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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讓郗婉人頓喜,藉著崖邊巖壁之力從枝丫上抱起郗渺人,到崖邊之時,晏青無半分蹤跡,郗渺人輕撫嘆,合著眸子不語。

“大人!”府中下人叢集看著失魂落魄的晏青,齊齊呼喊道,大人回府就讓下人齊聚中廳,然這半盞茶時光流轉後,大人卻無一言交代。

“無事,你們散了便是。”晏青從失神中驚醒過來,他怎麼可能忘了初衷,是他一直要那人的命,現如願以償,理應高興才是。

錦歡殿

“那驚鴻就打攪了。”君驚鴻淺笑語道,錦文帝可是破荒天見這位謀士要居住宮內,立馬應下這個要求,比起君驚鴻神無影來無蹤,他現時更需要留君驚鴻久住,北盛近些時日頻頻想要挑起戰事,好在無礙大事,但久了,必出禍端。

“皇上要是急北盛戰事,臣可告訴皇上,不必急。”君驚鴻看到那愁雲滿布的錦文帝,好意出聲。

錦文帝要問為何,然觸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知曉這是謀士之密,不好出聲問了。

晏青還在南錦,邊城那地勢可不是人多就能決勝之地,何況西荒最怕起戰事,恐亂了天下大勢,北盛這一筆,西荒定是阻撓的,那西荒之地,異姓王流光機智非凡,能力莫測,若是丟了腦子,那才不會干擾這戰事。

至於北盛將軍樓修,雖可顧忌,但婉兒傳來的訊息,樓修家室糾葛不斷,他的正室還是西荒皇室,不好來佔據邊城,揮兵旗之人,唯有晏青!

她前些時候讓婉兒遣暗衛調查晏青,卻無一分訊息,絲毫不見姓晏官員,這就說明那北盛皇帝對晏青的重視性,晏青才能罕見,又怎可輕易暴露?

信步踏入雲鴻殿,這是南錦皇宮修建多年的殿室了,為皇謀士專用,殿內一塵不染,想來宮女都是勤勤打掃,裝飾不繁多,書木架上書籍滿滿,盡是前代郗家選出謀士筆墨,君驚鴻膩透了這些,半分眼色不捨得甩過去。

“姐姐,晏郎君收拾好軟細乘馬車出了錦城。”郗婉人猛然現身俯首抱拳道,哪怕郗渺人厭惡那男子,她也不敢直呼其名。

“這麼快?”君驚鴻在書畫卷邊訝異回首,這番速度,也是她未料到的,她還以為那人要多待些時日,看來那人情薄如紙,滿腔心血都供給北盛國了!

“姐姐,要不要派人攔住?”郗婉人再言道,那人圖謀不軌,怎可讓他安生迴歸北盛?

“不可,我饒他一命,你這些時日去找一匹快馬,去西荒一趟。”君驚鴻拒絕言道,晏青是北盛密探,又怎能沒有保命之物,若是驚擾了北盛,只怕南錦情況會更為糟糕!

“西荒異姓王?”郗婉人立即意會,此時也就那一人肯出手幫南錦了。

“記住,誠意極為重要,那異姓王性情古怪,連樣貌都不露,絕非好招惹之人,不討他厭就好,這一戰南錦穩勝!”君驚鴻懇懇切切囑咐道,本想自己親自出馬請那人,奈何身孕在身,只能派郗婉人替她去,一切聽天由命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