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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粉身碎骨全不怕

驚鴻在此起誓,若絲毫有對天家背叛之心,自甘墮入地獄,輪迴十次願為畜生!

――《錦朝前傳》

遠在去往錦都行程中的郗渺人完全不知曉此時晏青在做何事,馬車悠悠穿過重重森林,經過眾多城鎮,終於是到達了錦都,郗渺人估算了時間,已是將近月餘。

月下黃昏撒影,暈染了錦都天際,古樸的高城牆上紅燈籠掛起,在寒風中緩緩浮動,城牆上中央,刻著“錦都”二字,這字頗有年代了,有些字型部分被風化,隱隱還能感受到那字裡行間的霸氣和威武,仔細想來至今也無人敢修繕這二字,只因這是初代帝皇親筆。

郗渺人和小歡剛進城就被守城門的將士攔住,兩人紛紛停住步伐,疑惑地盯著將士手中的畫像,許是這次的畫師正經了些,把郗渺人的面容勾勒得十分清晰,女子樣貌溫柔恬淡,實在是與叛國之罪牽扯不到一起去。

那將士頗為惋惜瞅了郗渺人,手略微一抬,霎時間數道身影團團把郗渺人圍住,連本身在郗渺人身邊的小歡也被擠出了包圍圈。

“老大,你這次久日未歸,皇帝那裡發了極大脾氣,我們只好得罪了。”

領頭的暗衛漠然開口言道,語氣中絲毫沒有該說得罪那種感覺,郗渺人知曉這又是把她和婉兒弄混了,也不解釋,淡然頷首示意自己明白,暗衛見她如此識趣,心中不禁一鬆,幾個暗衛瞬間上去帶著郗渺人消失在原地。

小歡一臉茫然抱著包裹不知所措,那將士看小歡這般迷茫,便草草告訴了小歡郗渺人的罪孽,讓她趕緊尋個住處歇下,這天色晚來饒是錦都也會有危險之事發生。

小歡聽完將士的言語,激動地把包袱甩到將士身上,急得眼淚花湧了出來,她胡亂用著衣袖擦拭著淚水,入繁華錦都時的歡喜雀躍化成了渺渺雲煙揮散,那將士瞧著這丫鬟如此無禮,擰著眉毛想驅趕她走。

“我不信!我家主子才不是那樣的人!”小歡步步後退,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也算跟著郗渺人許久了,夫人溫和,哪會敢做那般大膽的事。

“你跟我說有何用?這是皇命!”將士煩躁地把包袱放到小歡懷裡,繼續杵在城牆邊看守城門了,皇帝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子,誰又怎麼敢違抗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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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小歡失神落魄跌做在地上,包袱因為摔倒在地上散亂開來,衣物首飾被行人踩到腳下,小歡止不停眼中的淚水,忙忙撿起那些簪飾和衣物,這些都是夫人喜愛的,夫人有潔癖,若是被她知曉衣物被弄髒了,定然會不開心的。

錦歡殿

仍舊是那般擺設,薰香嫋嫋,清新之氣在空氣緩緩流動著,錦文帝坐在桌前俯首批閱奏摺,他表情凝重,顯然對此事分外重視,待眾暗衛壓著郗渺人現身在殿中時,他略略抬頭看著郗渺人,禁不住眉頭擰起褶皺。

“這是誰?”

女子笑意溫柔安然,在大殿之中也不減柔和,哪裡會是君宛?

“皇上,這女子跟君宛一般模樣,也可做君宛把柄啊!”

暗衛聽聞此言汗水津津,忙拱手而言道,其餘暗衛齊齊跪下低頭注視地面,完全不敢直視聖顏,郗渺人被那些愚蠢的暗衛硬是按著跪下,她無奈笑笑,不予掙扎。

“不愧是君家人嗎?面對我也不害怕?難道你不知曉君家被我滿門抄斬嗎?”錦文帝只覺那女子笑顏分外扎眼,放下狼毫筆冷冷言道。

“不過都是凡人而已,又有何怕字可來?”

郗渺人抬首笑吟吟對上那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錦文帝蹙起長眉,從桌後而出,打量著郗渺人上下,也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個女子像極了失蹤已久的君驚鴻,也不是外貌,而且那股傲世天下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

錦文帝凝視著郗渺人眉間那一朵花鈿,瞅了半天也沒瞅出端倪,只好悻悻作罷,忽而有主意而起,他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

轉身坐回原位,喚來門外侍候的太監,那太監不動聲色地瞥了郗渺人一樣,低眉順眼立在一旁,靜候皇帝下令。

“把這個女子帶下去,封為美人,住於錦繡宮。”

那太監打了一個冷戰,哆嗦著手不敢半分言語,錦繡宮可是那位的宮殿,那位心狠手辣在後宮已是出名了,皇帝莫名其妙塞一個美人進去,只怕那位是要折騰死這個新立的美人吧!

但是他不過是卑微太監而已,又哪有資格同情那些女子呢?小太監悵然行至郗渺人跟前跪下,請郗渺人出殿,暗衛見皇帝竟然這樣處理跟君宛頗有關係的人,心覺不對然還是消失了,皇帝行事,他們哪敢指責?

郗渺人嘴角凝聚出一抹笑花,笑語盈盈地瞥了錦文帝一眼,緩緩跟隨著小太監走了,似乎是看不到小太監害怕的模樣。

錦文帝眸光暗沉望著郗渺人遠去的背影,他可不信,等這人受了宮妃毒手還能夠笑得下去?要知道,後宮那些手段,連他都有些毛骨悚然。

“也真是重口,連他*也娶!”郗渺人行至御花園小道中,輕語道,原本的笑意退散,轉而一想到她剛現身錦文帝那般認真處理奏摺的模樣,郗渺人覺得心中怨氣毫無。

比起上個皇帝,這個實在是強他太多,郗渺人驀然回首望著遠處重重宮殿中錦歡殿位置,眸光星辰點點,笑成了月牙兒,連白齒都在不經意間露出來。

“有皇如此,臣復何求?”郗渺人心說,隨意摘下身旁不知名的清麗花朵,斜斜插在髮間,映得她臉頰間多了幾絲活氣。

這一幕落到小太監眼簾中,他眉毛擰了擰,好心勸誡道:“主子,你可別等會入錦繡宮也露出那個表情。”隨即小太監四下掃視周圍覺無礙後低低再說道,“那位心狠手辣無比,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

郗渺人含笑頷首應說是,小太監被這笑容晃得失神,回神後頓然懊惱,轉身不語走了,心埋怨道:怎的自己告誡半天,還是說了廢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