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隱藏的隔離門，葉青乘坐專用電梯來到位於大廈地底百米深處的實驗室中。
這座實驗室呈倒金字塔結構，分為上中下三層。
這裡的能源獨立供給，並且在實驗室最底部，還有一條位於岩石層中的暗河，可以為實驗室提供獨立的供水和迴圈散熱功能。
這裡算是巨獸工業大廈最核心的科研場所，同時也是最隱蔽和安全的區域。
目前這座實驗室，算是電晶和葉青的科技樂園。
來到實驗室，轉了一圈的葉青發現電晶正坐在環形螢幕面前，像是重度網癮患者樣在全神貫注地研究著什麼。
葉青喊了電晶兩聲，才讓它回過神。
“你說的不定型武器呢？”葉青剛才去存放不定型金屬的研發區裡看了一眼，發現從工廠那邊弄過來的數百千克不定型金屬，還原樣擺放在儲藏盒中。
這數百千克不定型金屬，光是材料和生產費用，就接近五億。
假如對外出售，十億一千克都的價格都不算離譜。
“老闆你別急啊，這不正在設計它的控制系統嘛？”電晶指著環形螢幕上一堆看不懂的程式碼道：“經過我長達三十小時的努力設計，現在第一代控制系統終於定型了。”
“忙半天你才弄好系統？”葉青剛剛還看見實驗室裡配備的幾名電子使者，也坐在螢幕前抽風樣敲打著鍵盤。
甚至連實驗室裡的主機也在全功率計算著什麼。
電晶用這些最頂級的科技力量，搗鼓幾十小時，就搗鼓一個控制系統？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控制系統。”
電晶握了握小拳頭，聲音鏗鏘有力。
“老闆，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過沒有，我們的不定型武器在海中要透過什麼控制方式，去控制它摧毀敵船？”
“不是你說全權負責嘛？”葉青攤了攤手，電晶雖然在創意方面不時會走歧路，但在技術解決方面，卻無人能及。既然在設計思路已經定型的情況下，電晶說負責所有技術解決方案，葉青當然樂得清閒。
現在電晶問了，葉青很快意識到這裡的技術難題。
因為那是在海里。
按照道理說控制一款武器，當然是透過電磁波。
包括現有的人類武器也是如此，飛機在天空透過電磁波來聯絡，導彈發射之後要透過電磁波來引導控制。
那如果在海水裡……
電磁波在海中是按指數規律衰減的，衰減速度簡直比豔陽下的白雪還快。
如果使用短波，它的通訊距離連一米都沒有，就被海水吸收殆盡。
即使是大功率長波，穿透距離也不過百米。
所以水下根本無法進行電磁波通訊，這是海水特性決定的，即使巨獸工業也無能為力。
魚雷大部分是靠線導，潛艇如果發射出去一顆魚雷，在魚雷身後還會拖拽著一根和魚線一樣纖細的光纖導線。而導線長度，可達數百公裡。
這種導線比重和水相同，可以無重力懸浮在水中，透過導線傳輸數據，魚雷可以靈活修正目標位置，並且抗幹擾能力極強。
“我們不能用線導。”電晶否決了這種控制方式。
“普通魚雷接觸目標就會自毀，用衝擊波殺傷目標。但我們的武器是靠自身切割特性，還有熱能特性去破壞目標。”
“魚雷自毀只需一瞬間，我們的武器可能要持續攻擊目標船隻幾分鐘，甚至十多分鍾時間，並且鑽入目標船體內部。”
“如果用線導，那鑽進船體一瞬間，導線就會被船體破損處割斷了。”
“水下還可以透過聲波傳輸資訊。”葉青想了想，不過自己很快又否決，“不行～聲波傳輸速度太慢，我記得水下聲波傳輸速度只有一點五千米每秒。另外聲波只能單向通訊，資料丟失嚴重。等武器開始工作時，切割的機械雜音，肯定會蓋過通訊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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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設計了一款智慧控制系統。”
電晶雙手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環形螢幕中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程式碼，變成了一個透明球體。
電晶指著螢幕道：“這是第一代人工智慧作業系統，我給它起名叫【劍齒虎】。”
“你的意思是說，讓作業系統自主控制不定型金屬，去破壞船體？”
“對的。”電晶打個響指，得意道：“劍齒虎系統是我從守望者機器人，還有疾雷汽車無人駕駛智慧程式上移植而來的。這兩套程式，在圖像識別，和資訊識別方面有特別厲害的地方。”
“這兩天我主要增加這套程式的攻擊指令，最佳化學習能力，這樣就能透過大量訓練，來提高它的‘戰鬥能力’。”
擁有學習能力的人工智慧並不罕見。
比如前兩年，在圍棋界戰無不勝的阿爾法狗，就是人工智慧程式裡的代表。
這種程式可能初期並不驚人，甚至還會在執行命令時，翻下諸多愚蠢可笑的錯誤。
但只要給它創造一個合適的“戰場”，它就能透過海量的訓練模擬，來逐漸提高自己的熟練度。
它訓練速度，取決於伺服器運算速度。
譬如如今已經不再和人類對戰圍棋的阿爾法狗，已經以幾何速度進步到了徹底讓人絕望的棋藝高度。
當然～
阿爾法狗可以強大到那種地步，是因為圍棋的規則是固定的。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情況下，電晶要做的劍齒虎人工智慧，比阿爾法狗複雜十倍。
舉個很簡單例子，如果劍齒虎人工智慧系統遇到了敵船上的船員，它該怎麼辦？
船員充滿了無數種不確定性，如果劍齒虎的系統不夠聰明，甚至船員可以隨便玩一些伎倆，就把它困在船上。
“老闆，我從網際網路上蒐集了大量的軍艦結構資訊，並且我們還有一艘現役的伯克級驅逐艦可以研究，現在這些資訊已經被我編入了模擬戰場裡。”
“我們只要在戰場裡，對劍齒虎進行海量訓練就行。”
葉青點點頭，變得非常期待起來。
電晶這個解決思路沒問題，既然無法解決通訊問題，那就讓武器自己發揮。
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武器，就可以避免一切電磁干擾手段。
另外葉青還想到了一個保險裝置。
他們研究的武器要安裝裂變刀，可以在裂變刀裡加入一個自毀裝置，如果劍齒虎被困並且脫身無望，還可以啟動自毀裝置把自己變成一顆“髒彈”。
“模擬戰場程式已經做好了？”
“是的老闆。”電晶興奮道：“在通知你的時候才剛剛完成，現在我們就能進行第一場戰鬥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