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海雲關。
看著近在咫尺的海雲關,阮潢驅馬便要上山,但阮汪卻本能地散出了一隊斥候,前去打探訊息。
“如今天色已晚,大軍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不如暫且安營紮寨,命斥候暫且去刺探海雲關的情況!”
阮汪跟隨阮淦時間頗長,雖不說兵法韜略諳熟於心,但至少行兵打仗不至於抓瞎。
阮潢聞言本欲反駁,見士兵滿臉疲憊之色,暗歎一聲只得依令,全軍就此安營紮寨。
此地乃是山腳平原,為防海雲敵軍偷襲,阮汪命衛隊徹夜巡守,交替值夜。
長途奔襲的阮軍士兵早已疲憊不堪,扎了營寨後便一頭扎了進去,不久便呼聲大作。
阮汪與阮潢自己也累的不行,進入帥賬倒頭便睡,深夜他們還要親自巡邏,這難得的睡眠時間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但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散出去打探敵情的探子悉數被三千虎賁逐一解決,只留下了一個活口。
在李大牛宛如厲鬼般的恐嚇下,屁滾尿流的阮軍斥候告訴了傅玉龍想知道的一切,包括山腳下阮氏大軍僅有萬人,並且統帥是阮淦的兩個兒子阮汪與阮潢!
更為重要的是,清化城中僅餘阮淦的軍力只有一萬!
這個訊息太重要了。
重要到傅玉龍當即改變了作戰計劃,他們虎賁軍現在要做的便是擊潰山腳下的這一萬大軍,活捉阮汪與阮潢,然後匯合戚景通的大軍,以此要挾阮淦投降,兵不血刃地拿下清化!
傅玉龍立馬命李大牛率百名虎賁驍勇緩緩摸進敵軍大營,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了巡夜的衛軍。
說是巡夜,但大軍早已疲憊不堪,校尉帶頭躲在角落補覺,僅有少數士兵恪盡職守,始終堅守在營地外圍,但等待他們的是身體一痛,當場斃命。
李大牛的任務完成地出奇得快,以至於讓傅玉龍有些不敢相信。
逼問阮軍俘虜後才得知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以逸待勞,阮軍必敗啊!”
傅玉龍慨嘆了一句,隨後提槊上馬,率三千虎賁直奔阮軍營地而去。
陷入沉睡的阮汪逐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地怎麼在震動啊?
“不好!有騎兵!”
阮汪急忙起身暴喝一聲,隨即一巴掌扇醒了睡得如同死豬般的阮潢,提起大刀便衝了出去。
基於安南山脈縱橫,加之豢養騎兵靡費太重,以阮軍目前的財力而言,根本沒有這個資本也沒有這個必要豢養騎兵!
所以這騎兵只能來自敵軍,明軍的鐵騎!
“敵襲!敵襲!敵襲!”
阮汪淒厲的高聲咆哮並未喚醒陷入沉睡的士兵,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鐵騎如同割麥子般踏破了一個又一個營帳,隨後便是放火燒營!
傅玉龍早就注意到了阮軍帥帳,此刻直奔帥帳而來。
奪帥,砍旗,阮軍必定潰敗!
激烈地喊殺聲終於喚醒了沉睡的士兵,但等他們拿起武器衝出營帳,外面早已變成了一片火海,四處都有敵人的戰馬長嘶!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便被鐵騎一刀梟首,死得不明不白!
阮潢衝出營帳見狀恨得目眥盡裂,提刀上馬,直奔敵軍而去。
“親衛,隨我上,殺光這些屠夫!”
“二弟不可!”
阮汪阻攔不得,只得騎馬跟上。
頗有氣勢的阮潢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李大牛,被攜帶巨力的狼牙棒徑直一棒掃飛生死不明!
“二弟!”
阮汪悲呼一聲,見己方士兵四散逃逸,任人宰殺,大勢已去,只得高喝道:“撤退!全軍撤退!撤回山南縣!”
聽見自己統帥的命令,原本還是堅持砍殺的士兵頓時亂了陣腳,再也沒有了繼續抗敵的勇氣,一窩蜂的直奔山南縣城逃逸。
早就盯上了阮汪的傅玉龍急忙策馬狂奔,阮汪見敵軍主帥直奔自己而來,暗罵一聲,顧不得前去檢視二弟的傷勢,竟勒馬轉頭而逃。
李大牛見狀彎弓搭箭,三箭攜無邊威勢直奔阮汪而去。
阮汪察覺到身後有異,急忙橫起宣花大斧擋在身後,但還未等到他回頭,便應聲倒地。
“李大牛,我日你大爺!”
氣急敗壞地傅玉龍厲聲怒罵了一句,急忙勒馬上前檢視阮汪的傷勢。
若阮汪與阮潢皆被殺了,那阮淦不與明軍不死不休才怪!
阮潢硬生生地承受了李大牛全力的一擊,加之狼牙棒的銳利,定然被打成了篩子,想活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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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期盼阮汪有些用,能夠躲過利箭,不然接下來可就麻煩了。
李大牛聞言一愣,方才想起衝鋒前傅玉龍的警告,不由一拍大腿暗罵了聲娘。
他本以為傅玉龍的目標是想殺了那個將領,但沒想到那就是阮淦的兒子!
自己那“奪命三箭”可是奔著要了他的命而去啊!
李大牛不敢再想,將心中的怒火悉數傾瀉到了逃散的阮軍士兵上面,一棒一個,很快便將阮軍士兵嚇得抱頭痛哭,逃都不敢逃了。
傅玉龍來到阮汪近前,直挺挺地見他倒在地上,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急忙上前探其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這時傅玉龍才注意到阮汪只有屁股上中了一箭,興許是被巨力擊倒,摔暈了過去。
見李大牛追殺逃逸士兵,傅玉龍眉頭一皺,暴喝道:“棄兵器者不殺!”
虎賁軍中補充的安南驍勇急忙用安南語喝道:“棄兵器者不殺!”
“棄兵器者不殺!”
阮軍士兵聞言欣喜若狂地丟掉了兵器,抱頭蹲在原地,李大牛見狀意猶未盡地揮了揮狼牙棒,策馬來到了阮淦身前。
見其左半邊身子完全粉碎,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只得一棒將他的腦袋搗了個稀爛,算是幫他緩解了痛苦。
傅玉龍注意到了這一幕,對於李大牛的不滿之意愈發濃郁。
誠然,李大牛勇冠三軍,乃是不折不扣的萬人敵!
但他憨直無腦,並且全無憐憫之心,逐漸有向屠夫靠攏的跡象!
這樣的戰友有利有弊!
利自不必多言,弊則是傅玉龍擔心哪天他會遭天譴,親手給他收屍!
這樣的禍害,放在禁軍當一個宮廷近衛最好!
“李大牛,率鐵騎銜住逃竄的士兵,待山南縣城開門,奪下山南縣!”
傅玉龍沉吟了片刻,暴喝道。
李大牛聞言欣喜若狂,方才他便沒有殺個痛快,如今倒是給了他一個好機會。
於是李大牛急忙點了兩個營跟著自己,直奔山南縣城而去。
傅玉龍望著李大牛的背影若有所思,讓他去趁機拿下山南縣也是無奈之舉。
若讓他留守此地,處理俘虜,傅玉龍當真害怕這個混蛋直接殺了這些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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