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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嚴冬的第一場雪(二)

虍虜大營內,舉行了一場久違的慶功宴。

與大魏軍和縞素軍中不許飲酒的軍規不同,北域是比之雲州更要苦寒的區域,烈酒是幾乎每個虍虜人必備的飲品,與乾糧,清水等同。既然是歡慶,那怎能沒有酒水!

“哈哈哈哈,完顏信,我服了,我耶律合豐此次是徹底的服了!”

耶律合豐壯碩的如同一頭公牛,此刻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幾乎全部壓在了他臂膀下的完顏信身上。端起手中的牛角酒杯再度滿飲一口,這才對著完顏信吐著酒氣笑道:“我可從未打過如此輕鬆的勝仗只要帶兵往前方一站,勝利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掉到了手中,真是痛快!”

說著,他還故意挺直了腰板,做了個在陣前待命的嚴肅模樣,惹得周圍狼王手下的眾將士鬨然大笑。

虎王手下的將領也有不少喜形於色,但卻沒有像狼王手下的將領那樣誇張。莫乃、郞岐和金烏託三名虎王賬下的大將每個人更是只露出了微笑,看向完顏信的目光更是隱隱有些不悅。

此戰之中,狼王手下這個叫完顏信的人居功至偉,所有的兵馬排程都是由他一手操控,他甚至都沒有讓虎王和狼王手下的大將出馬,只是讓四位將軍帶兵在琅孚的眼皮子底下站著。真正呼叫的僅僅只有不到五萬人,但就是這五萬人卻把琅孚的後方交了個天翻地覆,雖然沒能殺掉鄭屏翳,但據說也讓他受了重傷。更是切斷了琅孚與奉新之間的糧道。

這就像掐住了敵人的咽喉,只要一點點收緊,那等待他們的就是唾手可得的勝利!

不少虍虜將領都爭先恐後的與完顏信拼起酒來,經此一役,完顏信在軍中的地位青雲直上,沒看到酒宴開始前,就連山嶽長者都親口對完顏信進行了口頭嘉獎並作出許諾,此刻就算完顏信是個中原人,也在沒有虍虜人敢不把他當回事了。

完顏信今天沒有帶上那副有天可汗賜予的獨角魑魅面具,這也是第一次他在眾人面前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一雙漆黑中夾雜著墨綠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中正挺拔,利劍般的眉角銳氣逼人,怎麼看都是一副英武的模樣。就連在場中專職倒酒的舞女再給完顏信添酒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完顏信從善如流的應付著,進退有度。他的亓語說的標準無比,甚至都不帶有任何地方口音,是最純正的亓語,讓這些虍虜蠻子更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哼。一個中原的豬仔罷了。”

郞岐只要看一眼前

方被人恭維著的完顏信,心底的火氣就好似要噴湧而出。他臉上橫肉如虯龍般蛹動著,隨後猛地灌下了一碗烈酒,這才好了幾分。

“郞岐,你要知道,他再風光也終究是個中原人,別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

金烏託瞪了郞岐一眼讓他收斂些,轉而換上了一副謙遜的笑容起身,端著酒碗就向完顏信走去,看樣子竟然是要去套近乎!

郞岐不忿,而莫乃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顧著自己吃喝。

大帳正對著門口的主座上,山嶽長者、虎王和狼王三人面對面圍攏著,盤腿坐在一起。他們分食著身前的食物,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難得的喜色,遙望著無邊的金色麥田的農夫。

山嶽長者伸手從盤中抓起一大塊烤好的牛肋排,用牙咬著用力一撕,頓時扯了了一大塊牛頭,在口中咀嚼了三兩口便吞進了肚裡,隨後發出震耳欲聾的長笑。

“要是這完顏信能早些拿出這個主意,我說並都不用丟掉這只胳膊了。”

說完,山嶽長者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左臂,那裡的傷口已經在他超人一等的恢復能力之下癒合了大半,但終究是不可能在將丟掉的手臂長出來了。

虎王點點頭,滿臉橫肉的她此刻也露出了一副親和的笑容,但眼底深處還是隱藏著深深的不屑,只不過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他們都被虎王很好的隱藏起來。

狼王倒還是那副原本的模樣,帶著不深不淺的微笑,掛在臉上的兩撇鬍子隨著嘴角的動作微微上翹,顯露出他今天不錯的心情。

“來,為了勝利早日到來,為了我們的族人都能度過這個嚴冬。幹一杯!”

狼王率先起杯,山嶽長者和虎王也同時應喝著,將美酒飲盡。

當初完顏信向天可汗大人的器重,讓完顏信進入南下的虍虜大軍時,虎王第一時間蠻橫的拒絕接納完顏信,並且明確表示過對於他出身的鄙夷。

但是狼王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將完顏信當成了自己的座上賓,並且始終以禮相待。完顏信也用他自己的價值回報了狼王,所以在今日完顏信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而慧眼識人的狼王也一樣是。

帳中的歡慶整整持續了一夜,而大帳外的鵝毛大雪也下了一夜。

當第二天狼王重新走出大帳,看見依舊在飄飛的雪花時,心中突然有些意動。他伸手從空中抓下一把飄飛的白雪,入手處是刺骨的冰涼。

與尋常雪花不同,這雪落入狼王溫熱的掌心處並沒有立刻劃開,而是留下一顆晶瑩的冰核,不過這顆冰核很細小,細小道有若一顆砂礫,若不是狼王仔細分辨,根本就感覺不出來。

“這雪,是否太過冷了些。”

狼王自顧自的嘀咕著,眉頭有些微微皺起,他回頭走入大帳內,兩下拍醒了還在沉睡著的山嶽長者和虎王。

“怎麼,老狼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虎王口中還有些昨日殘留下來的酒氣,紅彤彤的雙眼明顯就是還未清醒,不過當他看到一臉凝重的狼王時,臉上的酒氣頓時去了七八分。

山嶽長者也是如此。

狼王二話不說將兩人拉出了大帳,單手指著天空飄落的雪花說道:“你們看,這場雪有些古怪啊。”

山嶽長者和虎王也各自試了試,果然,他們都注意到了其中那細小的冰核,不過並沒有太過在意。虎王更是哈哈笑道:“老狼,你是否太過小心了,這裡不是北域,這是雲州,而且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有什麼好怕的。”

狼王臉上的肅穆並沒有因為虎王的不屑而有所緩和,反而是更凝重了幾分。他在身邊的地上抓上一把雪。感受著這不同尋常的極寒,心頭始終有種徘徊不去的隱憂:“你們說,雲州都已經下這樣的雪了,那我們北域會如何?”

一句話瞬間讓虎王的暢笑哽在喉間,仿若被人掐住喉嚨一般戛然而止。山嶽長者單手虛握,頓時無數雪花向山嶽長者掌心處匯聚,不消一會便聚攏成了一顆不大的雪球。三人看著這雪球在山嶽長者手心一點點的劃開,隨後散落成一顆顆的冰核,晶瑩透亮。

“果然有古怪,不行,我得問問後方如何了。”

山嶽長者大步流星的離去,狼王和虎王這才心下稍安。這種大雪天裡,普通信鴿早已不能動彈,也只有山嶽長者飼養的那只雲鷹才能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中傳遞訊息。

虎王心中緊張,原本的酒勁早已去盡。他的大本營在吉州以北,離這裡極為遙遠,雖然他在大軍向雲州進發前就已經做好了手下各族群的遷徙事宜,但依舊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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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你我想的那樣,否則……”

狼王趕忙制止了虎王的猜測,對於這個話題,任何一個虍虜人都是諱莫如深。

嚴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