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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黃帝入醉

“頭砍了也能活?”風后兩眼睜得大大的!

“這事真玄那!”大鴻跟風後表情差不多少!

“別玄了,現在該怎麼辦吧!俞罔那兔崽子真他媽不是人,沒良心的狗東西,長成那一副畜生摸樣還真長對了……”祝融又開始罵了!

風后大鴻二人看了看應龍,又看了看黃帝,轉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呆呆的出神!不時的嘆息一聲!

日漸西斜,天色暗了下來,軒轅之丘慢慢的陷入這無月之夜的黑暗!會議室中燃燒著松油火把,照得整個屋子似白晝一般亮堂,卻照不亮黃帝的心!

黃帝呆呆的坐在那裡,臉上淚水的痕跡兀自未乾,口中依然發出那輕輕的啜泣之聲,身體伴隨著抽噎一下下抖動著,每一下都擊打在屋中眾人的心裡!黃帝兩眼無神,瞪視著門外,一會兒傷心欲絕,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又懊惱悔恨!就這麼一坐就坐到第三個日出!期間常先找他商議附寶出殯之事,黃帝兩下一瞪,嚇得常先不敢言語,黃帝大喝:“不準動我母親!”常先灰溜溜的走了!

這天常先看情況實在不容拖延了,這附寶夫人屍體腐爛不說,光這首領的身體也不能餓壞了啊,就召集眾人商議此事!“我說,怎麼辦那?這都三天了,整天不吃不喝,餓也餓垮了!”

“我也沒辦法啊!說也是,這事發生你身上你也吃不下飯那!”風后說道!

“切,沒那個,我父母早沒了,我也沒這樣三天不吃飯那!”

“啊?你父母什麼時候死的?”祝融問道!

“我出生沒多久,他倆就相繼餓死了,我是族人養大的!”常先一本正經的說道!

風后祝融二人相對無語!

“首領這孩子,自小就跟附寶夫人在一起,母子兩人的感情極好,今日這副樣子,倒是符合情理!”大鴻開口說道!

“情理?再怎麼符合情理也不能就這麼讓首領幹坐著不吃飯那!”常先急了,反駁大鴻!

“諸位,我看那,咱別在這瞎議論了,去看看首領,都勸勸他,也比這有效果!”

“王亥所言,正何我意,我也覺得我們在這裡瞎吵吵,商量不出什麼名堂來,首領現在正處於絕望時期,容易走死路,鑽牛角尖,我們得去勸勸他,幫他梳理梳理思路,千萬別想不開!”說話這人身穿破破爛爛的獸皮,長得卻甚是儒雅,滿面智者之氣,卻偏生不講衛生,渾身黝黑,似乎周身都散發著腐臭之氣!此人叫倉頡,掌管軒轅氏倉儲之事!

眾人都覺有理,常先卻說道:“你們不知道,首領這兩天脾氣大呀,誰敢跟他說一句話,他那倆眼珠子一瞪,那模樣都想吃人!”

眾人一呆,隨機又商議起如何去見黃帝,怎生好言相勸!你一言我一語直商量了一半天,最後決定由大鴻打頭陣,因為他自小跟隨少典與黃帝最為熟悉,應龍第二,如果兩人都未被黃帝轟出來,大家再一起上!

眾人躡手躡腳跟在大鴻身後,大鴻大踏步朝黃帝所在之處——會議室走去,到得門口之時,大鴻躊躇了一下,扭頭對眾人憨憨一笑:“嗯~!這個……”

眾人一起擺手,臉上都是焦急埋怨之色,對他做出“去啊”的口型!大鴻無奈,一甩手,低著頭就扎進了屋門!眾人見大鴻進的屋門,並未臨陣脫逃,心中都籲了口氣,正當大家露出會心的笑容的時候,大鴻“噌”的一聲躥了出來!

眾人那還未完全笑出的笑容定格在臉上,轉過頭來怪異的看著大鴻,大鴻急忙說道:“沒……沒在這!”眾人你爭我搶擁擠著朝門口奔去,探頭一看,屋中空蕩蕩的,那夜間照明所用的松油火把還沒有完全熄滅,“噼噼啪啪”的閃著火星,燃盡最後一點生命,會議室正中一張白淨石板上躺著附寶夫人,兩邊石凳之上空蕩蕩的,再不見有另外一人!風后說道:“快去首領住處看看!”

祝融“嗖”的一聲飛起,眨眼消失,激起的火焰擦到王亥臉皮,疼的王亥呲牙咧嘴,使勁揉.搓,只覺觸手火辣辣的疼,卻並未起水泡!王亥疼痛感覺還未減輕,“嗖”的一聲,祝融又落在他身邊,火焰擦著王亥正揉.搓臉的手背之上,王亥再也忍受不了“哎喲”一聲叫了出來,眾人也不理會,問祝融道:“怎樣!”

祝融說沒在那裡,轉頭看了看慘叫不已的王亥,歉意的檢視了下傷勢,王亥埋怨道:“你也不小心點,身邊站著人那看不到啊!”

祝融憨憨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沒事,死不了!”

“你這叫什麼話……!”王亥還待再說,常先打斷了他:“別吵,首領去向不明,他御空飛行之速甚快,普通人是追不上了,為今之計還是快去請應龍,有他二位出去尋找,我們趕緊把附寶夫人後事辦了,這天氣炎熱,屍體眼看要爛!”常先說著指了指祝融!

祝融又“嗖”的一聲飛走,王亥這次學了個乖,急忙斜身躲避,這一下躲閃不及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痛的他捂著屁股暗罵祝融!

此時黃帝已達黃河之畔!他獨坐母親身邊,心中越想越是傷心,越想越是苦惱,不自覺的想起一首歌來:“醉了好,醉了好,醉了無煩惱……”!黃帝心中暗想:“醉了,真的那麼好嗎?醉了真的沒煩惱了嗎!”當下飛了出來,一路北上,要去尋找那唱此歌之人——杜康!

腳下激流翻湧,黃帝御空飛行,急行在黃河上空,腦海中突然又浮現一句話:“軒轅之丘,有熊氏族,自歸你手,雲氣不聚而雨,草木不枯而凋,日月光輝越發的缺荒,而佞人之心得以成道,你哪裡值得我和你談論至道呢?”沒一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心坎,“咚咚”作響!“妄人之心得以成道?”黃帝口中喃喃!驀然耳邊又響起一首歌來:“有緣得悟本來真,曾在終南遇聖人;指出長生千古秀,生成玉蕊萬年新。渾身是日難為道,大地飛塵別有春:吾道瞭然成一貫,不明一字最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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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什麼人世艱難,管什麼悲傷歡笑,搖搖晃晃,晃晃搖搖,天地昏昏,世道糟糟……”黃帝正凝神思索間,伴隨著黃河滾滾東去之勢,波濤翻湧之中隱隱傳來歌聲,這歌聲傳出雖弱,落入耳中卻震盪心神。

黃帝自然知道這是杜康所唱,循聲而去,落在黃河北岸一座山頂,舉目四望,只見半山腰上一茅草小屋,四周用細木棍紮成籬笆小院,院中一人背靠青石而臥,身邊放著一個葫蘆,那人不時的舉起葫蘆,痛飲兩口,繼續唱他那歌:“你好?我也好,大家一般高!酒醉樂淘淘,哈哈哈哈!”唱罷那人開懷大笑,又舉起葫蘆痛飲兩口,突然說道:“貴客來訪,請到院中一坐!”這聲音說得似乎甚輕,但黃帝高立山頂聲音卻清清楚楚的落在耳朵裡!雖然黃帝曾見識過他身法之快,知他必是世外高人,此時心中也是暗暗一驚!

黃帝縱身落進院子,一抱拳,躬身說道:“愁苦之人前來尋求解脫之法!”

杜康哈哈大笑,一捋肚皮,打了個嗝,臉上紅撲撲的掛著笑容,隨手將葫蘆丟給他!

黃帝手一抄,接過葫蘆,看了看杜康,杜康一笑:“沒煩惱的是孩子,從沒煩惱的是白痴,這葫蘆裡的東西,就是解脫愁苦的良藥!”

黃帝拔開葫蘆塞,仰起頭“咕嘟”一口,只覺入口微甜,入喉辛辣,黃帝微微皺眉,那人卻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心病良藥非它莫屬!”

那酒順著喉嚨緩緩流進肚中,三天水米未盡,黃帝肚中早已前胸貼了後背,此時只覺肚中熱浪滾滾,心中暗暗驚疑,莫非喝得是毒藥,心中嘆了一口氣,如此也好,一了百了!舉起葫蘆揚起頭“咕咚咕咚”連喝了好幾口,肚中更覺發熱,周身似乎都滲出汗水,偏偏此時喉間卻感覺到那麼一絲香甜!空腹入酒,黃帝立現症兆,只覺頭腦發昏,腦袋發沉,兩眼犯花,看什麼東西都帶重影,心想這藥起了效果了,自己馬上就要去見父母了!只覺腳跟似乎站不住了,一個趔趄一屁股蹲在大青石上!

“莫不是遇到什麼傷心至極的事?”杜康開口問道!

黃帝看了看他,也不言語,緩緩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那人看了看他,呵呵一笑,站起身上,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的走進木屋,再沒出來!

黃帝身體後仰,躺在青石之上,此時正值中午,四*氣,人容易犯困,再加上黃帝剛喝了酒,不多時,黃帝就抱著必死的心理,進入了夢鄉!

面前這座山高聳入雲,山頂雲霧迷蒙,黃帝站在山腳下,仰頭而望!這座山沒有一顆草木,光禿禿的,甚是陡峭,山體都是滑不溜手的岩石,直插進雲霄,不見頂端觸及何處!此處是何所在?黃帝低頭思索,記憶中不曾來過,也未曾聽到過世間竟有如此高的山峰,似擎天一柱,支撐著天地!“公孫軒轅!”黃帝猛然聽到有人呼喚自己!抬頭望去,只見山頂那團雲霧之中,若隱若現,似乎是有個人藏身其中!緊接著又是一聲“公孫軒轅!”此時這聲音卻變了,從剛才的男聲變作女聲,而那雲霧中的身影也變得婀娜起來,黃帝拔地而起,衝那團雲霧衝去!到得雲霧之中,黃帝左顧右盼,卻哪裡找得到呼喊自己的人!正當黃帝詫異的時候,突然又有一聲呼喊從上空傳來:“公孫軒轅!”這聲音又恢復了男聲,只是略顯蒼老,黃帝抬頭看去,只見雲霧之上還有雲霧,而呼喊自己的人影就在那層雲霧中若隱若現,黃帝略一遲疑,終究內心中想探明是何人呼喊自己的衝動壓倒了一切,繼續朝上層雲霧衝去,穿過了一層,又一層,黃帝一口氣衝到第九層終於見到了山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