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子軒沒有著急，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敢對伊莎貝爾動武。
面對暗部最為神秘難測的特殊武器，任何的輕舉妄動都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許白很猶豫，他從未如此猶豫過，他向來做事都很果斷。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這一次他不是在替自己下決定，所揹負的並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伊莎貝爾，這個僅僅認識三天不到的外國小姑娘。
“許白哥哥……”
伊莎貝爾依偎在許白的懷中，抬頭兩眼汪汪地看著許白。
在沉默了一陣之後，許白的表情漸漸緩了下來，輕嘆一聲，摸著伊莎貝爾的頭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我們去京城給你看病。”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歐陽子軒的聲音在許白身後響起。
“我確定。”許白背對著歐陽子軒起身道，他輕輕將伊莎貝爾抱了起來，“以前我總是以最理性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但這一次，我想聽她的。”
“你救不了她，甚至救不了自己，”歐陽子軒的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我可以先把你殺死，再帶走她，只是那樣做會冒著一些風險罷了。”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許白側臉望去自信一笑，隨後抱著伊莎貝爾，向著已經被掩埋一大半的舊世界機場走去，將她放在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伊莎貝爾，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可以回來接你。”
伊莎貝爾懵懵地點了點頭，隨後精神又開始恍惚了起來。
“這是可能會是你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你本應該毫無痛苦地死去。”
歐陽子軒歐陽子軒緩緩地向許白走去，“無論如何我今天都必須對你動手，但如果不送走她，我們都會死，但你死前必定受盡痛苦的折磨，因為你身上有她一開始就種下的印記。”
許白摸了摸身體，想起之前伊莎貝爾第一次見面時對自己所釋放的絲狀靈能，“印記？就是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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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身上被打上她的印記之後，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我殺不了你，就算你逃跑了，你都逃不過死神的靈魂收割。”
歐陽子軒用憐憫的眼神地看著許白。
又一次提到死神了？所謂的死神到底是什麼？
許白內心的疑惑更盛，但他並沒有多加思考。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去面對這一切。
許白轉身向歐陽子軒走去，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也離伊莎貝爾的位置越來越遠，畢竟歐陽子軒也不願讓這場戰鬥波及到伊莎貝爾。
“我見過你和血女的戰鬥。”歐陽子軒負手而立，身體浮起懸在半空。
血女？十六？那天星落大森林的戰鬥他居然也在場嗎？許白微微一愣，臉色稍沉，沒有說話。
“但在這幾天的觀察裡，你似乎真的只是一個C級能力者，只不過配備著一大堆來歷不明的超級機裝而已。”歐陽子軒繼續說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願意親自面對你，打敗過血女的你理論上甚至可以抗衡異能啟用的伊莎貝爾。”
“你話太多了。”
許白抽出大腿間的短刀握在手中。
在前面的戰鬥裡，許白已經把所有可用的機裝全部消耗完畢了，但他現在還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剛剛在前去營救素凝雪之前，許白遇到了那位半曉的第九幹部，在他手上拿到了能與歐陽子軒平等對戰的底牌。
“確實，我總是喜歡和死人多說點話，”歐陽子軒抬頭望天，“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送你上路了，但願你能毫無痛苦地死在我的手裡，而不是那位恐怖的死神。”
“我說了，誰送誰上路，還不一定呢。”
許白摸了摸懷中的東西，自信一笑。
……
與此同時，地鐵站內的戰鬥已入白熱化階段，面對素凝雪和狄安娜的聯手猛攻，東方淮漸漸不支。
周圍滿是一片狼狽，彈孔劍痕幾乎佈滿了地鐵站裡的牆壁柱子和地面，就連承重柱都被東方淮的異能“劍芒”斬了好幾劍，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在又一次對碰之後，幾人分站兩邊，東方淮單膝跪地氣喘連連，手中長劍半沒地面支撐著身體，而素凝雪和狄安娜卻連臉色都沒有變，氣息也很是平穩，顯然她們的消耗並不大。
“你退步了。”狄安娜皺眉說道。
比起在拉美戰場上的東方淮，現在的他弱太多太多了，不單單是受傷的原因，就連異能運用技巧，劍法甚至戰鬥直覺都下降了不少，看來外海區安逸的生活已經磨平了這位劍神的稜角。
“是啊，我退步了。”東方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也變了很多，你以往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傢伙。”
聞言東方淮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怎能不變呢？那天你用假死遁之後，我也就離開了拉美戰場，回到了這裡，也是直到那時才發現自己的姐姐早已被害，自己半生之內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全都死了，在這種心念俱灰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沒變……”
“……”
狄安娜沉默著。
素凝雪很知趣地沒有開口，也沒有繼續動手，因為這是東方淮和狄安娜的過往私事。
“沒錯，你心中的狄安娜已經死了，我是復仇者狄安娜。”
狄安娜輕聲道，看著東方淮的眼神裡滿是複雜。
說不動情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敵對關係，東方淮對自己那麼溫柔又那麼帥，哪個在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不會情愫暗湧？
但狄安娜更知道，這個看似溫柔對自己百般呵護的男人，實際上卻是手段極為殘忍的暗部刺客，落在他手上很少會有人能保留全屍，在戰場上死在他手裡的戰友們數不勝數，所以無論站在哪個立場，自己和他都是真正的敵人。
個人情感在家國情懷之中不值一提。
“我寧願從未認識過你，無論是哪個狄安娜。”
東方淮吐出一口汙血，從懷裡拿出一瓶藥劑，
“還剩下最後的二十分鍾，許白現在應該已經對上了歐陽子軒，看你們能不能在他被陰陽人殺死之前把我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