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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以後只能仰望我

世上劍法有招就有破綻,但嶽鼎一招出後,深知破綻何處,馬上有後招補上,就相當於沒有破綻。

他之前的戰鬥與其說是熟悉齊瓊的弈棋劍法,倒不如說是為了熟悉八仙劍法,從而跳脫出規則之外,從有招變為無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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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鼎並沒有學過獨孤九劍,但不妨礙他領悟相同的道理,可以說,之前他是練習中的他,劍法再精妙,也是照本宣科,而現在的他才是實戰中的他,不管什麼樣的劍法,能打到對手的就是好劍法。

一連串似是而非、雜亂無章的八仙劍法,打得齊瓊左支右絀,狼狽不堪,最終被崩潰了架勢,空門大開。

嶽鼎趁勢施展最強的一招“八仙過海”,霎時劍勢若黃河奔騰,觸山決堤,不可遏止,八仙齊出,劈、砍、崩、截、刺、挑、斬、切八種攻擊方式,從不同的方向發起進攻。

齊瓊勉強擋下兩劍,中了六劍,身上的華服出現了六個破洞,卻是嶽鼎手下留情,只破衣服,不傷身體。

“你……用的不是八仙劍法!”

“我用的確確實實是八仙劍法,你覺得不像,是因為我沒學到家,畢竟只看了一遍,尚且是個半吊子,但半吊子的半仙劍法也能擊敗你的弈棋劍法,不正證明了它的高明之處嗎?”

嶽鼎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哪怕對方要與他當堂對質,他也完全可以指出,之前所用的每一劍招是出自八仙劍法中的哪一式,端得是堂堂正正,無懈可擊。

齊瓊也想到了這一點,頓覺無可指責,不甘心的緊抿著嘴唇。

他想到之前的賭約,眼神不停閃爍著,若要當眾說出那些自辱的話,對於自尊心極強的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顧一切的動手,放開所有顧忌,大打一場,哪怕死了也值得。

何況身為名門大派的弟子,就算是同一境界,他也自信比野路子的散修強得多。

嶽鼎看出對方的心思,哈哈一笑,懶得放心上,齊瓊不動手倒也罷了,一旦動手……在古城遺蹟中,似他這種級別的武者,殺了不知多少個。

單純比拼劍招,嶽鼎需要耗費二十多招才能分出勝負,若是動真格的,保證一掌就能將人拍死。

他也不去理內心正在激烈鬥爭的齊瓊,轉過身,甩手一扔,恰當好處的將佩劍扔回了李行舟的劍鞘中。

“抱歉,將你的劍弄得坑坑窪窪。”

這柄書生佩劍自然是比不上人家大派弟子的佩劍,在交鋒中被斬出了許多豁口,若要再過上二十招,指不定就給斬斷了。

李行舟笑道:“劍身雖損,但它的價值卻比以前更高了,放我身上,它永遠是件裝飾品,但到了兄臺手裡……小心!”

一聲驚呼提醒,卻是不及劍光迅速。

原來是奕天館弟子中的一人,見齊瓊落敗而忿忿不平,暗中催動御劍術,要偷襲嶽鼎,給他一個教訓。

“術修?劍修?可笑!”

一聲可笑,嶽鼎的身手比劍光更快,拳意陡漲,使出大金剛神力中最剛猛的一合相,背現金剛怒目之相,雙掌合十劈出,正中飛劍的劍身。

就聽鏗鏘一聲,偷襲的飛劍當場崩斷,御劍者心神受創,身體一晃,仰面噴出一口鮮血,面如白紙。

周圍的人群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大罵對方卑鄙無恥,輸不起還要偷襲,結果輸戰又輸人。

這麼一鬧,反而將糾結於是否該翻臉不認賬的齊瓊從心理鬥爭中驚醒過來,他陰沉著一張臉,站起身來,甩手給了那名心神受創的師弟重重一巴掌。

未料到還有這樣精彩的變化,紛雜的叫罵聲倏地安靜下來。

便聽齊瓊恨恨道:“我們奕天館的弟子,拿得起,放得下,輸了便是輸了,大不了下次再找回場子,怎麼能行這等小人行徑?我在外面丟了奕天館的顏面,回去自會向刑罰長老請罪,你也不能例外。”

那弟子似是被齊瓊的語氣嚇到了,支吾著點了點頭。

接著,齊瓊轉身來到人群中,壓下複雜的心緒,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弈棋劍法是淫妓劍法,粗爛至極,跟八仙劍法相比就是坨屎。”

他說話時全身顫抖著,臉頰漲得通紅,可見心中的恥辱之深。

然而,當他喊完這些話後,整個人反而迅速平靜下來,臉上的紅暈也迅速褪去,散發的氣息陡然內斂。

他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旁邊的奕天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齊瓊破開八重通靈期的瓶頸了!

若是七重築基期的目標是鍛鍊腑髒,那麼八重通靈期就是修煉大腦,難不成因為方才的言語過於羞恥,導致氣血衝腦,反而衝破了關竅?

齊瓊不理旁人的複雜心思,他的面色平靜如水,沒有憤怒,也沒有羞恥,來到嶽鼎面前,開口道:“不是弈棋劍法輸給了八仙劍法,而是我輸給了你。”

他總算是看穿了關鍵的一點,哪怕嶽鼎使用的是八神劍法,或者八鬼劍法,輸的人依舊是他。

嶽鼎反問:“這重要嗎?”

“不重要,所以我履行承諾了。不知道是否有幸能知道尊駕的姓名,日後若有所成,必當上門拜謝。”

他的語氣平淡如水,誰也聽不出他的拜謝,究竟是真的拜謝,還是假的拜謝。

嶽鼎哈哈一笑,袖子一蕩,激起地上的灰塵,迷亂了眾人的眼睛,等到恢復時,已經不見了人影,只是遠遠聽到了傳來的聲音。

“某家嶽鼎,隨時歡迎你來拜訪。”

一旁有人迷惑道:“嶽鼎……嶽鼎……這名字咋那麼耳熟呢?”

李行舟搖頭苦笑道:“他就是六道教的掌門。”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哦聲,紛紛稱讚不愧是六道教的執掌者,無論氣度還是本領,都是一等一的厲害。

齊瓊將這名字反覆念了幾遍,隨後對那四個愣在原地的跟班道:“愣在這裡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走!”

接著就帶著人匆匆離開了隱高鎮,伴隨著一陣幸災樂禍的噓聲。

嶽鼎很快來到了一線坡山腳,追上了提前離開的三人。

夢芸見面就建議道:“師尊,你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呢,那姓齊的傢伙,雙眉相連,印堂狹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有氣量的人,屬於一旦有朝一日得志,必定睚眥必報的小人。”

潘美在脖子上比了個動作,淡淡道:“要不要斬草除根,以你的輕功,截殺那群小屁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看她表情不似作偽,是真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不怎麼當回事。

嶽鼎隨意的一擺手:“只有庸人才不招人妒,未來討厭我的人必然有許多,難道我都要一一殺掉不成?放心吧,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與我交手,未來的他只能仰望我,連報復的念頭都不敢生出。”

夢芸眨了眨大眼睛:“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心情突然舒暢很多……咦,明明都是放敵人一條生路,為什麼我爹說的時候,總覺得有股子婦人之仁的酸腐味道,師尊你說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霸氣?”

嶽鼎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拍馬屁,該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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