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清清楚楚的聽著顧展眉說這句話，但是顧展眉說了之後，他卻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他知道的，他也很清楚。
他秦譽，的的確確是一個混蛋。
顧展眉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面傳來的忙音，秦譽有些失神。
半晌都沒能夠將手裡面的手機放下。
直到外面的黃醫生走進來，看見他還拿著手機發呆出神。
這才皺了皺眉，開口問他："秦首長，您沒事兒吧？"
秦譽聽見黃醫生這麼問，就笑了一下："沒事兒。"
雖然臉上是笑著的，但是黃醫生卻能夠很清楚的看出來，秦譽是有心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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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秦譽的心事，顯然是不想要跟別人說的。
他不說，別人也沒有多管閒事去問的必要。
秦譽抿抿唇，將手機給收起來。
黃醫生給他換傷口上的藥。
兩人無言。
...
顧展眉在放下手裡面的手機之後，就忍不住雙手捂住了臉。
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將手指都濡溼。
秦譽給她什麼她都不想要，因為打從秦譽印在她心上的那一天開始，她需要的就已經不是秦譽給予的除了感情之外的東西。
不是金錢，也不是物質。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許久，也無聲的哭了許久。
等到江逸塵那邊打電話過來問她吃過飯沒。
顧展眉才回過神來："還沒。"
"我給你定了外賣，待會兒就送過去。"
顧展眉微微張了張嘴，苦澀的開口："麻煩你了。"
"你哭過了嗎？"
江逸塵的聲音從電話那邊有些猶豫的傳過來。
顧展眉微微一怔，好像害怕被電話那邊的人看見她流淚一樣，趕緊抬手將眼淚給擦掉，勉強笑道："沒有。"
"是不是秦譽給你打電話了？"
江逸塵隨口一猜。
就猜中了。
顧展眉沒有立刻說話，彷彿是在斟酌這件事要不要跟她說一樣。
想了好一會兒。
顧展眉才開口："他明天跟我籤離婚協議。"
那邊江逸塵聽見顧展眉這句話，手指就微微攥了攥。
他從知道顧展眉跟秦譽閃婚的那一天開始，盼著的就是這個結局，等著的也是這一天。
現在，這個結局要來了。
他的心裡面當然很期待。
"你要籤嗎？"
江逸塵心裡面有八分的把握可以確定顧展眉一定會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
但是僅僅靠著著八分的把握，還是有些擔心。
所以又問了顧展眉一句，加以確定。
顧展眉聽見他這麼問，就點了點頭："嗯，要籤的。"
既然秦譽已經把離婚協議書讓律師給擬定好。
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那麼，她不籤又能夠挽回什麼呢？
死纏爛打，咬牙切齒的扛著這段婚姻，像是一個怨婦一樣不鬆手，不肯讓秦譽跟季小涵在一起。
又能夠怎麼樣？
一紙婚書，能夠抓的住一個法律上丈夫的名分。
難道能夠把一個人也牢牢的拴在她的身邊嗎？
她很清楚，並不能。
她不是一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她從來都是一個自覺而敏感的人。
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自卑。
她承受不了秦譽的冷眼。
而她也知道，如果現在死纏爛打不離婚，梗著這口氣跟秦譽鬥下去。
就會變成兩個人誰都不好過的下場。
季小涵不能夠光明正大的成為秦譽的妻子。
而她，也要為了嫉妒不甘，而跟他互相折磨。
所以，她籤。
只要明天律師將離婚協議書拿過來。
那麼她顧展眉就會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跟他撇清關係。
"展眉。"江逸塵聲音認真而溫柔的喊她的名字。
顧展眉聽見，微微揚了揚唇角，答應他："嗯。"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顧展眉笑了一下："一輩子那麼長。"
誰能夠保證不變心呢？
"不管一輩子有多長，我都想要跟你在一起，好好的照顧你。"
江逸塵的聲音溫柔而長情。
顧展眉沒有說話。
江逸塵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你不相信嗎？"
"以後再看吧。"
"沒關係，以後我證明給你看。"
時間，才是能夠證明一切的。
所有的東西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青春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增添皺紋。
新的東西也會因為你歲月流轉而變成舊的。
正是因為有了斗轉星移的時光變遷，所以才會有了時過境遷的喜新厭舊。
物件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
她已經不敢再去相信承諾。
從江逸塵兜轉道秦譽的身邊，她聽過的承諾已然不少。
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什麼呢？
顧展眉垂下眼睛。
江逸塵那邊也良久沒有說話。
直到送外賣的來敲門。
顧展眉才跟江逸塵結束通話這通電話。
江逸塵給她訂了水餃。
兩斤，一斤羊肉蘿蔔，一斤素三鮮。
滿滿的兩大盤，根本就吃不了。
她只取出一隻碗，然後從盤子裡面撥出來，沾著醋吃了十來個，然後就把餃子用保鮮膜封好，放到了冰箱的保鮮層裡面。
江逸塵在晚上她睡覺之前也打過一通電話過來。
不過，聊得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江逸塵那邊的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關曉凡的電話就緊接著打了過來："你幾點鐘休息？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顧展眉聽見關曉凡問她這些，就笑著回答："都好了。"
"好了歸好了，明天還是要去醫院再輸液才行。"
"我心裡面有數。"
"心裡有數心裡有數，你總是這個樣子，因為自己是醫生，就忽略了很多，你是醫生還不是照樣生病？"
關曉凡不高興的教訓她。
顧展眉聽見她有些生氣的教訓自己，就笑起來："我明天乖乖去輸液，聽你的還不行嗎？"
聽見顧展眉的笑聲，關曉凡那邊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這幾天不要太難過，如果實在是很傷心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可以，千萬不要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面，對身體不好的。"
她已經從秦譽的律師那邊聽說了離婚協議書的事情，而且那個律師就是他們律所的。
她覺得，雖然秦譽跟顧展眉這段婚姻持續的時間並不算是太長。
但是，展眉是用心了的。
還是會覺得難過傷心。
所以，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安慰展眉。
想要別讓她這麼傷心。
顧展眉聽著關曉凡的話，也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忍不住笑了一下，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不開心的時候就跟你說。"
"這樣就好。"
關曉凡撥出一口氣來。
顧展眉看了看時間，覺得時候也不早了，便沒有跟關曉凡繼續說下去。
而是開口道："好了，你一天來回跑，為了我也累的很，早點兒睡吧。"
"嗯。"
關曉凡點點頭。
顧展眉那邊等著她先掛電話。
關曉凡有些不放心的囑咐："要記住我說的話，可千萬別一個人憋著。"
她知道顧展眉這個性格，有些事情不是不在乎。
只不過，臉上沒有顯露出來。
但是實際上，心裡面早就已經難受的開始泛苦水了。
"嗯。"
關曉凡聽著她應下了，這才將通話給結束通話。
等電話結束通話之後。
旁邊關媽媽就開口道："怎麼樣？展眉什麼情況？"
關曉凡跟顧展眉朋友做了這麼多年，關媽媽也見過顧展眉不少次。
知道顧展眉家裡面那個情況，所以把顧展眉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女兒。
本來她嫁給秦譽，關媽媽還是挺替她高興的。
誰知道，後來居然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閃婚領證也還不到一年，眼看著的就要離了。
真是叫人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