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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墨升

墨升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墨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自從墨家家主墨星不幸遇害之後,他就順利成章的被推選為代家主。

以前自己作為墨星的幾個助手之一,事情雖然忙,但也不會這麼焦頭爛額。

族裡糾紛,帝國使者來訪,這些都要自己去一一應付,雖然墨星之前留下的幾個助手也在盡力幫助自己,可是自己就是做不到前家主這樣遊刃有餘。

以前自己都是得到目標再想辦法處理大小事務的,如今確是自己成了一個需要獨立思考,給下面人方向的總指揮,勞心勞力不說,底下的事有些難免做到東家長西家短,做不到公正公允。

同樣清楚自己境況的還會體諒自己,一笑了之。但是自己看著那些受委屈的人在見到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自己本能的就會覺得對方的笑容虛假,本能的感覺自己對不起人家的信任,這樣就越發不想和族裡的人多接觸。

自己一定是心理壓力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現心境破綻,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下午茶的時候,墨升對著面前四個人說明了自己的狀態,很是誠懇的對著眾人說出自己的擔憂,希望四人能夠體諒自己,就是不知道哪位貪戀權勢的人能夠站出來,把自己的代家主之位罷免,毛遂自薦,扛起風雨縹緲的墨家,帶領墨家走出另一片輝煌。自己退下後一定盡心盡力輔佐,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墨升說得口乾舌燥,可是另外四個心思都不在他這邊,喝茶聊天自顧自說話,渾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墨升停下來想看看他們四個的反應,不說話哪怕是給一個眼神也可以,自己一定會立馬把事情坐實了!可是四人連頭都沒回,相互碰杯勸茶,抓著瓜果點心不停的品嚐,全然不想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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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升脾氣上來了,這幾日心裡的鬱悶全都爆發出來了,手不停的拍著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水四濺,瓜果都蹦到地上!

“看看!看看你們都什麼態度,開個茶話會就沒把我這個代家主放在眼裡的!竟然你們這麼看不起我這個代家主,幹嘛還一起推選我來做,不如把我罷免了,你們誰有能力誰做!”

眼看墨升脾氣上來了,四人同時停止私自聊天,抓起身邊的茶杯,防止因為桌子抖動太過厲害而滑落下去,無視瓜果掉了一地,對著墨升一起露出燦爛的笑容。

墨升對於這四人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只得板著臉撇頭生悶氣。

四人看看,相互傳遞一個眼神,不能把這小子得罪狠了,萬一這小子發起狠來真的撂擔子不幹了,到頭來還不是他們四人其中一個頂上去?

“小升啊,不不,是家主!”一個中年管事對著年輕的墨升說道,“來來來,喝口茶消消氣!”

墨升臉撇到另一邊,並不想理他。

另一個人彷彿早有預料,出現在另一邊:“家主啊,沒人比你更加合適了,為了墨家,您就犧牲一下吧!”

“是啊,是啊,為了墨家,您就犧牲一下嘛!”其他兩人也附和,一臉的真誠,讓墨升覺得自己不犧牲下對不起人民大眾,天地大道。

“我!你們說我容易嘛!清官還難斷家務事,族裡大大小小事情都要我去做,難免要得罪人,而且最近帝國使者頻繁來訪,不斷的要應付他們,你們說我容易嗎?”墨升開始吐槽。

“是是是,挺不容易的。”三人一起喝了口茶,齊聲應道。

“還有前天,我最好的朋友和人爭吵,明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那麼多人作證,我一個代家主總不好偏幫吧,事後他見我面雖然沒說我什麼,但是我揪心啊!你們說我是不是不適合當家主?”

“是是是,不!你做得很好!家主只能你來做!”其他三人喝著茶,順口回答,幸好反應快,差點被這小子繞進去了,四人齊齊抹了把汗。

墨升直接站了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是什麼嘛?就是我姐姐噩耗傳來的時候,你們幾個對我說墨家的重任交到我手裡了,不能讓我姐姐的心血白費!瞧瞧!瞧瞧!現在墨家被我整成什麼樣了,我讓你們失望了,算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三人並不說話,一副恭敬的態度聽著墨升的牢騷,良久,等到墨升嘮叨夠了,那位年長的管事開口說話:“家主,氣順了就和我們一起去處理事情吧,最近事情多,您老就擔待一點吧。”

“是代家主,代家主!不要搞錯了!話說你們什麼時候選新家主啊,趕緊把日子提上日程,這事最重要,要速度辦!”

“那個,家主,不,代家主!就算讓人重新選也落不到其他人身上,誰叫你是前家主的弟弟,你們姐弟倆這些年很得人心啊!”

“竟然家主大人不想再做家主了,老朽倒是有幾分興趣,願意為了墨家擔此大任,不知家主意下如何?”一個聲音傳來,一名老者從偏門進來,和聲和氣的說道。

“哼!墨青,不要以為你做得隱秘就沒人知道了。前家主出事那天,你上報說你派族中精英去上古遺蹟探險,一去不回,別以為我們不清楚你的伎倆,讓我們找到證據,一定動用族規,把你一脈徹底廢除。”管事怒瞪著來人,長老團把持墨家多年,搞得天怒人怨,墨星強勢崛起,眼看終於迎來了又一個輝煌,誰知家主竟然被人暗殺!

墨青呵呵的笑著:“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眼下墨家上下一心,咱們這些老人也該退下來了,把舞臺留給年輕人了,你說是不是,家主大人!”

“哼!有什麼事快說,不要倚老賣老!”墨升對此人也分外討厭,自己姐姐遇害十有**是他們做的,但是墨家動盪,不能再出現內亂,先穩住他們,等自己一方積蓄力量強勢後,一定要好好出氣。

“是!大晉國使者已經在外面等了三個時辰了,家主要不要去接見下?”墨青說道。

什麼!使者上午就來了?為什麼沒人來報!看看墨青的臉色,墨升直接就知道了,一定是他讓人隱瞞不報的!

“查,是誰負責接待使者的!給我把人帶過來!”墨升當了一段時間家主,身上也有了一股威儀。此刻發起怒來,氣勢十足。

晉國使者狄炎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了,作為使者多年,很多事情都碰到過,被奉為上賓有過,被人威脅扔油鍋也有過,被人冷遇長時間不見自己也有過。但是能做出這行為的,都會清晰認識到自己的地位,自己出使,代表的是大晉國聖上,一個小小的墨家就敢這麼對待自己,說出去丟的是聖上的臉面。墨家新換了家主,果然是開始走下坡路了!

狄炎耐心十足的等著,經歷過太多風雨,養氣功夫已經足夠好了,不會因為外物而受到影響。

那邊,墨升得到訊息,急忙出來接見狄炎,還沒走進,看到狄炎獨自一人在閉目養神,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臉上急忙露出笑容,一邊抱拳行禮,一邊說著:“有勞使者久候,升之過也!還請狄大人大人大量,勿要生氣!”

“墨家主好大的架子!在下出使天朝聖地,也沒有讓在下久候這麼長時間的,墨家主初登大位,想不到就已經如此自大自滿,全然不把大晉放在眼裡了!”狄炎面露寒色,不客氣的說道。

墨升笑臉相迎:“哪裡哪裡,墨家依託帝國,哪裡敢不清楚自己地位,實在是下人之過也,來人吶,帶上來!”

馬上一個僕人打扮的人被帶了上來,墨升對著使者說道:“大人還記得此人否?”

狄炎點點頭:“在下來此,是此人接待,並透過他向墨家主通報的!”

“說!你向誰通報的?為何沒有通報到我這裡,或者你已經向上面通報,是別人沒有傳達到我這裡?”墨升開口,已經有了點威嚴,讓這個僕人有點畏縮。

那人撲通一聲跪下:“小人該死,是小人突然肚子疼,急著上茅房,後來就把事情忘了!”

“你說這三個時辰你都忘了?要知道怠慢使者可是大事,搞不好會引起帝國怒意,導致墨家經歷災劫,這罪名你可扛得起?”墨升說道後來,語調加重,“說!是不是有其他人干涉!”

那僕人一臉冷汗,全身顫抖,可最後還是咬咬牙:“回稟家主,是小人一人過失!”

墨升揮揮手:“竟然如此,就賜死吧,不知如此使者大人是否能夠稍減怒氣呢?”

狄炎也愕然了下,家族裡再怎麼內鬥也不會在外人面前怯了聲勢,就算要給自己交代也該事後再說,眼前這個少年當著自己的面懲罰僕人,把墨家至於何地?到底是年少,不夠強硬!如此帝國支使墨家行事就輕鬆多了。

“家主!小林雖有犯錯,處罰本是應當,但這未免太重了吧!”墨青帶人過來,說話的正式他旁邊的一人。

“挑撥帝國和墨家的關係,今已查實,不給帝國一個交代,如果帝國震怒,墨家覆滅,墨青長老一力承擔嗎?”墨升冷冷的說道。

“這!”

墨升不理,揮揮手:“拉下去,即刻執行!”

一聲慘叫,不時家將帶來一個腦袋,墨升忍著嘔吐的表情,揮揮手讓人帶下去埋了。

墨青臉色鐵青的走了,留下一個憤恨的眼神。

“倒叫大人看了笑話,升之過也!”墨升轉頭看向狄炎,恭敬的說道。

“本使長話短說,此次前來,是大晉邊境告急,聖上希望墨家再提供一批戰士幫忙作戰,收到訊息後,即刻準備。”狄炎毫無感情的說道。

屋子裡只剩下了兩人,墨升沒了謙恭之情,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敢問使者,大晉是全面徵召人手,還是只找了幾家?”

“全面招人如何?只找墨家幾大世家又如何?”

“全民皆戰,我墨家自然上下一心,絕不拖後腿,但是如果只找那麼幾家出力,我墨家上下的命精貴著,絕不會答應帝國這條件!”

狄炎好奇的看了這個少年,剛為了一點事情當面殺了個僕人,現在又說性命精貴,唬誰呢?想不到自己被眼前小子利用,排除異己了!

“墨家就不怕惹得帝國震怒,給全族帶來滅頂之災?”狄炎說道。

“哼,大人說笑了,帝國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就算真這麼做了,在下就帶自己人手離開,大不了換個地方,正好藉此和長老團那群人分家呢,要不是墨家基業在此,很多人不想放棄,在下早就帶人走了,如果帝國真這麼做,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一個肆無顧忌的年輕人,外表謙虛,實則內心剛正,墨家繼前任家主後又一個中興之主,姐弟兩都是如此出色,不知是帝國之幸還是不幸?

狄炎走後,墨升一個人望著窗外。墨兒,你在哪裡?要不是丟不下這諸多事務,舅舅早就親自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