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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夢迴

回夢石向來都是珍稀品,就算是在書院裡的先生也是偶有所得,以現在的奴天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就比較渺茫了!

而讓奴天更加無語的是,神藏源中就有回夢石的記錄,可惜剩下的也就是記錄而已,回夢石早就被人兌換乾淨。只是天無絕人之路,奴天居然在炎元鼎的殘餘記憶中找到了替代的方法。

修練界中提升修為的丹藥不少,但對於修煉浩然真氣的書院學子們有用的卻是少了不少;再加上書院有方正臺的存在,向來都是學子的心境追不上修為的速度,所以就造成學子們極少使用丹藥──當然傷藥與某種特效藥除外。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奴天雖然掌握了炎元鼎器靈的高超煉丹術,卻是極少煉製丹藥,反而全身心地學習煉器術──導致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擁有著一個大寶藏而不自知!

原來在炎元鼎的記憶中有一種名為“迷心丹”的煉製秘法。迷心丹擁有迷人心智的藥效,讓人陷於幻境中不能自拔,可以說是一種非常歹毒的丹藥。炎元鼎記憶中的秘術更是把普通迷心丹的藥效提升十倍以上,一但服食就算是返虛境的大能也會心智失常,風魔好長一段時間!亦正是如此,器靈記憶中對於這個迷心丹的藥理研究得非常詳盡,所以奴天輕易地就找到了改量的方法,不但輕易地減輕了藥效,還把丹藥中讓人瘋狂的毒草抽離了絕大部分,讓這迷心丹變成了一種帶有輕微危險的回夢石。

煉製這改造過的迷心丹的藥草本就不是太過珍貴,奴天輕易地就找全了所需的草藥,並開始煉製這改量後的丹藥。兩三天之後,奴天憑著高超的煉丹技術把這改量過的迷心丹制煉了出來,而且一爐就足足出了三十多顆丹藥,足夠他使用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知是否有效呢?”奴天拿著一顆剛制煉出來的迷心丹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道。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雜念去除,然後一口就吞下了手中的迷心丹。片刻之後,胸腹之間就湧上了一股異樣感覺,讓他不由得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接著他的雙眼猛然一睜,面前的世界驀然間變得清晰無比,一光一塵全都逃不出身體的感應,彷彿他已經掌握了世界的脈動,可以隨意調動世上任何一種力量似的!而數十年的苦修此時在他眼中驀然變得無比可笑,那些辛苦努力都比不上這一顆“丹藥”……心中剛剛一出現這個念頭,就把奴天嚇醒了過來,然後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

“利害!”奴天心中感嘆道。

這時一股倦意無聲無色地席捲奴天全身,然後他就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

“小天,還在睡懶覺呀!”一個熟悉而又念人懷念的聲音把奴天驚醒了過來。

“爺爺……”他慢慢地睜開雙眼,就看到了奴老漢那含笑的臉孔,然後一股心酸的感覺就瞬間湧上了心頭,令他差點就哭了出來。

“快起床!洗完臉才準吃早飯,知道嗎?”奴老漢板起臉說完,就轉身去把早飯端上桌子。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並且令人懷念,但讓奴天無比傷心的是,這一切只不過是場夢而已。以前生活中的一幕幕在眼前出現,他也極力地配合夢境的要求,努力把這一切都演得如同真實一般。不過只是過了幾天的時間,他就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於是強忍著痛苦把這幻境打破……

“認真聽課,不許睡覺!”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奴天的後背也驀然挨了一下戒尺。

“嘶!”劇痛讓奴天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清醒了過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熟悉的聲音讓奴天頓時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奴天並沒有強行掙破夢境返回現實,而是踏踏實實地在夢境中學習、修煉與生活,因為這一切本就是他想要的。不知不覺間奴天就度過了十一年之久,但當他在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精神與眼前的景物有點異樣,深深吸了一口氣,並站起來在房間走了幾步,然後激發體內的浩然真氣,清晰地感受到身體傳來的不適應感覺,他才確認自己是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這種真實與虛幻重疊的感覺可真是讓人難受,看來這種丹藥還是不能多用呀!”奴天苦笑地搖了搖頭。

認真檢查了一遍身體與周圍的一切,發現自己不過是睡了一晚而已。但是他卻發現此時的浩然真氣絕非睡前可比,而那神秘空間中的玉樹也足足成長了一倍有餘,至於藤蔓上的三十個葫蘆中有一個甚至已經成熟了!伸手把那個成熟的碧綠葫蘆摘下,輕輕搖了一搖,裡面一陣嘩嘩的水聲傳去,奴天高興地將葫蘆翻來翻去把玩起來。

玉樹上的其他果實都成長了不少,但遠遠還未到成熟的時候,唯獨是這一個葫蘆成熟了!經過多年的制煉分析,奴天終於弄明白這藤蔓的真正用途。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藤蔓居然是由玉樹中變異而出,擁有煉丹能力的仙藤。正因為它與能制煉法寶的玉樹不同,才演變出以藤蔓的模樣出現在玉樹身邊。不過它們始終是同根同源,只是功用不同而已。而這藤蔓上的果實與玉樹的娃娃果不同,它並不會隨意的成長。只有在奴天需要的時候,把葫蘆當作丹爐來制煉丹藥,那個葫蘆才會成長起來,最終醞釀出奴天想要的丹藥、珍果或者瓊漿……

“不知道這瓊漿好不好喝?”想起自己按器靈記憶的秘方,在藤蔓中的第一個葫蘆中配製成的“百珍玉液”,不由得精神一振。

小心地把葫蘆頂切開,頓時一股奇香飄出,讓奴天的心神都為一蕩。長久以來,玉樹這件母寶不知花費了奴天多少的心思精力,直到此時才算是有一點小收穫,不由得讓他對這個葫蘆更加的珍愛。小心地喝了一口葫蘆裡的瓊漿,奴天雙眼頓時瞪得圓圓的,渾身的氣孔彷彿都在這一瞬間完全張開,拼命地呼吸著……

“呼,好喝!”奴天輕輕呼出一口氣,心神完全沉醉在剛剛的美妙感受之中。

狠狠地灌了一口,再次好好地享受一番後。他就從剛才摘葫蘆的位置折了一截葫蘆藤,將其與葫蘆頂制煉到一起,然後用這個蓋子把葫蘆嘴蓋上。仔細地看一番,發現兩者的結合絕對是完美無缺,才高興地開啟葫蘆蓋再次喝上一口。

“渾身舒泰,身體似乎也強健了一分,這百珍玉液真是好東西呀!”奴天已經徹底迷上了這瓊漿,大口大口地喝上幾口後,驀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高興地說道:“送給詩語兄的禮物終於有著落了!”

“只是這是玉樹的第一個果實,就這樣送出去……不就一個葫蘆嗎?婆婆媽媽的,送朋友的禮物就應該珍貴!不過這葫蘆是天然的空間法寶,裡面的百珍玉液不少,我先好好喝上幾口再說。”奴天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頭,低聲罵了自己一句,然後又貪婪地喝了幾口百珍玉液。

“使學”每數十年一次,對於書院來說是大事。這一日整個書院的先生與學子都必須齊集到“夫子殿”為七十個“學使”送行,對於學使們而言絕對是無上的榮耀;而對於未能出使的學子,也算得是一種勉勵。只是當奴天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仰望那站在“登天台”(夫子殿裡的建築)上的七十名學使時,充斥心胸的卻是強烈的妒忌與不甘。不過當他看到登天臺上作為賓客的那個亮麗女子,所有的情緒最後也只能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好友作別!”就在這時,登天臺上傳來一聲叫喊。

這時書院裡的一個禮節,凡學使出使,必有好友上臺送別,以顯其情義。奴天很幸運,因為作為書院裡百年內第一學子平詩語的好友,他得到了第一個上臺送禮的名額。

“唉!”奴天輕輕嘆了一口氣,就無奈地捏碎手中的玉符。

身體輕輕一晃,奴天就已經置身於登天台之上。對於登天台,幾乎是每一個學子心底裡的夢想。只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以這種方式登上了這座四方臺,奴天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了一絲酸意。

奴天恭敬地向著先生與賓客們行了一禮,然後才大步走到了眾學子的面前,與平詩語相互行了一禮。

“兄長可是為難我了!”奴天有點苦澀地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為兄雖然好友不少,但知己就只有你一個!”平詩語真誠地說道。

“吹,你就吹!”奴天白了平詩語一眼,心裡暗暗想道:“平時高鬥得像只公雞,能跟你說上幾句話的不就只有我一個嗎?”

“你準備送什麼?不要太過了貴重!”平詩語低聲說道。

“今天剛摘了個葫蘆,就送給你了!”被臺下上十數萬雙眼睛盯著的感覺非常不好,奴天快手快腳地把葫蘆拿了出來,遞到平詩語手上。

然而葫蘆剛一離手,奴天就感到臺上幾百道目光都瞬間盯著了自己。“送別禮”只是書院的一道禮節,先生們向來不太在意這些學子們的禮物,畢竟境界太低,送的禮物也好不到那裡去。那些大貴族的子弟送的珍寶尚不入先生們的法眼,就更別說像奴天這樣出身差的學子。但奴天這葫蘆一出手卻是硬生生把臺上眾人都給震住了!先天靈根培育以成的先天果實,渾然一體的先天寶物,居然出自這麼一個元嬰境界的學子,這讓所有人都大掉眼鏡。

“酒!”平詩語用力搖了一搖葫蘆,聽到裡面嘩嘩的水聲,不由得高興地扭開葫蘆蓋,拼命地喝上了一大口。

“好酒,好酒……還是賢弟曉我心意啊!好酒……”嚐到瓊漿的妙處,平詩語情不自禁地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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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凌浩均見平詩語喝酒時那得意洋洋的模樣,臉色頓時變得黑了起來!凌浩均上證心臺後十年,終於如願進階翰林境,雖然比不上平詩語絕世之才,但也是書院中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這一次亦是“學使”中的一員,代表書院到那八宗之首的“帝苑”使學。

“喜歡就好,祝兄長鵬裡萬里!”奴天恭賀道。

平詩語把葫蘆遞了過來,奴天接過葫蘆痛快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又還了回去。平詩語灌了幾口後,用力拍了拍奴天的肩膀,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獵之兄,路上珍重!”奴天轉身向凌浩均抱拳行了一禮,真誠地說道。

“賢弟,珍重!”凌浩均亦抱拳還了一禮。

奴天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登天臺上,但就是這一陣子的功夫,讓臺上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送葫蘆的學子。直到整個典禮結束,平詩語的大笑聲都沒有停過,這讓他受盡了臺上眾人的白眼。而那葫蘆裡的酒卻好像喝不完似的,無論他怎麼灌都不見減少,這讓他的笑聲變得更加放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