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席遠吃飽喝足,再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時,溫採已經幾乎睡著了,感覺到他擠上來,不由得往外側挪了挪身子。咣玒児浪
宋席遠看見她這個動作就皺起了眉頭,頓了頓,還是沒有弄醒她,自己安安靜靜地睡了。
第二天,他是中午的飛機,早上便不那麼匆忙了,陪溫採和囡囡吃過早餐,又堅持要送她們去各自的學校。
溫採說什麼也不樂意,可是考慮到拒絕他的後果,終於也只能默默承受。
兩人先把囡囡送去幼稚園,車子才又往溫採的學校駛去韙。
“就不能換一輛低調點的車子嗎?”越臨近學校,溫採只覺得壓力越大,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沒想到宋席遠卻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偏頭看她:“那你說什麼車子算低調?”
溫採一怔,隨即沒好氣道:“奧拓!璧”
宋席遠先是一怔,隨即低笑起來:“那好,明天就換。”
溫採瞪了他一眼,無話可說。
終於到達學校門口,正是上班上學高峰期,成群結隊的學生之中,偶爾可見看見一兩個老師。
溫採坐在車子裡,沒什麼勇氣下車。
“捨不得我?”宋席遠看著她笑了起來,“要不我陪你進去?”
“不要!”溫採斷然拒絕,隨後視死如歸地推開車門,頂著一眾學生吃驚的目光和幾個老師詫異的眼神,低頭迅速走進了學校。
宋席遠看著她的背影,再看看她遺留在汽車後座的文件袋,驀地挑了挑眉。
溫採懊惱地進入辦公室,肖老師已經來了,看她臉色不太好,不由得關懷道:“溫老師怎麼啦?跟誰生氣呢這是?”
溫採連忙搖搖頭:“沒有。”
肖老師曖昧地笑起來:“不會是你們家那位喬先生吧?”
“當然不是。”溫採連忙擺擺手,“只是進來的時候有點累而已。”
肖老師搖頭一笑,不再追問。
正在這時,辦公室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陣學生的尖叫,而且是女學生的,此起彼伏,異常刺耳。
“這是怎麼回事?”離門口近的肖老師立刻站起身來,拉開門往外看去,這一看,卻正對上一個男人的胸膛,肖老師連忙收回脖子,抬頭一看,不由得一挑眉——喲呵,好大一枚帥哥!
宋席遠一抬頭,就看見溫採背對著門口坐在裡面,外面的動靜似乎絲毫也沒有影響到她。
“你好。”肖老師連忙道,“您是?”
學生家長?這也太年輕了點吧?
宋席遠微微一笑:“我找溫採。”
辦公室裡的溫採忽然聽見宋席遠的聲音,頓時嚇了一大跳,回過頭來,只見他高大的身影立在辦公室門口,身後簇擁了一對女學生,那情形,怎麼看怎麼覺得頭痛。
她連忙站起身,走過去,一把將他拉進了辦公室,然後關上了門。
門外女學生的尖叫依舊此起彼伏,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才終於逐漸散去。
溫採頭疼得不行:“你來幹什麼呀?”
宋席遠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你把這個落車裡了。”
溫採一把扯過文件袋:“那你可以叫我出去拿啊!”
宋席遠無辜地聳聳肩,微笑道:“我怕你累。”
溫採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悻悻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
剩下肖老師對著宋席遠看了又看,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笑道:“您是溫老師的男朋友吧?坐啊,我給您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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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席遠果真就坐了下來,微微一笑:“謝謝。”
溫採一看,這還了得,連忙道:“你還不走?”
宋席遠挑了挑眉,笑道:“反正我早上沒事,在這裡坐坐也好。”
“這裡是學校!”溫採咬牙道。
“我見不得人嗎?”宋席遠反問道。
溫採一怔,這下徹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憤憤地轉過身,不再理他。
“您喝水。”肖老師將水遞給宋席遠,笑著看了溫採一眼,道,“溫老師這是不好意思了吧?”
宋席遠接過水來喝了一口,笑道:“可不是,臉皮總是這麼薄。”
正說話間,辦公室門忽然又被開啟,周老師姍姍來遲,還沒站穩就開口八卦:“我聽說溫老師今天是被一輛賓利跑車送來的?”
話音剛落,她忽然看見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宋席遠,不由得“咦”了一聲。
肖老師朝她曖昧地笑笑:“這位是溫老師的男朋友。”
周老師聞言,連忙道:“哎喲,您就是喬先生吧?真是久聞大名啊!謝謝您的花,我和肖老師每天都能分到幾枝呢!”
溫採猛地咳了幾聲,漲紅了臉。
宋席遠依舊溫文爾雅地笑著:“是嗎?”
“是啊,我跟肖老師還總說呢,叫溫老師什麼時候把您帶出來給我們見一見,沒想到今天就見著了!喬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啊!”周老師越說越興奮,“溫老師也是,這麼好的男朋友,還一直藏著掖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溫採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宋席遠的笑聲聽起來更清淡了:“她臉皮薄嘛。”
那邊三個人在那裡聊得熱火朝天,雖然多半是周老師和肖老師拉著宋席遠八卦,可是宋席遠每回陰陽怪氣地說幾句話,溫採總是覺得背上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更要命的是,喬紹容的每日一束鮮花,剛好就在此時送來了!
送花的小姑娘跟這辦公室的三個人都已經完全熟悉了,直接敲門走進來,笑道:“溫老師,喬先生的花到啦!”
宋席遠微微眯了眯眼,看著那束大大的香水百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溫採硬著頭皮簽收下來,周老師忽然對那送花的小姑娘道:“小韓啊,你們家的大主顧可就坐在這裡呢!你也趕緊來見見?”
那送花的小姑娘對著宋席遠看了又看,很是疑惑:“喬先生?不是呀,我雖然只見過喬先生一次,可是還記得喬先生的樣子呀!”
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了,周老師和肖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溫採終於忍無可忍,起身拉著宋席遠,走出辦公室,到了操場上。
“都說了叫你不要來了嘛!”溫採忍不住抱怨,“你看現在多尷尬?”
宋席遠冷笑一聲:“是我的錯?”
“我待會兒怎麼跟她們解釋?在她們眼裡我成了什麼人了?”溫採道。
“我只想知道喬紹容在她們眼裡是什麼人。”宋席遠抱起了手臂,“這麼久了還是鮮花不斷,他倒是夠有恆心的。”
“那跟你沒有關係!”
宋席遠看著她:“那你是從來沒有打算過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打算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他又一次向你求婚的時候?”
溫採臉色赫然一白:“你怎麼會知道?”
“你當然不想我知道,包括他一直給你送花這件事,你也一直打算這麼默默收下去?”
溫採氣極。明天就是週末,她本來打算明天飛回a市,把那枚戒指還給喬紹容,同時跟他說清楚,沒想到今天卻偏偏發生這樣的事!她看向宋席遠:“你簡直不可理喻!”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想過給我交代!”宋席遠沉著臉道。
溫採也怒了:“我為什麼要給你交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要我給你交代?”
宋席遠氣極反笑:“好!我果然是又自以為是了!我成全你們!”
說完,他忽然轉身就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溫採有著怔忡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到底是哪個關節出了錯。她只是不想再像當初在a市那樣,被傳媒當做焦點,所以才不想讓他出現在眾人面前,免得他身份曝光,她的生活又不得安寧。可誰知道這個男人卻偏偏要往大眾目光中出現,恨不得對著全世界的人宣佈她是他的女人的樣子!現在還因為這點小事就吵起來,溫採真是相當無語。
這個男人,跟她最初認識的那個宋席遠,未免也相差太遠了吧?雖然當初的他一直是戴著面具,可是溫採怎麼也想不到,摘下面具,他竟然可以幼稚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看著他離去,溫採也懶得搭理,回到了辦公室。
送花的小韓已經走了,周老師和肖老師正靠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麼,看見溫採進來,連忙分開來,朝著她尷尬一笑。
溫採最怕就是這種情形,頓時更加懊惱。
“溫老師,剛剛那個,原來不是喬先生啊?那可真是尷尬死了……”周老師道,“那他是誰啊?”
溫採猶豫了片刻,低聲道:“他是……我女兒的爸爸。”
兩個老師對視一眼,都長長地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一見到他就不高興呢!當初你們是怎麼分開的?是不是他出軌了?我一看他就眼帶桃花啊,長得又那麼吸引小姑娘,你們分開呀,也是好的!”
溫採剛剛才好一點的頭痛,頓時又嚴重起來,趴在辦公桌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第二天就是週末,雖然和宋席遠大吵一架鬧得很不愉快,可是溫採一早就決定了要跟喬紹容說清楚這件事,所以還是帶著囡囡飛回了a市。
囡囡一回到a市就興奮,嚷嚷著要見爸爸要見爺爺奶奶,溫採唯有對她道:“囡囡乖,我們先去和喬伯伯見面,然後再去看爺爺奶奶他們,好不好?”
囡囡雖然不太高興,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因為是週末,喬紹容也不怎麼忙,約好吃午餐的地方之後,他很快就趕了過來。
“這次回來又不通知我,又是突然驚喜嗎?”喬紹容微笑道。
溫採實在有些不好意思,頓了許久才道:“這次,其實是有些話想和喬先生說。”
喬紹容微微點了點頭:“你說。”
溫採從手袋裡,取出他之前給她的那個絲絨盒,放到桌面上,推給了他:“不好意思,喬先生,這枚戒指,我沒有福分戴。”
喬紹容微微怔了怔,隨即才又淡淡笑了起來:“沒關係,我們當初說得好好的,你接受就戴,不接受的話,就還給我。”
他收回那個盒子,開啟看了看裡面那枚戒指,微微一笑:“那就還是像從前一樣好了。”
溫採這才松了口氣:“謝謝你,喬先生。”
喬紹容微微搖了搖頭:“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才對。”
溫採一怔:“什麼意思?”
喬紹容頓了頓,才道:“其實,你跟我去世的妻子,有一點像。我之所以提出之前那個約定,無非也是我自私而已。”
“我……我跟您妻子,什麼像?”溫採有些錯愕。
“容貌。”喬紹容微微一笑,“你的眼睛和鼻子跟她都特別像,所以當初在加拿大,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請你來我公司上班了。”
“真的像嗎?”溫採還是很錯愕。
喬紹容取出自己的錢包來,開啟,將裡面的一張照片展現在溫採眼前:“這是我們的婚紗照,你可以看看。”
望著照片裡那個身穿婚紗的女孩子,溫採有些呆住。
竟然,真的有點像。
她怔忡良久,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乾笑一聲:“真的有點像呢,這也太巧了。”
“嗯。”喬紹容低低應了一聲,“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她,所以你拒絕我,也沒什麼。”
溫採這才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伊人已逝,喬先生也不要太過傷感,說不定往後就會遇到很好的女孩子呢?”
“十幾年了,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喬紹容低嘆了一聲,笑道,“隨緣吧。”
溫採低低應了一聲,表示贊同,旁邊的囡囡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媽媽,我們什麼去爸爸那裡?”
“囡囡乖,你東西還沒吃完呢,乖乖吃掉。”溫採撫了撫女兒的頭,輕聲道。
囡囡口中的那聲“爸爸”卻引起了喬紹容的注意,他看向溫採:“你們和好了?”
溫採微微一怔,隨即才點了點頭:“算是吧。”
喬紹容點頭微笑起來:“這樣也挺好的,皆大歡喜,囡囡也開心,不是嗎?”
溫採把囡囡抱進懷中,低聲道:“我也只寄望於囡囡開心了。”
吃過午飯,母女倆跟喬紹容說過再見,囡囡就迫不及待地問溫採:“媽媽,我們去找爸爸!”
溫採想了想,便道:“好,那我們去看爺爺奶奶,好不好?”
“嗯嗯!”對於小丫頭來說,見到爺爺奶奶,就能見到宋席遠,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剛好附近有一家水果店,溫採就帶著囡囡,過去挑水果。
小丫頭正忙著把火龍果往水果籃裡搬,溫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螢幕上閃閃爍爍,是宋席遠的名字。
遲疑片刻,溫採才接起了電話:“喂。”
“你在哪兒?”宋席遠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隱約還帶著一絲怒意。
溫採皺了皺眉,看了看水果店門牌上的地址,隨口報了個街名:“東風街。”
“哪兒?”宋席遠又問了一遍。
溫採深吸了口氣,道:“a市,東風街!“
電話那頭驀地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宋席遠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飛a市也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溫採實在被他的語氣氣著了,“不關你的事!”
說完,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把電話放回包裡的那一刻,她才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宋席遠該不會,飛去她那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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