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採和文欣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又回到商場裡,給兩個孩子各買了一些東西,又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吃飯。殘璨睵浪
將就著兩個孩子的口味點了菜,文欣和溫採卻沒怎麼顧上吃,一直照顧兩個孩子吃東西。囡囡歷來最愛吃螃蟹,沒想到小澈剛好也喜歡吃,於是整頓飯溫採都忙著把蟹肉拆下來,分別放到兩個孩子面前的碗裡。
文欣見她耐心細緻的模樣,不由得笑起來:“小採,你這個媽媽當得可真是盡職,比我當初好多了。”
溫採面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姨,是因為家庭環境不同嘛,宋席遠小時候,照顧他的人可多了吧,哪裡輪得上你。我小時候,就只有我跟媽媽兩個人,媽媽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文欣聞言,微微嘆了口氣:“所以說啊,環境太好又有什麼用呢?到頭來父母子女的關係,反倒比不上普通人家的親近。梔”
溫採一聽,就知道她又在為宋席遠父子倆的事傷神,忙道:“阿姨,你不要太擔心,畢竟兩父子,是斬不斷的血緣關係,給他們一點時間和空間吧。”
“我就怕時間越久,他們之間的距離越遠啊。”文欣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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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採繼續把剛拆下來的蟹肉放進小澈面前的盤子裡,一抬頭,卻驀地發現小澈白淨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個紅點謠。
“小澈,這是怎麼回事?”溫採驚詫地看著孩子的小臉,小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是伸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又伸手到脖子後面撓了起來。
溫採這才看見他頸後以及背上都起了紅點,連忙道:“小澈好像過敏了!”
文欣見狀,連忙起身走過來:“我看看。”
結果她一看,就確定了:“是過敏。”
“難道是海鮮過敏?”溫採連忙檢查了一下桌上擺著的菜品,文欣也抬眼掃了一下,目光觸及桌面上擺著的一碟芋頭糕時,忽然開口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芋頭,席遠就對那東西過敏,吃一點就滿身紅點。”
溫採連忙將小澈抱起來:“那我們先送小澈去醫院吧。”
文欣點了點頭,連忙叫人過來買單,隨後匆匆趕往附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一查,果然是過敏,醫生又對小澈做了個過敏源測試,結果證實,果然是那盤芋頭糕的原因——小澈對芋頭過敏。
因為小澈的過敏情況稍微有些嚴重,因此醫生決定先採取輸液的方法治療,再配合藥物輔助治療。
小澈很乖,扎針的時候也不吵不鬧,等開始輸液了,就靜靜靠在溫採懷中,一言不發。
文欣抱著囡囡,道:“過敏體質還真是個麻煩事,以前席遠一過敏就要癢上好幾天,所以家裡頭從來不敢做芋頭這類的食物。這麼巧這孩子也對芋頭過敏,以後要提醒一下秦寧,小心孩子的飲食才行。”
溫採聞言,心頭猛地一跳,想起過敏可以遺傳,而說不定秦寧也有這種過敏,而秦寧和宋席遠遺傳至哪裡,就自然不必多說。
溫採實在是有些害怕這個話題,因此就沒有再繼續討論宋席遠的過敏問題。
還好,文欣應該也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醫院裡實在有些無聊,小澈輸液剛輸到一半,囡囡就已經呵欠連天,溫採見狀,便對文欣道:“阿姨,囡囡累了,不如你先帶她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小澈就好。”
文欣也心疼囡囡,可是又不放心溫採一個人在這裡,便道:“叫席遠過來陪你吧。”
溫採微微蹙了蹙眉,他過來,見到小澈,豈不是又會不高興?因為她只是道:“也不知道他下班沒有。”
文欣卻已經拿出手機:“我給他打電話。”
溫採沒辦法,只能任由她打了。
電話打過去,宋席遠剛好出公司,聽見溫採在醫院,立刻就往這邊趕了來。
囡囡已經困得直拿手揉眼睛,文欣等不到宋席遠來,便帶著囡囡先離去了。
房間裡頓時就只剩下溫採和小澈,小澈依舊安安靜靜的,溫採想起他曾經是和自己說過話的,便開口逗他說話:“小澈,痛不痛?”
小澈搖了搖頭。
“那渴不渴?阿姨給你拿水喝。”
小澈又搖了搖頭。
溫採這才反應過來——能用點頭和搖頭代替的話,這孩子絕對不會開口。
她想了想,又道:“那小澈跟阿姨說說,今天在幼兒園教了哪些生字好不好?”
小澈抿著唇,想了想,伸出那支沒有針管的手,拉過溫採的手,用小小的手指在溫採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了一個“左”字,又寫了一個“右”字,接著又寫了好幾個當天學習的生字,居然一點都沒有錯,全部正確地寫了出來。
可是孩子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溫採有些無奈,在自己手心裡寫下了“左”字,問:“小澈,這個字怎麼念?”
小澈抿著小嘴,許久之後才輕輕開了口:“左。”
溫採就笑了起來:“那‘左’字該怎麼組詞呢?”
“左邊、左手。”開口說了第一個字後,小澈似乎就有些放得開了,繼續回答著溫採的問題。
“真是聰明。”溫採摸了摸小澈的頭,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看來這孩子雖然不說話,可是頭腦卻是非常聰明,學習能力也很強。
接著,溫採又跟他複習了一下其他幾個生字,發現小澈都學習消化得非常好,不由得笑著伸出手來,在小澈心口的位置畫了朵小花,道:“小澈這麼聰明,要獎勵一朵小紅花才行。”
大概是她的手指讓小澈覺得癢癢,小澈忽然就“咯咯”地笑出聲來,一雙眼睛像星子一樣明亮。
第二次看到這個孩子笑,溫採滿心動容,不由得又繼續循循善誘:“小澈跟阿姨說說,溫璟行的學習好嗎?”
小澈頓了片刻,才開口道:“她寫錯兩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囡囡學習進展不太好的訊息,和小澈開口說話比起來,溫採竟然更在意後者,又道:“那小澈是不是拿了一百分?”
小澈點了點頭。果然很聰明,那要再獎勵一朵小紅花了?”溫採說著,又伸出手來,又往小澈心口畫花。
小澈這一回卻是徹底開懷了,溫採的手一碰到他他就開始笑,停都停不下來。
溫採也忍不住笑,一朵花還沒畫完,兩個人已經笑成了一團。
宋席遠來到病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先是一怔,隨即才皺著眉走了進來:“什麼事這麼高興?”
聽見他的聲音,小澈一下子就不笑了,抿住唇,一下子埋進了溫採懷裡。
溫採好不容易把小澈逗得說話,見宋席遠一來小澈就恢復了原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嚇到小澈了!”
宋席遠無辜攤了攤手:“我哪裡嚇過他?”
“總之你就是嚇到他了,你先出去!”溫採的語氣十分嫌棄。
於是宋席遠又委委屈屈地走出了病房。
溫採這才又把小澈送自己懷中扶起來,輕笑道:“小澈,我們的小紅花還沒有畫完呢!”
她又伸出手,重新在小澈胸口畫了一朵花,這一回,小澈沒有再笑出聲,可是還是抿著唇,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
溫採這才放下心來,想了想,又道:“小澈害怕剛才那個叔叔?”
小澈目光一下子閃爍了一下,猶豫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
“為什麼?”溫採撫著孩子的頭,輕聲道。
又過了許久,小澈才終於又開了口:“叔叔……不喜歡小澈……”
溫採的心,忽然重重地疼了一下。
都說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尤其是看起來沉默無言的孩子,更是敏感。溫採沒想到小澈這麼小,而宋席遠與他根本還沒什麼接觸,他竟然就察覺得到宋席遠不喜歡他。
溫採摸著孩子的頭,輕聲道:“叔叔不是不喜歡小澈的……”
小澈低頭沉默,許久之後,忽然埋進溫採懷裡,再也不開口了。
溫採心裡嘆息了一聲,忽然無端端地怨恨起站在外面的那個人來。
宋席遠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片刻,聽到裡面沒有了聲音,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一看,先前還笑作一團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下來,那個小子埋在溫採懷中,看不見什麼樣子,而溫採的樣子,卻忽然變得十分憂傷起來。
宋席遠不由得走上前來:“怎麼了?”
他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就撞到了槍口上,溫採抬起頭來,眼神像刀子似的,凌厲地射向他。
宋席遠差點沒被射得內傷:“我又犯什麼錯了?”
“你沒錯。”溫採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懶得再理他。
宋席遠著實無奈,頓了頓,又道:“我媽說你在醫院,我趕緊趕了過來,為什麼是這個小子在這裡輸液?”
“宋席遠,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溫採聽他的語氣就不高興了,皺著眉問道。
宋席遠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刀,好不容易才明白過來自己話裡哪個字得罪了她,這才無奈被迫改口,道:“好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小澈為什麼在這裡輸液?”
溫採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這才道:“他吃了芋頭,過敏。”說完她還補充了一句:“跟你一樣!”
小澈一低落下去,溫採整個人也立刻就不高興了,只知道是宋席遠讓小澈不高興,所以她就要幫小澈報復一般,明知道宋席遠最痛恨的就是跟秦寧之間那份莫名其妙的血緣關係,卻偏偏還要去觸碰一下她的傷口。
她剛說完,也就意識到自己說出這句話來實在是不太理智,可是懷中的這個小寶貝不高興,她寧願把理智都扔到八千里之外,來換得小澈一聲輕笑。
好在宋席遠仍然處在極度的莫名其妙之中,聽完她那句話,也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緩緩低下頭來,湊到溫採面前:“老婆,你更年期提前到這麼早了嗎?”
溫採忍不住抬起腳來就要踹他:“你才更年期呢!”
宋席遠連忙伸手按住她的腳,道:“好了,別鬧了,水已經輸完了,可以走了。”
說完,他走到床頭按了一下按鈕。
溫採抬頭一看,果然不知不覺已經輸完了。
很快就有護士走進來,為小澈拔了針,見小澈小臉上乾乾淨淨的,一絲哭的痕跡都沒有,不由得笑著摸了摸小澈的頭,對溫採和宋席遠道:“你們的孩子可真勇敢,很少有這麼大的孩子扎針都不哭的。唔,長得也真是漂亮!像爸爸多一點!”
這句“像爸爸”一下子讓宋席遠沉了臉,溫採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抱著孩子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