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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獨孤鴻(二合一)

魔域深淵外圍某處,一座巨峰聳立,高達千丈。

此巨峰四周懸崖峭壁,如利斧劈開而成。

而巨峰頂上長了高大的竹子,狂風吹過,整個竹海開始擺動,發出嘩嘩的響聲。

在巨峰峰頂處,有一塊平地。平地上,一座竹屋突兀地出現,竹屋身後,則是一顆巨大的龍葵樹。

樹葉厚實,有一種芳香瀰漫,花朵雪白奇異,似蘭似非菊,極受秦天帝國的喜愛。

在竹屋不遠處,有一塊平坦的巨石,被人扔放在此地,卻沒有一點不自然。巨石上,一個黑衣男子靜靜地盤膝坐著,打坐吐納。

如果有人在此地則會發現,在黑衣男子周遭,籠罩著一團濃郁的天地靈氣。被其吸裹在四周。而在些天地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其鯨吞入身體,流入四肢百骸,隨心法的運轉,最終流入丹田,化作磅礴靈元。

再如果有細心的人,或許會發現,這些天地靈氣中,帶著一絲蕭殺、威武剛烈惶惶之氣。

這一切,都沒有在知曉。

此時黑衣男子,已經完全融入到天地之中,自然融洽。

微風輕輕吹拂,飄來陣陣花香;四周的竹林微微搖動,在陽光下,形成斑駁的倒影。

而在竹屋裡,則設定有兩張竹床,竹床邊上,放著一個竹椅和桌子。

微風輕輕地吹了進來,帶著一片清爽。

在兩張竹床上,則躺著一個人,一個少年葉長青;另一張則躺著一隻狼,一隻靈獸蕭悅。

葉長青和蕭悅,兩人對戰趙漢棟後,幾乎身死。若非門外黑衣男子趕來,救下葉長青與蕭悅。

他們兩人,此時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葉長青與蕭悅兩者皆閉著雙目,氣息悠長。然而,一身乾涸的血衣和一身幾乎傷疤的獸體表明,他們曾經都受過無法想象重傷,暫時無法醒來。

在他們的頭頂上,分別各有一道光罩罩著。而散發這神秘光罩的,則是虛空懸掛著的一隻傾斜的白玉瓶。

白玉瓶中,正有一滴滴碧綠的水滴掉落,沒入他們身體之中。

這一滴滴水滴,如凝脂般,清新奇香,散發出妖異的綠光。最讓人驚奇的,這些水滴中,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

這股強大的生命力,比葉長青以前在迷幻森林所採集的萬年靈乳更為重大。

當水滴滴入體內時,像水滴滴入平靜的湖面,驚起陣陣漣漪,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擴散開來。只見其受傷的體內,快速地修補著。

在神秘力量的擴散下,體內那些暗痾陳疾,立即消散。受損的經脈重新連線打通,斷裂的骨頭開始生長。不一會兒,暗痾陳疾便去了大半,留下一些重傷難於一時修復的部分。

然而,神秘的水滴繼續滴落,沒入體內。

對於這些,葉長青和蕭悅都不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一定會震驚異常。竟然會有使用如此珍貴的聖藥來救治素不相識的自己。

這些水滴狀的液體,在修真界,正是擁有療傷聖藥之稱的天露。

天露,天降奇露;甘漿瓊液,皆不及天露一滴。

這一切,葉長青和蕭悅都不知道。

一人一獸靜靜地吸收著,身體正在快速好轉。

而在陰陽化道宗處,與此處的平靜絕然相反。

“碰!”

一張桌子頓時四分五裂起來。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摒住呼吸,生怕惹怒神明。

“豈有此理,這怎麼一回事?嗯?你就帶著這麼一副傷勢回來了?”聶軻一掌拍在眼前的桌子上,氣憤地對著眼前下跪之人,說道。

趙漢棟跪在地上下,顫抖地哭泣說道:“師兄,求你寬恕啊!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敵人,將那只螻蟻救了下來,還把我打傷。師兄,你要為我報仇啊。”

很難想象,這麼魁悟結實雄壯之人,竟然如此毫無尊嚴,毫無骨氣,跪地乞求。

但對陰陽化道宗之人來說,尊嚴有什麼用,骨氣有什麼用。如果尊嚴能夠當飯吃,那麼,陰陽化道宗就不會有如此多的皚皚白骨了。如果骨氣值錢,那麼陰陽化道宗就是為踐踏骨氣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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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嚴,在陰陽化道宗中,是最為低賤的東西。骨氣,亦無一絲作用的廉價貨。

而且,趙漢棟清楚明白,自己將面對是何人怒火。

聶軻,陰陽化道宗的弟子,一身魔功出神入化,在陰陽化道宗,亦屬於長老級別的存在。雖是大師兄,卻行有宗主的部分權力。

這些都不值得陰陽化道宗弟子對於聶軻的害怕恐懼;因為魔功最高,也有盡頭的時候。然而,魔心卻不一樣。

魔心可比天高,魔心可無限放大,只要你敢想,它就敢達到你所想程度。

聶軻,正是這麼一類人。

辣手摧花、弒殺雙親、同門相殘、欺師滅祖等等惡劣的成語,只要能想到的,都可以形容聶軻。

死在聶軻手下之人,不知凡幾,這些人,有同門師兄弟,同門師姐妹,有敵對勢力,也有貧民賤民等等。

而且,聶軻的惡,竟然用自己的雙手,亦活生生折磨其雙親而死,只為修練一門邪功。

也是因為這樣,聶軻才擁有無上威嚴,讓人不敢直視他。

趙漢棟清楚明白,不知有多少同門,因為任務沒有完成,而被聶軻處死。

而趙漢棟自己此次,卻讓聶軻憤怒不堪。

如果自己不放下尊嚴,放下骨氣,明年的今天,或許真是自己的祭日。

現在的轟軻整個人,像是點燃了引線的炸藥,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因為,追殺葉長青,大家都有目共睹。

葉長青的境界,可是弱了幾個等級。即使這樣,趙漢棟仍然沒有完成任務,還被對方逃了,更為可氣的,是灰溜溜的爬回來了。

身上的巨斧亦丟掉了,靈衣不見了,手臂折了,身上也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損兵折將,損失慘重。

這讓作為陰陽化道宗的大師兄,聶軻如何丟得起這個臉。

如果不是顧及一些顏臉,聶軻直接將其活劈了。

“哦?照你這麼說,是別人將你打傷了?”聶軻聽聞之後,眼中寒光迸射,一股狂暴寒冷的殺氣瀰漫,讓所有人有種置身於玄冰之中,窒息的感覺。

“是的。”趙漢棟連忙點頭,道:“師兄,你要相信我啊。如果單純那兩隻螞蟻,我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是卻莫名來了一人,將其救下,還打傷了我。”

趙漢棟一句不提自己被葉長青差點斬殺的情況。

如果被其知道,自己不死也將殘廢。

“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干涉我陰陽化道宗的事情。”聶軻聽聞之後,寒氣道。

“師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趙漢棟咬牙切齒道:“他一出手,便將我打傷。我報出了我們宗派的名字,更報出大師兄的名號。他直接說我們宗派算什麼東西,大師兄你又什麼東西,說根本就是無名之輩。他還說,像大師兄這麼的人,他用一個手指頭都能捏死。殺你如同屠狗一樣。他還說,大師兄見了他,還得乖乖磕三個響頭,叫三聲爺爺……”

“豈有此理!”聶軻聽後,臉笑一陣紅一陣紫,寒聲道:“狗賊好膽!”

“轟”的一聲,一股無上威壓從其身上噴發而出,瀰漫在四周。

“撲通!”“撲通!”“撲通!”……

瞬間,方圓幾里內的人畜百姓,瞬間跪倒在地,一動不動。

身體好象被抽空,心臟停止了跳動,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掉落。

此刻的聶軻,好象魔神降臨。

所有人都在祈求魔神的寬恕。

而在聶軻旁邊的眾人,同樣臉色劇變,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全身盡起雞皮疙瘩。甚至,他們覺得,自己好象置身大海中的小船,隨時有可能被海嘯摧毀的可能。連忙摧動心法,抵抗這股威勢。

趙漢棟更是如坐針氈,立即停止了述說,跪求地道:“師兄饒命!師兄饒命。這一切,都是對方所說,師弟絕不敢拿師兄開半點玩笑。”

“那人還囂張的地說道,叫師兄洗幹盡脖子等他。”趙漢棟見聶軻此怒憤怒的邊緣,眼中精光一閃,說道:“他汙辱我可以,但絕對不可以汙辱師兄。所以師弟我氣不過,和他打起來。可是對方實力實在太過強大,師弟我根本不是其招架之力,便被打飛而來。”

“如果不是我拼命護住要害,可能我已經見不到師兄了。”趙漢棟抱著聶軻的大腿,哭泣著道。

“啊!”聶軻仰天咆哮一聲。頓時,氣息轟鳴,如海嘯碾壓四周。

“碰!”

趙漢棟身體如遭重錘轟擊,頓時被擊飛而出,重重地摔倒在一張桌子中,桌子立即四分五裂起來。

“噗!”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趙漢棟臉色立即蒼白起來,傷勢加重。

同時,方圓幾里內的百姓,“轟”的一聲,腦中一片轟鳴,昏死而去。

“廢物!”聶軻來到趙漢棟面前,一腳踢了過去,口中吐出兩字。

趙漢棟被聶軻這麼一踢,頓時摔倒在牆角,整個身體如同蝦一樣弓著身子,鮮血從口中汩汩流下。

趙漢棟忍著劇痛,如同狗一樣,爬到聶軻面前,一身盡是冷汗,求饒道:“師兄饒命!師兄饒命啊。……”

“師兄,要不饒他一把吧。”站在背後的陸紛茵看到趙漢棟的一臉求饒樣,笑著說道:“此次,還有我爹他們交待的事情沒有幹完呢。”

“師妹說的是。我就暫時饒了他這麼狗命。”聶軻想了想,說道。

“多謝師兄,多謝師姐。”趙漢棟終於松一口氣,磕頭跪謝地道:“師弟一定完成大師兄師姐交待的事情。”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聶軻一臉嫌棄地說道:“這一年的靈石發放扣掉,你可有意見?”

“師弟一切聽師兄安排。”趙漢棟那敢提什麼意見,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魔主顯靈了。

“哼。剛才你說,將你打傷的是什麼?”聶軻冰冷地說道。

不管趙漢棟說的是真是假,此人將會出現在聶軻腦海中的必殺名單。

“師兄,就是此人。”趙漢棟手捏一法印,頓時憑空中出現了黑衣男子的頭像。

其他人亦好奇地看著,上下打量著。

當聶軻看到黑衣男子的頭像及其手碗處的標誌之時,頓時咬牙吐出三字,臉上充滿了無限恐懼!

“獨!孤!鴻!”

每一字,好像有千斤之重;每一字,都蘊含著無盡的殺氣與怨孽。

“獨孤鴻?”眾人心裡疑惑著。

在修真界,好像從來沒有聽聞過這一號人物。而且,從聶軻口中看出,他對聶軻擁有無限夢魘。

“師兄,他是何人?”陸紛茵輕聲問道。

“哼!”聶軻冷哼一聲,目光殺狠狠地盯著畫像,至今無法忘記二十五年前那個畫面。

有一次,聶軻與同門做任務,因為殘殺了幾個賤民而已。被其恰好碰到,開口便要自己等人將這些賤民跪下陪罪補償,否則就要斬殺自己等人。

那時候的聶軻等人,年輕氣盛,怎麼可能同意。然而,對方只用了一招,便解決了所有人。若非自己等人跪地求饒,那有命活到現在,更沒有聶軻這麼一號人。

至於為什麼宗派中,無人知曉。

因為事發之後,聶軻將此次的同門之人盡數斬殺,只留下了自己。而這些人,上報給宗派,只當是為了完成任務而犧牲之人。

對於獨孤鴻的境界,聶軻深有體會。當年的自己,比趙漢棟境界還高,可以仍借一照面便被打爬。更不要說,二十五年後的現在。

二十五年後再次再到,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現在的聶軻,正是這樣。

聶軻寒聲道:“獨孤鴻,五行劍宗之人,傳聞此人已經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地步。現在修真界,已經很少能人是誰對手。”

“沒有想到,此次神器之爭,竟然連他都出來了。”聶軻心中暗道。

“啊,五行劍宗?他是五行劍宗之人?”眾人對獨孤鴻不瞭解。可是並不防礙他們對他的恐懼。

五行劍聖,幾萬年來,一直屹立不到。

而每一位,五行劍宗之人,都武力達到極致。

五行劍宗雖然是萬古宗派,可是人丁卻十分稀少。

即使是人丁稀少,也沒有人敢小覷於他。

因為,任何一個行走於修真界的五行劍宗之人,便是世上絕頂的強者。

他們,攻擊強悍,凌厲異常,一人頂萬,戰力無雙。

如此一來,修真界一直流傳著五行劍宗的傳說。

他們,一直有一個使命一樣,每過一段時間,便要行走於世間,尋找自己的使命。同時,也是捲起風雲的一把利器。

一個吹響亂世將起的號角的標誌。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人一聽到五行劍宗,而全身簌簌發抖的原因。

而獨孤鴻,則是此次五行劍宗天下行走之人。

“是的。”聶軻收起自己心中的怒火,說道:“他就是獨孤鴻。五行劍宗之人。”

聶軻拉起趙漢棟,哈哈笑道:“趙師弟,是師兄對不起你了。快快請起,怎麼跪在地上幹嘛呢。”

“師兄,……”趙漢棟一臉愕然。

“哦?難道趙師弟還在生師兄的氣?對師兄不滿嗎?”聶軻冷聲道。

“師兄,是師弟錯了。豈敢生師兄的氣。”趙漢棟額頭上又是一陣冷汗,連忙歉聲道。

“這是對了。不來別人以,我對同門有什麼不滿的,那豈不墜了我威名。”聶軻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說道。

“是!是!是!”趙漢棟連忙哈腰道。

“師弟辛苦了,原來是碰到了這賊人。”聶軻說道。

“那師兄,我們要不要找人一起解決他。”趙漢棟說道:“還有那兩個螻蟻,也一定要解決。”

想到葉長青,趙漢棟心中充滿了無恨怒火。

對於五劍行宗及獨孤鴻,趙漢棟表示沒有什麼脾氣。

可對於葉長青,趙漢棟心中衝滿了無懈怨恨。

趙漢棟把所有一切,都歸結到葉長青身上。

因為他,自己才會被獨孤鴻打殘。

因為他,自己才會被聶軻辱罵踢打,差點身死。

因為他,讓自己在眾人面前沒有一點面子。

一切因為他,所以,趙漢棟把所有怒火都放到葉長青。

“必須殺了他,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趙漢棟心中道。

“師兄,那我們碰到後,應該怎麼辦呢?”陸紛茵說道。

“現在暫時不用,等候宗主的指示。”聶軻說道。

“到那時,他就插翅都難飛了。”

“師兄說的是。”

“你們立即查詢有關獨孤鴻的所有資料,不可放過任何。”聶軻說道。

“是。”

“好了。你們下去吧。”聶軻搖了搖,道。

當所有人走後,只留下聶軻和陸紛茵。

“師兄,那獨孤鴻真的很厲害?”、陸紛茵問道。

“嗯。”聶軻點了點頭,道:“現在的他,可有已經達了最高境界。徒手可撕裂蒼穹。而且,他是劍修,戰鬥力可力壓別人幾個境界。這也是大概為什麼他能獨戰群雄的原因吧。”

“如果是我們幾天過去,根本不是對手。”聶軻緩緩地說道:“剛才他們說到五行劍宗時,心裡都有畏懼,根本不是其對方。真是一群廢物。所以,我們還是等宗主長老們決定之後再說。”

“嗯。”陸紛因點了點頭,道:“我聽師兄的。”

“我一定要殺了你。”每次回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幕,聶軻都心有餘悸,如同惡夢一樣,在其腦中揮之不去。

“那師妹你去休息吧。”聶軻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師兄,你早點休息。師妹走了。”陸紛茵說道。

當陸紛茵走後,聶軻一掌劈在眼前的桌子上,桌子頓時化為齏粉。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臉上肌肉牽扯動,猙獰恐怖。

如同火山噴發,帶著無盡的怒氣,宣洩而出。

過一會兒,便恢復寧靜。

這裡發生的一切,遠在高山處的獨孤鴻,都一無所知。

愛恨情怨,過眼雲煙,我心不動,萬物巋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