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裡禁地中央,大墓前方。
妖若雪藉助著身後浮現的恐怖蚊獸強行抵擋住兩條巨龍屍骸的氣息壓制,一連前行了二十幾米,但卻在距離大墓還有七十多米的距離又一次停下了,再也無法向前一步了。
此處恐怖的威壓可以壓碎一切飛天境以下的存在,彷彿丟入油鍋中的冰塊,妖若雪的修為在快速下降,全憑妖族強橫的肉身在咬牙硬撐著。
“嚦”妖若雪身後浮現的巨型蚊獸驟然崩潰。
妖若雪絕美的臉龐蒼白如紙,七竅全部流出了血液,一口鮮血從喉嚨中湧了上來。
“妖族至尊血脈後裔妖若雪,前來恭迎老祖宗屍骸回家。”妖若雪聲音痛苦,但神情卻依舊堅定不移,竟然抱著白糖原地跪了下來,朝著大墓連叩九首。
“請老祖宗屍骸隨妖若雪回家。”
妖若雪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無助,就像是一個祈求得到大人庇護的孩童一般。
沒人知道她費盡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頭才從妖族亂星海跋涉大半個星空,來到了這顆人族勢力範圍內的星球。
她必須帶著妖祖的屍骸和傳承回去。
這是她活著的意義,這是她必須完成的使命。
可此刻她卻連走到大墓前叩開那扇墓門都做不到。
妖若雪低頭看著懷裡的白糖,此刻的白糖全身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額頭的十二瓣金蓮花已經綻放了十一片花瓣,最後一片花瓣也已經有了綻放的跡象。
“白糖,姐姐養你十四年,今日就借你的玄女之血,替姐姐完成夙願吧。”妖若雪盯著昏迷的白糖,低聲喃語道,幽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旋即就被徹底泯滅。
她活了太久的歲月,十四年的相處相比她漫長的生命來說,短暫的不值一提。
指尖出現尖銳的爪子,在白糖的心臟處狠狠的刺了進去。
昏迷的白糖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
“雪姐姐。”白糖夢囈一般害怕的喊道,似乎這個名字可以在噩夢中給予她一絲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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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若雪的手輕輕顫了顫,但卻也只是微不可察的一瞬間。
妖若雪的指尖泛起血紅色的光芒,穿透了白糖的心臟,一滴滴匯聚生命精華的血液從白糖的心臟處被妖若雪吸收。
妖若雪身上的氣勢開始重新恢復,逐漸開始能夠抵禦住身周的威壓,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邊不停的吸收著白糖的精血,一邊再次朝著大墓走去。
白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額頭金色蓮花的光芒開始變得微弱起來。
十二片金色花瓣完全展開,白糖忽然睜開了雙眼,瞳孔化作了金色,死死的盯著妖若雪。
被自己最信任、乃至心目中唯一的親人傷害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白糖的意識變得清醒,心臟處的痛楚比不上靈魂上的痛楚萬分之一。
“雪姐姐……”白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聲音哽咽道:“不要拋棄白糖好不好?”
“姐姐會永遠記得你的,白糖。”妖若雪目光直視著大墓,看也不看懷中的白糖一眼,聲音冰冷道。
白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雖然被妖若雪抱著,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她從有記憶起就是被妖若雪撫養著長大。
妖若雪對她來說既是姐姐,也是如同母親一般的存在。
今天的妖若雪對白糖來說,是那樣的陌生。
但白糖還是不願意失去她,低垂的手輕輕的拉著妖若雪的衣角,雙目無神,聲音微弱道:“也好,只要雪姐姐開心便好。”
妖若雪不為所動,她為夙願而生,心中裝不下太多的感情,費盡心血搶來白糖獨自撫養十四年。
自封修為,默默無聞的等待,等待大墓的降臨,等待大祭司耗費一族性命所預言的那一天的到來。
“妖族之崛起,世道之變遷。”
大祭司臨死前的話語在妖若雪的腦海中響起。
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野心。
我將是妖族的希望!一定是!
妖若雪的心中吶喊著,每接近一步大墓,她的心就越發火熱一分,不惜一切代價的信念也變得越發堅定。
白糖的鮮血流了一地,從七十幾米外一直延長到大墓之前,眼中漸漸失去了生機的光芒。
終於,妖若雪吸乾淨了白糖最後一絲精血,抱著白糖的屍體走過了七十多米的距離,來到了大墓的石門前。
石門上的那個萬字印上有著數以萬計的陌生字元。
將懷中已經沒有了生息的白糖放在地上,白糖額頭的蓮花印記已經變成了灰色,小臉慘白,一隻手還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角,妖若雪去扯,卻發現怎麼也扯不開,最後索性將那片衣角給撕下來。
抬頭看著面前幾十丈高、十丈寬的石門,妖若雪的眼中泛起狂熱。
這是埋葬著妖祖的大墓,是妖族興起的關鍵。
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萬字印上連點十六下,十六個古老的字元被按下去。
這是只有妖族中擁有至尊血脈才能知曉的密語。
石門轟隆隆的開啟,綻放出灰色的光芒,露出門後面的世界。
妖若雪迫不及待的閃身進入,石門再次緩緩關閉。
留下白糖瘦弱的屍體獨自躺在巨大的石門外,如同一塊不起眼的破布,手中緊緊的攥著妖若雪的那片衣角。
時間過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左立終於趕到了大墓附近。
看著面前這座三層巨墓,還有那兩頭身軀龐大的巨龍屍骸,左立感受到了空前的震撼。
這座大墓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又為何會在幾年前降臨金鰲星,裡面到底蘊含了多少秘密?
左立相信裡面即便沒有天魔所說的魔祖傳承,也一定有值得冒險的東西。
但當左立的目光落到大墓的墓碑,也就是那道巨大石門的時候,他發現了白糖一動不動躺在那裡,胸前的衣服被血染紅。
從大墓石門延伸,有一條綿延七十幾米的血跡,左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度難看。
“妖若雪呢!進了那座石門嗎?為什麼要把白糖丟在外面。”左立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個想法,毫不猶豫的朝著石門衝去。
剛剛踏入距離大墓三百米範圍的距離,左立立刻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威壓,不是靈法境的存在有資格踏足的。
丹田處的灰色靈規在壓力之下竟然開始出現裂痕,道道灰色的朦朧光芒從左立的腹部湧現。
靈規碎裂的過程極度痛苦,左立能夠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消散,同時有一種比剝皮拆骨還要痛苦一百倍的劇痛自丹田傳導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