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場有眾多專家學者，臺下學生儘管非常想提一些私人問題，但到底還是沒敢問出口。
在過了幾個中規中矩的問題後，一個長得很man的男生接過話筒，
“韓總您好，剛剛您用光學中的費馬原理推導斯涅爾定律，那請問如何用麥克斯韋方程組證明費馬原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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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的問題問完了。”
男生剛說完，臺下數十道詭異的目光便朝他聚焦而去。
與此同時，臺上一位南科大教授臉色顯得很不自然。掩嘴咳嗽了下，隨後目光幽幽朝那位很man的男生看去。
韓義稍微遲疑了下。
黑板上的那些知識，他沒有作弊，完全就是真本事。
畢竟也搞了這麼長時間研究，要是連原理都說不清楚，那也太廢材了。
不過臺下男生問的有些偏。
用麥克斯韋方程組證明折射和反射定律比較常見，證明費馬原理倒是第一次聽說。
端起茶杯喝了口，在腦海裡召喚了下蘇瑞爾，瞬間眼前出現了多鍾解題思路。
等放下茶杯後，韓義笑道：“費馬原理本質上和光學上的莫培督原理緊密相關；
因此，從麥克斯韋方程組逆推費馬原理；
在無源假設下，異種介質邊界使用斯託克斯定理，從積分形式的麥克斯韋方程組得知折射定律。
那麼咱們在介質面兩側各設一點，α1，β2，若介質面透過點為α、β，則全光程時間可得v=，
求導得到的折射定律，可滿足麥克斯韋方程；
具體數值我就不說了，但是這樣推導費馬原理時間應該是最短路徑。”
數值又臭又長，直接說出來，顯得太裝了，所以韓義保留了一手。
他這一保留不要緊，臺下那個男生頓時傻眼了。
這是個光電系哥們拜託他問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們老師佈置的作業。
三天食堂小灶。
現在韓義不說具體數值，等於沒說。
這還沒完，那位臨時有事出去的哥們，剛剛發消息給他，那位佈置作業的老師，現在就在臺上坐著呢……
時間差不多到了。
就在南科大領導準備宣佈今天研討會到此結束時，臺下一位膚白貌美、鼻樑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的女生，接過眾人遞過來的話筒說：“韓總，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啊？”
臺下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去。
等見到是誰後，頓時露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這位女生是南科大數學系博導張明凡女兒張棘，而她的身份也不是學生，而是南科大史上最年輕的教授。
張棘履歷非常輝煌，18歲拒絕保送水木大學機會，而是以粵省理科狀元成績考入燕大；
跳級讀完燕大，到牛津大學深造；
碩博連讀，三年修完全部課程，門門優秀；
之後拒絕英國多家大型科研單位的offer，毅然回到南科大，教授應用數學。
對了，她今年24歲。
當張棘開口後，臺上好幾位南科大領導，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在中國論資排輩的體系下，他們哪一個不是經過多年媳婦熬成婆的？
只有張棘，年紀輕輕便獲得教授頭銜，當初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嫉恨。
可是人家實力擺在那裡，不服氣都沒用。
再加上還有個博導老子罩著，現在就是南科大“一霸”；除了有數的幾位領導外，誰都拿她沒轍。
已經打算走人的韓義，楞了一下笑道：“這位同學有什麼想問的嗎？”
“嘁——”
韓義“色眯眯”的笑容，立刻破壞了臺下學生心目中“光學教父”的光環。
剛剛好幾位同學提問，也沒見他這麼客氣，現在他們的美女教授發問，立刻變得和藹有加。
果然，這是個看臉說話的年頭。
張棘說：“剛剛我仔細看了你的解答，如果按照光子疊加法的方程組推演下去，我有理由相信，真正的人機交互將會實現，對嗎？”
韓義心裡驚訝了一下，暗贊這個女生真是聰明！
“關於人機交互，裡面涉及到很多技術問題，暫時不方便回答。”
張棘點點頭，說：“我想問韓總的是，你認為光的前進需要推力嗎？我指的是發出去的光。”
韓義隨口說：“光參與物質之間的電磁相互作用，而光子靜質量為0，並不是物質粒子，不吃阻力那一套，所以光的傳播不需要推力。”
張棘緊跟著問道：“既然不需要推力，這說明光是永動的；既然如此，為什麼關閉開關後，光就消失了呢？”
韓義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漂亮女生是故意找茬來了。
考慮了一下說：“眾所周知，光在介質中每走一步，其譜線輻射的變化，等於吸收的強度，那麼……”
韓義說著拿起粉筆，在身後黑板上左下角唯一空白處列起了公式，“根據基爾霍夫定律，空氣中的介質不僅會吸收光線，介質還會發輻射光線；
光子攜帶的能量被介質吸收，會加熱介質，然後這些能量再以黑體輻射形式釋放出來。
所以光不是消失了，而是和物質相互作用被吸收了；
稀釋到儀器檢測限以下，你自然就看不見了。”
“啪啪啪——”
臺上臺下掌聲一片。。
張棘點點頭，等掌聲稍微小了一點後，接著問道：“剛剛看了韓總關於光子疊加法的方程組後，我心裡產生一點疑惑……”
現場學生，見他們的美女教授不依不饒，臉上露出了竊笑的表情。
一個美女，還是個學霸，較起真來一般人可無福消受。
就看臺上那位技術牛人能不能扛住了？
扛住了自然是一段佳話。
扛不住，嘿嘿……
明天【金師大最年輕教授不敵南科大最年輕教授】就會成為頭版頭條新聞。
與眾多學子激動的心情相比，臺上南科大專家學者有些哭笑不得。
甭管能不能答上來，人家是來參加學術研討的，不是接受你咄咄逼人的質問來了。
後臺南科大校領導兼現場主持人唐禮賢，說了句“簡直是瞎胡鬧”。
本打算上臺制止，可那麼多兄弟院校專家教授在，現在上去了，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抹黑嘛？
唐禮賢急得在後臺直打轉。
最後沒辦法，只好先聯絡張棘老子張明凡。
……
張棘沒管現場或激動、或複雜的目光，指了指韓義身後的黑板，禮貌問：“我可以上去嗎？”
“嗯。”
張棘從中間過道走上寬大的禮臺，把話筒放下後，拿起主講臺上的粉筆板擦，走到黑板前；
無視諸多專家學者噴火的目光，把韓義之前寫下的方程式擦掉一大塊，邊寫邊說：“假設一個靜止的微觀粒子質量為m，理論上有一個躍遷，可以發出一個頻率為ω的光子；
那麼考慮光子的反衝效應，實際上發出的光子頻率，我們以φ為代替，那麼等式應該是這樣的。”
張棘寫了一串長長的數值出來，“現在我們來做一下量級估計。
如果說這是一個氫原子，躍遷的話，我們把動量寫大一點，氫的萊曼-alpha線，在真空外大概為253.2nm；
從這裡我們就可以看到，發出去的光理論上確實不需要推力，但反作用力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而且正是靠著反作用力的存在，鐳射冷卻技術才能成為可能。
那麼問題出來了，如果按照光子疊加法推導下去，兩個帶電粒子之間透過光子的交換進行能量傳遞；
它們產生的作用力，勢必會對人機交互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那麼我想請問的是，你們打算如何克服這一難關呢？”
韓義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
張棘提出的這個問題，可說是一針見血！
把他之間故意迴避，不願深講的東西問了出來。
同時他也明白了，之前那兩個問題只是誘餌，對方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
看著張棘那雙希冀的眼眸，韓義說了兩個字，“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