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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過渡

每當布吉感到飢餓的時候,它便會來到它的“秘密倉庫”,開始吸取這一具屍體中的能量。

最初只是一小口,布吉就覺得飽了,之後胃口開始增大,一次能夠汲取的能量也開始變多。

但坐吃山空,山遲早也得空,最終這高能量濃縮的骨頭餐還是走到了頭。

值得慶幸的是,這具屍體提供的能量,起碼供了布吉數月,正是這數月的時間內,讓布吉完成了從“平凡”到“不凡”的過度。

布吉對世界的看法,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成型,對森林的觀察日漸深入,情緒也逐漸全面柔潤起來。

雖然在它看來,有些感覺過於抽象,但至少已經可以意會這些事物,並且找到產生複雜情緒的原因。

他產生食慾的週期,也愈發的有規律。

每當它感到飢餓的時候,不僅僅是感覺,還會表現在它的森林精華放射的綠光之中。

就是這個階段,布吉和其他疙瘩怪之間的差異愈發明顯,期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不得不陷入沉思。

在那一段時間中,布吉目睹了許多疙瘩怪面對明擺著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依舊絲毫不畏懼,甚至可以說有些愚蠢地,前赴後繼前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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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它感到疑惑與不解,這不止一次地讓它感到疑惑與不解!

漸漸的,布吉想和其他疙瘩怪進行交流,卻發現它們彼此之間雖然外形相似,卻好似有著一道不可跨越的交流鴻溝。

它們好似不是一個物種一般,卻又披著一個物種的外形,一個物種的外衣。

這讓布吉感到了憤怒,無助,甚至痛苦,也正是此時,這股怒火,在布吉那一段時間的成長中,逐漸積壓,並且在某一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它將這種憤怒,徹底發洩在了另一個種族上,這種敵對關係轟然成形,這個種族,便是人類。

它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其他疙瘩怪慘遭摧殘的畫面,以及在失去生命後,毫無尊嚴地被人類剖開軀體,取出一身最為關鍵的森林精華,以及頭部的葉之腦。

在那時,布吉不止一次地目睹著人類慘無人道的行為。

仇恨的種子在它的心頭紮根並瘋長而出,它的三觀在這種衝擊之下開始呈現雛形。

呈現雛形後,便自然而然地尋找,需要填充自己認知的元素。

布吉開始冥思苦想,為什麼它的同胞會做出這樣的行為,為什麼它們之間幾乎無法溝通,這個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布吉便親眼目睹了一件讓它感到,驚心動魄的事情。

對於布吉而言,食慾是該來的時候便會來,去了便一下子找不回來,但其他的疙瘩怪並不一樣,其他疙瘩怪並沒有所謂的食慾一說,它們只是機械地完成進食。

無論是多了,還是少了,它們都沒有明顯反應,更何況,在這樣一片森林,要說“能吃夠”都是一件很難發生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當時,布吉並不知曉。

起初,布吉並沒有覺得詫異,畢竟從眾疙瘩怪的表現來看,似乎,好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直到一天,它親眼目睹一個疙瘩怪,在行走的一瞬間裡,如牆一般轟然倒下,通體驟然暗淡下去,原先已如亂窩的葉之腦此時徹底沒了勁似的散了。

原本色澤沉暗的雙眸徹底消逝,通體的樹縫中幾乎看不出閃爍的光芒。

最可怕的是,這讓布吉感到天崩地裂的大事,其他同行的疙瘩怪居然無動於衷,就好似它們身邊沒有這一號東西似的,繼續僵硬地前進著。

布吉頓時傻了眼,轉瞬又感到百感交集,一種無名怒氣直衝體外,讓它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憤怒。

在這陽光散射的森林中,這個同胞走得十分慘烈卻又十分安詳,幾縷陽光斜照在這個已經消逝的生命上,似乎有幾絲若影若現的綠光,在似金陽光下綿長升騰。

布吉感到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要震碎了,它搶步走到這個疙瘩怪的遺體旁,默默地看了半晌,這個疙瘩怪通體的樹皮縫合得十分精妙,樹皮紋路細密拼湊緊實。

顯然這個疙瘩怪的“出身”遠好於自己,然而它卻轟然倒下。

當布吉微微拆開包裹它遺體的樹皮時,他驚然發現這位同胞的森林精華,似乎已經耗盡了。

這讓布吉悲憤交加,哪怕是被人類屠宰的疙瘩怪,它們依舊有著十分鮮活的森林精華,為什麼這個疙瘩怪卻連森林精華都幾乎消失殆盡了?!

布吉思忖半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疙瘩怪的死因,簡單到讓人覺得荒誕,這個疙瘩怪,就是,餓死的。

這一件事對布吉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原先布吉只是單純的知曉,自己和其他疙瘩怪不一樣,而此時,看著這已經逝去的軀體,布吉才終於明白,別的疙瘩怪,並不會產生和自己一樣的“食慾”

這讓布吉感到醍醐灌頂,這讓布吉一瞬間感覺昔日許多它不解的事情,此刻都能解釋得通了,可這讓布吉感到了浩大無比的悲愴。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這一切的原因。

而幾乎就在他目睹這一悲劇產生後沒多久,它目睹了一個個疙瘩怪,毫無徵兆地癱倒在地上,有的死相還極為難看,甚至慘烈到直接身子散架了,樹皮散開成面,上面鋪著一展亂落而下的葉片,好似徹底迴歸了自然。

布吉漸漸從憤怒轉變成膽怯與害怕,最後由膽怯轉化成麻木。

一兩天後的一個正午,烈焰炙烤下森林極為懊熱,那些還有行動能力的疙瘩怪,忽然如中邪著魔似地朝這一個方向移動,行動起來極為詭異。

甚至有些疙瘩怪看起來已經力不從心,是被某種強制而神秘的力量生拉硬拽著,在森林中緩步前行著。

布吉見狀覺得不對勁,立即躲在後邊,暗暗跟隨著這些行為意義不明的疙瘩怪,直到一個布吉十分熟悉的地方。

它母親所在的那一片樹精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