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不一直待在醫院, 沒一會管家做完筆錄回來,辦理完了轉vip病房手續,和管家一道, 陪燕一謝在vip病房坐了會,燕一謝就讓管家送回家了。
姜寧一走, 燕一謝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他坐在病床上,掃了一眼那個被他掛了好幾次的電話號碼,終於拿起手機, 不耐煩道:“有話快說。”
“燕, 晚上好。”電話那邊響起來的聲音卻不是燕柏昂的, 而是肖秘的聲音。
燕一謝在心裡冷笑一下,顯然是燕柏昂打了幾個電話, 他沒接,燕柏昂就將手機扔肖秘, 讓肖秘繼續撥, 直到他接為止了——甚至可只有第一個電話是燕柏昂親手打的。
燕家就是這樣, 沒有一個有一點情味, 他這個親的子, 連幾分鐘的時間不值得讓他浪費。
“上周五我您打過一次電話,但您可有事情在忙, 並沒接到。”肖秘禮貌不失恭敬地說。
燕一謝:“你可以讓周管家轉達。”
“這件事還是直接和您說的好。您父親本來是想親自和您商量的, 但是您不願意聯絡他。”
燕一謝語氣平靜道:“任你有一位只把子成爭奪家產的工具的父親,你會叛逆期持續得比較久,甚至叛逆到墳墓裡, 和他老不相往來。”
肖秘一時之間語塞。
燕一謝道:“你說說看,他是終於把燕氏玩垮了,需要我那百分之八的股份麼?”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 燕一謝想不任理由燕柏昂會百忙之中抽空聯絡他。
年他事故之後,燕家和燕柏昂全都預設他無法再做繼承,說是讓他選擇一個地散散心,但實則就是希望他不要再干擾他們,他們需要將時間花在培養新的繼承身上。
燕一謝的那部分股份是燕老爺子去世前留他的,並沒有特別定下什麼監護,因此這百分之八的股份這些年一直握在老爺子燕一謝留下的律師團手裡,就是握在燕一謝本手中。
他們打主意沒用。
這些年年得以安寧度過。
他自從搬來海邊半山腰的那棟古堡後,就決心和過去劃清界限,沒再關注過燕家的訊息。
他一直以為,這都幾年了,燕柏昂應該早就和自己的母親、或是他在外包養的那些情,誕下了新的可以繼承燕家的。
“還是說,我有了新的弟弟,需要介紹我認識一下?可是他得心,我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萬一我一不心失手將新弟弟掐怎麼辦?”年的語氣裡滿是惡意的譏諷。
如果姜寧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三年半過去,初那個冷漠鋒利的年並沒變。
他只是學會在面前披上一層溫和的外衣。
“實不相瞞。”肖秘忽然頓了一下,說:“三年前,半年前,您的確分別有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燕一謝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推著輪椅來到窗邊,神色冰冷地看著外面。
肖秘:“但是它們都在襁褓中不幸夭折了。”
饒是年再波瀾不驚,這句話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燕一謝不由得訝異:“為什麼?”
“原因燕氏外沒有布。媒體紛紛猜測是您父親的幾位情互相陷害,將孩子陷害掉了,腦補了一場宮鬥劇。但實際上的原因是……燕總不久之前檢查來,精/子存活率極低。”
肖秘說完這話,又急急地補了句:“這話我只敢私底下告訴您,本來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偶然之間看到了燕總的報告。您父親要面子,您是知道的,他不可讓任知道。而且這事涉及燕氏,他不可讓抓住把柄。”
肖秘說這話,便是投誠了。
燕柏昂現在是掌控著燕氏,但他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無時無刻不在覬覦家產。
他片刻不敢放鬆。
燕柏昂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想要誕下一個親的血脈,來繼承燕家。
但萬萬沒想到命運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在他和妻子捨棄掉親子燕一謝之後,他卻再無法擁有第二個孩子。
燕柏昂終於確定自己這輩子再懷子無望,他只把年放棄掉的燕一謝接回去。
肖秘是數知道燕即將正式回到燕家的。他坦誠地將這個訊息相告,是為了賣燕一謝一個情。
燕一謝久久沒有聲音。
自己父親竟然失去了擁有新的孩子的機會。
他心底會是種感受?不得不將自己這個斷腿的子接回去繼承家業,成為唯一的繼承,他心中是不是恨得牙癢癢?
燕一謝忽然覺得十分諷刺,他冷冷地問:“那又怎樣?”
肖秘一愣,難道燕沒聽自己話裡的意思?
他連忙道:“燕總下個月從盧森堡回國,原本打算下個月派來接您,但聽說您今天晚上遭遇到了一點事故,他決定讓我提前接您回去。”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明天就動身帶著保鏢去海市接您。”
見燕一謝沒吭聲,肖秘又說:“然,您想在海市留幾天是可以的,我已經讓航空司單獨開了一條航線,接下來的幾天之內,您可以按照心情隨時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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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謝:“就是這些了嗎?”
肖秘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您——”
燕一謝說:“抱歉,我沒有回去的計劃,你隨便上哪去找個繼承燕柏昂交差吧。”
肖秘還以為燕一謝在耍爺脾氣,需要八抬大轎把他請回燕家呢,請求道:“燕,請您不要為難我,我只是拿工資辦事。”
“你直接轉告燕柏昂就行了。”燕一謝說:“不來子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還得高考,沒時間接手爛攤子,不要派來,來了沒用,我不是很稀罕燕家的那一堆破銅爛鐵。”
肖秘心說,燕氏產業橫跨珠寶、房產、娛樂,擠破頭想要分一杯羹的燕氏,你說是破銅爛鐵?
肖秘還要再說些什麼,那邊卻不耐煩地把電話掛了,只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肖秘:“……”
這下他媽完了。
不想繼承家產?他怎麼感覺燕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邊電話掛了,燕一謝又打了另一個電話。
那邊說:“燕,即便你這邊具了傷情鑑定,這件事屬於民事糾紛範疇,畢竟肇事者據您說還是您同學的奶奶,處理這種事,局子裡一般就是罰款、關個幾天完事。然,待在局子裡的那幾天,您想怎麼折騰都怎麼折騰了。”
燕一謝面上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倒不必,那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但我不想再看見現在孫女附近。”
電話那頭聽著年的語氣緩慢,但卻隱約聽了幾分陰鷙的意味,忙道:“明白了,這好辦,立刻讓從海市消失,以後就再見不著了。”
“就這樣辦吧。”年掛了電話,看向窗外,俊美的眉眼彷彿被什麼晦暗色彩深深籠住了。
透了一點陰沉。
直到片刻後,他的手機亮了一下。
姜寧的“我到家了”簡訊發了過來。
他面上那點寒霜才不著痕跡的融化了。
“好,明天見。”他回。
姜寧這邊,剛回到家姜帆就扔下包衝過來緊張地道:“姐,我聽說今天晚自習後,有個神經病老太衝咱們學校的學潑開水,你沒事吧?!”
晚自習後燈光昏暗,許學都沒看清楚發了什麼事,況事情就發在那一瞬,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便被燕一謝撲倒在地,而後管家迅速和保安趕過來,把老太太壓制住送去派所了。
燕一謝又讓管家通知了校董,讓校董警告學,不要隨便散佈相關訊息。
於是這事雖然傳得沸沸揚揚,鬧得心惶惶,但卻沒什麼學知道肇事的老太太和姜寧有關。
姜寧見姜帆不清楚事情經過,不由得松了口氣,心說,燕一謝打電話校還是有見之明的。
要是這事散發去,到時候校園裡又是一場輿論大波,說不定幾年前姜家的家庭變故又要被拿來討論,指不定還得上地社會新聞。姜寧自己倒好,但是鄭若楠和姜帆好不容易從過去的陰影中來了,怎麼讓他們又被這些事情糾扯住?
“我沒事。”姜寧拍了拍姜帆的肩膀,不動聲色地道:“我都不在場,晚自習放學後我離開得比較晚,去你燕哥家寫作業了。”
“那就好。”姜帆唸叨道:“聽說肇事者都被扭送去了派所,不知道受傷的是誰,聽說是高三的學姐。太嚇了。”
“……好了。”姜寧把他往房間裡推:“別說這件事了,待會讓老媽擔心,你作業寫了嗎?”
姜帆:“……魔鬼。”
鄭若楠差去了,暫時還沒回來,姜寧不想讓擔心,但是老太太進警局的事情,最遲明天姜父就會知道了。姜父到時候一籌莫展,肯定又要找鄭若楠幫忙,又是一場磨磨嘰嘰的哭訴和請求原諒。
姜寧不由得感到頭疼,原家庭就像是繞不過去的一個陰影。
上輩子害了姜帆。
這輩子又讓燕一謝替自己擋了災禍。
是不是該想什麼辦法,讓老太太從此離開海市?
姜寧沒想到,所想之事,已經有替解決了。
只覺得有點奇怪,第二天了警察局還沒打電話通知去做筆錄,難道只需要管家那邊做一下筆錄就行了嗎?但分明才是事。
不過心中還擔心著燕一謝受傷的事情,沒有過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情上。
翌日清晨一醒,便向學校請了假,煲了湯,徑直打車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