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 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可不是富強文明的和諧法治社會。
白緲緲眼看著要回逆仙門去了。原主月華仙子卻是在裡被人害死的, 至今還不知道兇手是誰。
敵在暗, 我在明, 危機四伏, 朝不保夕。
白緲緲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代人,手無縛雞之, 這一去豈不是千里送人頭, 禮輕情意重?!
白緲緲不想死, 遂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的想法子。
後來, 得了慕梓蕊的提醒, 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可以解釋她與之前的不同。
所謂狗血劇有寶:失憶、車禍、治不好。
她她被先前碗藥給藥壞了腦子, 暫時失憶了。還是蠻符合套著仙俠文皮子的狗血言情劇的氣質的。
畢竟失憶了嘛,有些事情、有些人不記得了,有些行為也與往日不同了, 連術法都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失憶只能應付一時,絕不是長久之計。
歸根結底, 也只有勤奮修煉、強大自身,方為立身之根本。
當務之急, 她還是要趕緊給自己找個師,及早知道如何控制、使用靈,等她回到了逆仙門,也便有了一份自保之。
白緲緲想著,偷偷地瞄了展星辰的胸一眼。
這個傷陰森詭異, 屬實有些蹊蹺。想來跟失蹤的蛛王內丹,也脫不了干係。
展星辰願意將這傷袒露在她面前,便是對她的一種信任。
既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她求著他指點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白緲緲遂硬著頭皮,輕輕拽了一下展星辰的衣袖,又問:
“展星辰,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纖細指尖捏著微涼的袖,一道糯糯甜甜的聲音,也隨之隱隱約約的傳進了展星辰的耳朵:
“……你若是不行,我便只有去找慕姐姐了。她也挺好的,是有點兇……罵我小廢物……”
展星辰用閉了閉眼,迅速道:“我教你。”
“啊?”
雙烏沉沉的黑眸,盯著白緲緲的眼睛,展星辰一字一頓道:“我教你,不許……不用找別人。”
“真的?好了!”
白緲緲松了氣,連忙脫了鞋,爬上床,坐在了展星辰的對面,端端坐好,又雀躍道:“我們開始吧,我要怎麼做?”
乾淨澄澈的小鹿眼彎彎,亮晶晶的,似是蘊滿了星辰,讓人望之總能無端的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道軟軟的聲音也帶著無比的歡喜:
“嚶嚶嚶!小哥哥,真是好了!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我一定會努學習,牢牢抱緊小哥哥的金大腿的!信我!”
“咳!”展星辰不自的別開視線,道:“大道千,各門各派的修真心法不同,你在逆仙門修的又是什麼心法?”
“心法啊……”白緲緲哪裡知道哦,“應該是最基礎的種吧……”
展星辰遂道:“逆仙門乃是靈植世家,門內多為木靈根修士,基礎心法為《常青》。凝神靜氣,心中默唸心法,靈便自流轉全身,隨心所欲,為我所用。”
他念了一段《常青》法門,又攤開了手掌,一道小小的雷光便在上光華閃耀,迅速照亮了少年精緻糜豔的容顏。
哇,這聽來可真玄乎……
白緲緲完全聽不懂,但也不敢怠慢,趕緊盤腿坐好,掌心朝天。又如展星辰所言,心中跟著默唸:
芝麻開門,嘛哩嘛哩哄!大威天龍,嘛哩嘛哩哄紅!紅紅的薩日朗……
咳!搞錯了!重來!
白緲緲深吸了一氣,再次嘗試,卻察覺到一根冰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緊接著,一道冰冷又熟悉的氣息便進入了她的奇經八脈、四肢百骸。又引導著她,往紫府所在而去。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白緲緲趕緊也追了上去。
隨即,她便發自己出在了一片識海之中。
所謂識海,便指藏識之海。
楞伽經卷一,曰:“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風;洪波鼓冥壑,無有斷絕時;藏識海常住,境界風所動;種種諸識浪,騰躍而轉生。”
此乃修真者的本命所在。
白緲緲倏落地,環視四周,發她的識海居是一片一畝見方的青青草地。
此時,陽光普照,春風和煦。
嫩嫩的小草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在風中輕輕搖曳,綠油油的,一派生機盎。
展星辰的冰靈,停在了草地中的一處。白緲緲往前行了幾步,便在處見到了一株十分奇特玄妙的植物。
這是一簇碧綠的藤蔓,不斷的向上糾結纏繞著,大約有一人多。頂端則是一個成□□頭大小的碧綠“花苞”。
這“花苞”也是由無數細小的藤蔓纏繞而成。
藤蔓細長嬌嫩,綠油油的,似乎手指頭輕輕一掐,能掐出鮮嫩的汁水來。此時,在微風輕輕搖曳,顯得分外的悠自得。
這簇藤蔓長在她的識海之中,想來與她的木靈根靈,定是有極大的關係。
白緲緲俯下身,將藤蔓仔細端詳。
頂端的“花苞”似有所查,突朝著她綻放了開來。
白緲緲趕緊後退了一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無數狹長碧綠的藤蔓,似有生命般的蜿蜒扭曲著分開。
最後,展露在白緲緲面前的是一隻小小的碗。
一隻碗?
還是一隻邊緣有缺的……破碗?!
人家修仙文女主得到的都是聚寶盆啊,神鼎啊之類的寶貝,到了她這裡為什麼是一隻破碗呢?
白緲緲未免有些洩氣。
不過,又考慮到自己只不過是個炮灰女配,按照劇情應該早死了。
在她不但能活著,還能得到一隻似乎可以用來乾飯的碗,也算是有長足的進步了。
如此一想,白緲緲又覺得自己好點了,遂仔細觀察。
這破碗只有巴掌大小,碗底層層疊疊的描繪著水波紋路,一波接著一波。其上還畫了一條小魚,好似在波浪中調皮的躍動,搖頭擺尾、活靈活。
唔!看得久了,白緲緲趕緊扶著腦袋,用搖晃了一下。
在剛才一瞬間,她似乎見到碗底的波浪開始翻滾、小魚也跟著跳出水面……她都感覺自己好像要暈船了。
白緲緲小心翼翼的抬手去觸控。
這時,展星辰的道冰靈突掉進了空碗之中。
“滴答——”
一道清脆的水滴聲驟響。
下一刻,碗底的波浪真的開始翻湧,激層層漣漪。而條小魚更是突活了,一下子從碗裡跳將了出來。
靈活的小魚尾巴一動,幾滴水珠滾落下來,在明媚的日光下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白緲緲趕緊攤開手掌,將幾滴晶瑩的水珠小心接住。
小水珠在她的手掌上滴溜溜的轉動著,凝結成了一滴大水珠。
而後,直接鑽進了她的手掌裡。
不見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白緲緲一驚,趕緊翻動手掌,卻並無一點水滴的痕跡。
又用另一只手搓了搓。
手掌完好無缺,掌心細膩柔滑,也沒有一點損傷。
而且,隨著水珠的進入,無端的讓她生出十分舒爽、又豁開朗的感覺來。
好似突開竅了一般,白緲緲心念一動,攤開手掌於前。
她的手掌中央生出一片嫩芽,緊接著,又是一片嫩芽。
葉片又嫩又綠,猶如片片羽毛一般。
嫩嫩的小草在風中搖擺,探頭探腦的,甚是嬌嫩可愛。
這是什麼草啊?
白緲緲伸出纖細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
嫩綠葉片倏收攏,又微微捲曲來。
居是株……含羞草?!
白緲緲眨巴了下眼睛。
這小草纖細欲折,耷拉著腦袋,神情懨懨,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白緲緲原想著,再不濟也該是豌豆射手、霸王花之類的植物吧。
結果……破碗加含羞草,這菜雞設定也沒誰了。
小菜雞白緲緲有些喪氣的戳了戳小草。
小草在她的掌心中縮頭縮腦,四處躲避,看來便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後來,直到它發實在躲不開,周身才開始不情不願的散發出了一團清新翠綠的光芒。
光芒柔和舒適,稍一靠近,令人神清氣爽、倍感舒適。
這、這、這……白緲緲突瞪大了眼睛,她瞬間便明白這是她的木靈根靈了。
白緲緲嘗試著將綠光湊近到,自己剛被展星辰捏出指痕的手腕上。
只在片刻,紅色的指痕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這便是木靈根的治癒靈?
好厲害啊!
小草吐完了綠光,又挑釁的瞥了白緲緲一眼,才縮回了她的掌心裡。
牛逼!
白緲緲瞬間覺得天又晴了,她又行了!
趕緊用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了小草,只心念一動,她便又回到了黑漆漆的船艙客房裡。
此時,展星辰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面前,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神情懨懨。
“展星辰,展星辰……”白緲緲小聲喊道,“你瞧啊。”
展星辰聞言睜開雙眸,便見她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獻寶似的向他展示株小草。
小草還是蔫頭蔫腦,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白緲緲忙用手指頭去戳了一戳,大有過年要讓小孩給親戚表演節目的架勢。
小草似乎被她弄煩了,終於又不情不願的吐出了一團綠光來。
光芒柔和,小草嬌嫩,似蘊含著無限生機,令人忍不住生出想要親近的衝動。
而小姑娘雙手捧著一簇光,眼巴巴的抬頭看他。
展星辰星眸微眯,半晌才道:“居是吉雲草五色露。”
白緲緲問:“很厲害嗎?”
展星辰點頭:“《平御覽》曰:吉雲五色……得露者嘗,者皆少,疾病皆愈。此乃上古神草,其上雨露可治百病,更有返還童,長生不之效。”
“我觀此書,原以為不過是古人臆想——若真能藉此長生不,修士何必還要逆天而為,艱難修真。卻沒想到在這世上,原來真有如此神草……”
白緲緲驚歎:“看它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樣子,沒想到居這麼神奇,這可真是草不可貌也。”
吉雲草聞言,抖了抖嫩芽。
頗有一副“你在才知道”“才不跟傻子一般見識”“菜雞原你是自己”的冷架勢。
白緲緲:“……”
展星辰忍不住勾唇,又低聲道:
“神草靈植按珍貴程度,可分為天、地、玄、黃四級。”
“此吉雲草五色露乃是天極神草。只不過,如今它還處在萌芽階段,可治癒重傷之人。日後待它長成開花,凝結出五色露,便會有死回生、返還童之效。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寶貝。你當小心收藏,切不可展露於人前。”
“不展露。”白緲緲擺手道,“有寶貝在手,自是要悶聲發大財才對。展星辰,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學識如此淵博,簡直是修真小百科呀!”
“小百科……?”
展星辰中重複這奇怪的稱呼,指尖卻悄無聲息的觸及到了白緲緲散落在床榻之上的黑髮。
髮絲柔滑,冰涼似水。
一道熟悉的聲音隨之傳來:“小哥哥,這引經據典的模樣,真是帥了!愛了!愛了!”
她……愛我?!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熱烈直白的告白過,一股隱秘而強烈的歡愉瞬間襲上心頭,讓展星辰的氣息一時不穩。
耳尖也驟染上了一層紅雲,心臟更是噗通噗通的亂跳了來。
也是此地昏暗,只有白緲緲掌心中有一簇綠光,照亮四周,才不至於讓人發了他的異樣。
白緲緲低著頭,戳了戳掌心碧綠的小嫩芽,道:“展星辰,我們開始吧?”
展星辰深吸了一氣,別過臉去:“……你來吧。”
“嗯!”
於是,白緲緲捧著手,挪動屁股上前。在離他不過一寸距離,又拉開了展星辰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掌上的綠光,按在了他的傷之上。
吉雲草搖頭晃腦,在被白緲緲戳了好幾下之後,才不情不願的吐出了綠色光芒。
光芒照耀之處,傷便開始緩慢癒合。
真的可以呀!
白緲緲欣喜的抬頭看了展星辰一眼。
展星辰也低頭回視於她,漆黑的瞳孔之中,只倒影著小姑娘漂亮精緻、又專注萬分的容顏。
如此認真,看來,她真的是很……愛他呀。
展星辰的蒼白唇角,抑制不住的便勾了來。
可好景不長,展星辰的唇角還來不及與陽肩並肩,小小的吉雲草便懶洋洋的蜷縮來。任憑白緲緲再怎麼戳它,都不肯再吐出一絲綠光來了。
白緲緲還要嘗試,卻又被展星辰阻止了:
“此吉雲草便是你的靈載體。如今它累了,也便是你的靈耗費過多的表。不要勉強,你且先休息一下,用心體會方才之感受,融會貫通。至於我的傷,沒有關係,不急在一時。”
白緲緲乖巧地點了點頭,心道:
小哥哥實在是溫柔了,又長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真真是令人無法抗拒啊。怎麼辦?怎麼辦?越來越愛了,有木有?!
“轟!”
一股熱氣快速上湧,展星辰的俊臉一下子變的通紅。
白緲緲這下看清楚了,遲疑道:“展星辰,你的臉?”
“呼啦啦——”
可在這時,一條碧綠粗大的綠色藤蔓,猛地從白緲緲的掌心處衝了出來。
“嗯?!”
此藤蔓來的突,白緲緲全沒有防備,被其拉拽著手,朝著展星辰撲了過去。
展星辰倒是動作迅速,一抬手便捏著她的後脖頸,將她整個兒拎了來。
同時,又將手一揮,一片寒冰不知從何而來,一下子擋住了藤蔓,不至於讓其將床榻鑽出一個大窟窿來。
白緲緲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剛還蔫噠噠的吉雲草,居突變成了蛇一般的粗壯藤蔓,在這房間裡暴躁的滿地遊走,見東西打。
“砰砰砰!啪啪啪!”
若不是展星辰見狀,迅速凝結出來的防禦結界,只怕藤蔓一下子會將這個房間戳得千瘡百孔。而後,又直接衝到法舟甲板上去了。
白緲緲哆嗦道:“怎、怎麼回事啊?!”
這綠色藤蔓她認識,是在她識海之中,盤踞纏繞破碗的一簇。
它、它、它怎麼突跑出來了?!
展星辰眼眸微眯:“這是洞冥草!洞冥草攻擊性極強,快將它收回去。”
“洞、洞冥草?!收回去?”
簇碧綠藤蔓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生長,暴躁的豬突猛進。
勢頭之快、之猛,若不是有展星辰揮出的結界阻攔,只怕整個客房都要被它拆掉了。
“怎麼收?!”
展星辰:“……”
展星辰拎著白緲緲在碧綠藤蔓之中翻轉騰挪,中快速道:
“種火之山,日月所不照……有明莖草,夜如金燈,折枝為炬,可照見鬼物之形……此洞冥草也是天極神草,不但戰強悍,還會噴火……”
話音還未落,只聽“滋滋”之聲響,只見綠色藤蔓倏變得金光閃閃,似乎是在蓄,眼看著真的要噴出火焰來了。
白緲緲吞嚥了一下水,心中暗自懺悔。
人家是菜雞,卻不想小丑原是我自己!
展星辰抬手便要揮出冰凌,卻又猶豫了。
無是洞冥草,還是吉雲草,皆都是白緲緲的本命靈載體,與之息息關。
在菩提大陸之中,修士皆有本命靈載體。
展星辰為冰、雷雙異靈根,靈載體則是雷光與冰凌。二者皆是攻擊性、戰鬥極為強悍之物。
而白緲緲為木靈根單靈根,靈載體則是洞冥草與吉雲草。攻守兼備,且有強大的治癒。
放眼整個天下,像白緲緲這般也是少之又少,當屬獨一無二。
若是此時由外將洞冥草制服,只怕會對白緲緲自身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所以,展星辰只行阻攔之事,並不強行攻擊。
眼見著洞冥草便要噴出火焰來,展星辰將手一揮,房間內的溫度驟下降。一層冰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籠罩在了整個房間裡,簡直可以是哈氣成冰。
“噗~~”
洞冥草快被凍僵了,憋了半天,最後,只噴出了一小簇黑色的灰燼。
而後,像放屁一般,偃旗息鼓了。
展星辰見機,快速道:
“心之所至,心隨我動,物我忘,渾天成……此是你逆仙門白家的控制靈植的心法——《逆天》。趁此時洞冥草虛弱,快快將其收回去,馴服。”
修真這麼唯心主義嗎?!
“好~~”
白緲緲凍得牙齒打顫,卻也半點不敢懈怠,趕緊跟著展星辰默唸心法。
也奇怪,當白緲緲在心裡默唸了幾遍之後,暴躁的洞冥草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似是被安撫了一般。
展星辰星眸微眯,扶著白緲緲在房間中央站定。
白緲緲將心法念得□□,渾忘我,並在百忙之中深情呼喚:你快回來~~
洞冥草的確是回來了。
只可惜,並沒有進入她的掌心之中,而是如潮水一般翻湧而來,一下子將她與展星辰都纏在了一。
“砰!”
白緲緲的後腦勺撞在了展星辰的胸上。
展星辰蹙了蹙眉,到底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又快速的捏了個手訣,試圖讓洞冥草鬆開。
可這洞冥草顯對方才被展星辰凍住之事,感到十分的不爽。
“窸窸窣窣……”
綠色藤蔓纏住二人的腰,越收越緊,彷彿要將白緲緲整個兒都擠進到展星辰的懷中去一般。
嬌小的個子,只到他的肩頭。纖細瘦弱的骨骼,似乎他稍一用,會被捏碎。
可又是樣輕輕軟軟、氣息甜甜,讓人忍不住便想要好生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展星辰略一遲疑,又有條洞冥草迅速纏來,分別纏住他的手腕,用往前一拉扯。條修長有的手臂,繞過白緲緲的胸前,直接被拉了一個交叉。
“吭嘰!”
差點沒把白緲緲的心肝脾肺腎都給擠出來。
白緲緲都快要窒息了,下意識便要掙扎。
展星辰沙啞的聲音,卻倏在她的頭頂響:“別動!”
這與往日懨懨的語氣完全不同,顯得分外的咬牙切齒。
白緲緲趕緊一動不動。可擠得實在難受,又急出了一腦門子的熱汗:
“展星辰,在該怎麼辦啊?”
手臂觸及的滿是柔軟溫暖,展星辰眉心突突跳動,深吸了好幾氣,才一字一頓道:
“別心急,慢慢來。平心靜氣、控制住它,方能為你所用。”
聽到這話,白緲緲也大抵猜出了,還是她的魂魄與小殼子並不融合的關係,才會讓洞冥草如此的暴躁、不聽話。
她真要被自己的靈載體給勒死,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也真的要永遠被釘在羞辱住上,垂青史了!
白緲緲又如何會甘心,自是發了狠的默唸、運轉心法。
今日,不是你死,是我亡!
拼了!
至此全神貫注、心無雜念。
鼻息間聞到的是道猶如雪松一般,凌冽冰冷的氣息。
“心之所至,心隨我動,物我忘,渾天成……”
《逆天》配合《常青》,本心法輔成,渾一體,白緲緲用心體會,忽而進入到了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之中。
一道清冽純淨的靈氣不知從何而來,緩緩縈繞在白緲緲的周圍。
絕色少女雙眼緊閉,墨黑長髮無風自動,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一圈聖潔柔和的光暈之中。
展星辰站在她的身後,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這般純潔與好,似在他汙穢陰森的暗夜裡,生生撕開了一道子,照射進來了一片皎潔的月光……
白緲緲渾忘我,掌心之中,吉雲草與洞冥草交替出。
最終,她咬緊了牙關,一聲輕喝:
“回來!”
船艙房間內胡亂飛舞的洞冥草,都化作了點點綠色光芒,倏回到了白緲緲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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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收服了!
展星辰沒了洞冥草的束縛,便要把摟住白緲緲的雙手收回來。
這時,他突又見綠色光芒,再次從白緲緲的體內翻湧了出來。
猶如波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以白緲緲為中心,不斷的向外擴散出去。
在接觸綠光的瞬間,展星辰虎處的圈小小的牙印,瞬間消失不見了。
身上的大小新舊傷也盡數痊癒,連處還未治癒、極深的鮮紅傷,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柔和卻又強韌的治癒之,不斷襲來衝擊淨化著其上的汙穢,又不斷催生出新的皮肉。
一刻不停糾纏的疼痛一旦消失,整個人瞬間便是一輕,好似一下子脫離出了無邊的痛苦枷鎖。
而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早在靠近她的刻,消失不見了。
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舒適感受,簡直好到要讓人尖叫。
展星辰眼眸緊縮,俊蒼白的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其實,在他傷處不斷縈繞的黑氣,是這天地之間的怨氣。
在鬼王魔窟中,展星辰將殭屍新娘身上的所有怨氣,都吸收到了自己的體內,凝結到了處。
而其中不斷散發出來的紅光,則是剛才,他自己劃破胸膛,生生將汙濁的蛛王內丹納入其中造成的。
蛛王內丹乃是世上至陰至邪之物,又豈能落入他人之手?
只有割開胸,納入其中,才是最好的淨化之法。
至於要忍受的無邊痛楚,他也早已麻木了。
除妖門展氏一族,自出生,便肩負著斬妖除魔的重任。
也如藍佳和所言,展家人體質特殊,有淨化一切邪祟的能。
但沒有人知道,這每一次淨化,都是需要展家人以自身肉.體作為載體,以生命作為代價。
他自小體質虛弱,承受不了多的怨氣。
每一次行事,都可以是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小時候他不懂,為何他沒有父母,為何他夜夜無法安眠,為何他要承受如此痛苦。但是,爺爺,這是他的使命,這是除妖門展氏一族存在的意義。
如此的天長日久,展星辰漸漸長大,疼痛已經到了麻木。
他習慣了。
沒有人會問他疼不疼,是不是沒有睡好,要不要吃顆糖來甜一甜。
直到面前的小姑娘出,他才發,原來,所有的疼痛與嘈雜,都可以盡數消除。
原來,平靜的活著,是這般的感受……
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
展星辰緩緩低下頭去,便只見到白緲緲毛茸茸的漆黑發頂,心裡更是不斷的叫囂著一個聲音:
“留下她!留下她!”
不顧一切的留下她,將她桎梏在自己的身邊!讓她只對自己一個人好!
猩紅舌尖緩緩舔過唇角,展星辰黑眸沉沉。
即使沒有了洞冥草的拉扯,他還是緊緊擁住身前的小姑娘,始終不肯放開……
“唔……”
也不知過了多久,綠色光芒漸漸散去,白緲緲卻是一個踉蹌,跌進了他的懷中。
展星辰將她半抱了來,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白緲緲卻是雙眼緊閉,身體軟的連坐都做不住。
很顯,她還沒有完全從入定中醒來,也還沒有完全控制靈的外放。
展星辰遲疑了一下,將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上,又一掀衣襬,坐到她的身後。用手臂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做她的支撐。
可能是這房間本來遍佈冰殼,溫度極低。又加上靈一下子外洩多,白緲緲覺得全身冷颼颼的,一股寒意從丹田處竄了出來,又流轉到了全身。
“好、好冷啊……”
潔白整齊的小牙齒開始打架,白緲緲忍不住想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展星辰見狀,便知是靈耗費過多造成的。
若不能讓她及時收住靈,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展星辰遂抬手來,給白緲緲輸送一點靈。
可已經被寒冷凍壞了腦子的白緲緲,只感受到一股熱源從背後襲來,突轉過身來,用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展星辰眼眸緊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要將她拉拽下來。
可是,手掌下的手臂纖細欲折,只怕他再多加一點氣,便要斷了。
又驟想了先前她手腕上,被他捏出來的鮮紅指痕,展星辰的動作一滯。
也便是這一猶豫,讓懷裡的人更是變本加厲,不但是手,連腳都纏了上來。
展星辰舉著雙手,整個人都僵住了。
經過先前的一陣混亂,他薄薄的內衫凌亂,此時都被拉扯了開來。已經被治好了七七八八的胸,其上皮膚光潔細膩,還散發著清新好聞的草木氣息。
這味道對於白緲緲來,簡直比鴉.片還要令人上癮。
她是像只小狗勾一般,在展星辰的脖頸處拱來拱去,深吸了好幾。緊接著,又哆哆嗦嗦的往下,一個勁的往他的懷裡鑽去。
處顯更熱乎一些。
展星辰呼吸急促,目視前方,一動也不敢動。
於是,小小軟軟的一團,更是肆無忌憚。
細嫩嬌嫩的臉頰,直接貼上了他的胸,無遮無攔。
展星辰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吐出的淺淡香甜的氣息。
雞皮疙瘩瞬間爬了來,展星辰的眉心都在突突跳動著,忍不住磕磕絆絆道:
“你、你、你放鬆一些,努控制住自己……”
“唔……”白緲緲卻根本控制不住記幾,胡亂的搖頭。
毛茸茸的頭髮,戳的癢癢的。
簡直都要搔到他的心裡去了。
展星辰甚至都感覺到,一片柔軟水潤的唇幾次擦過了他的皮膚。
“別、別動!”
展星辰用閉了閉眼,深深吸氣道:
“你別亂動!別亂動!我來,讓我來幫你……”
“《常青》心法最是適合木靈根修士修煉,此心法可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從而產生滋養萬物的靈。此靈與木靈根合,便能產生強大的治癒。”
展星辰著,修長指尖凝結了一點銀白光芒,輕輕地點在了白緲緲的眉心。
“張弛有度,收放自如。放者流為猖狂,收者入於枯寂。唯善操身心者,把柄在手,收放自如……”
低沉磁性的聲音,與清冷的冰靈同時襲來,仿若醍醐灌頂,一下子讓陷入混亂的白緲緲恢復了一點清明。
纏緊的手腳漸漸放鬆,白緲緲端坐於前,五心向天,呼吸吐納。
展星辰見狀,不由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可還未松一氣,眉心卻又緊蹙了來:
在她的體內,還積聚著毒.素。
陰寒森冷,邪氣四溢,似乎是妖邪之毒。
按照白緲緲先前所言,她乃是被人灌了毒.藥才會被賣到鬼王魔窟裡來。如今看來,這毒非比尋常,連他一時刻也無法識別。且毒.素積聚深厚,遠非一日之功。
在逆仙門中,顯還隱藏著對白緲緲極為不利之人。
人會� �誰?
展星辰垂眸索,又將手輕輕一揮。
封鎖整個房間的冰殼迅速褪去,冰冷的溫度漸漸恢復。
而原本暗沉沉的天空,也驟放晴。
遮天蔽日的烏雲散去,露出皎皎明月,與閃爍的星辰。
淺淡柔和的月光,透過船艙頂上的氣窗照射下來,照在白緲緲的身上,似給她渡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
四周的靈氣驟大盛,縈繞在白緲緲的周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白緲緲雙眼緊閉,凝神靜氣。
隨著每一次吐納,識海中的混亂漸漸開始平息下來。而在她身上不斷外放傾瀉的靈,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收回到了體內。
修真者一旦入定,便瞬息萬變,白緲緲只覺得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亦或是滄海變桑田。
五感清明,通體舒暢。
她的神識也一下子擴散到好遠好遠。
白緲緲只覺得自己仿若落入到了一片銀河之中,無數的星星圍繞在她的周圍,朝著她眨巴著眼睛,喃喃低語,悄悄的告訴她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白緲緲側耳傾聽,這是星語的聲音。
“砰砰砰……”
許久,白緲緲終於收回神識,睜開眼睛,便見展星辰端坐在她的面前。一根修長的手指頭點在她的眉心處,還在盡心盡的為她輸送靈。
見她醒來,展星辰緩緩的放下手,低聲問道:“感覺如何?”
白緲緲攤開白皙手掌,吉雲草蔫頭蔫腦、喪氣扒拉的出在了她的掌心。
這次也不用白緲緲用手指頭戳它。
輕輕一晃,吉雲草便吐出了柔和又充滿了生命的光芒,照亮了白緲緲絕精緻的容顏。
展星辰點頭道:“不錯。”
白緲緲“嘿嘿”一笑,將手一握,再次攤開。
這次吉雲草消除,出的則是怒氣衝衝,似乎隨時準備著胡作非為、恣意生事的洞冥草。
白緲緲眼眸一眯,軟萌萌的氣質瞬間變得凌冽。
與此同時,洞冥草迅速出擊。
“砰!”直接將處傾塌的軟榻,砸出了一個深坑。
軟榻吱嘎做聲,終於轟倒塌。
看破碎支離的樣子,似乎還在控訴:又來?!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白緲緲吐了吐舌頭,趕緊把洞冥草收了回來。
如此這般,她總算是可以精準控制自身靈,融會貫通,得心應手了。而且,洞冥草威無窮,非一般人可以傷她。
展星辰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簡直比他自己突破還要緊張。
他還剛放下手臂,卻又被白緲緲輕輕拉住了衣角。
展星辰:“……怎麼了?”
白緲緲捧著綠光,眼巴巴道:“展星辰,你的傷?”
展星辰一愣,而後,心根本控制不住的怦怦亂跳來。
她、她、她剛剛才好來,第一時間想到的居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傷?!
她是不是真的……愛慘了我?!
熱氣翻湧,展星辰簡直都快要面紅耳赤來。
“你、你的能很強。”展星辰悄悄的將自己已經收拾整齊的衣襟,又拉開了一點,低聲道,“我身上的傷都已經被你治好。”
“真的?!”
“真的。”
白緲緲凝視了他片刻,快速道:
“若是都好了,你的臉怎麼會麼紅啊?!不對,你是不是發燒了啊!俗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要親眼見過,才能放心。”
她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拉了展星辰的手。
先前處虎被她咬了一,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如今,再一看,的確消失不見了。
白緲緲還是不放心,又快手快腳的拉開展星辰鬆散的衣衫前襟。
這時,她驚喜的發,他身上原先些舊傷疤,都全都消失不見了。露出來的皮膚光潔如新、膚如凝脂。
其上還佈滿了紅暈,不止是臉,連脖子、胸都紅了一大片。
這倒是讓他蒼白無血的皮膚,看來多了幾分生機與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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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下方,道極深的傷雖還未痊癒,但也可是結痂。其上縈繞的黑氣,與若隱若的危險紅光,都消失不見了。
真的好了呀!白緲緲松了氣。
這一放鬆,她倒是更加注意展星辰這好結實的肉.體來。
這、這、這可真好看啊!
白緲緲悄悄的吞嚥了一下水,鼻腔裡也熱乎乎的,好似隨時要流一流鼻血以示尊敬。
“看好了嗎?”展星辰咬牙道。
“好了好了。嘿嘿嘿……”
白緲緲忙替他拉好衣衫,又後退了一步,盤腿坐好,端的是端方嚴肅、貴冷豔。
展星辰瞥了她一眼,按了按突突跳動的眉心,低下頭,快速整理衣衫,又低聲道:
“這世上木靈根修士雖多,但有治癒之者,卻是寥寥無幾。你的能遠超一般木靈根修士,更勝普通醫仙百倍。楚人無罪,懷璧其罪,須知人心叵測。與他人處切不可隨意展此能……”
他頓了頓,又道:“更不可隨意看他人的身體……咳!傷!”
展星辰的鄭重,白緲緲卻不甚在意,小聲嘟囔道:
“我才不會去看其他亂七八糟的人呢。還不是……你與其他人不一樣。”
展星辰聞言,在系衣帶的手輕輕一顫,不由重複道:
“我與其他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