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一個什麼字好呢？
李修遠轉動著手中的毛筆，低眉沉思。
有了。
那便寫一個凡字吧。
如此想到，李修遠便開始落筆。
當手中毛筆落在紙上的那一刻，便有一種蒼涼的氣場悄然綻放。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感？
嘆人生悲涼，憤天道不公？
不對，應是不甘人生悽苦，揭竿而起，破碎天道！
筆動，飄若浮雲，矯若遊龍。
僅僅是一筆，就已經將大勢之意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旁的白書元以及蘇青稞看見此情此景，瞳孔猛然驟縮了一下。
“白師，這是...以字化勢？”
白書元雙目凝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此子恐怕不簡單，但是要是想憑這個，斷不可能超過我的。”
字道，分為六重境界，分別是：以筆化形，以形化字，以字化勢，以勢通玄，化玄為仙，破仙入聖
白書元的境界，為以勢通玄。
蘇青稞緊閉著嘴，盯著李修遠手中筆紙。
“你們可聽說過一個詞。”
李修遠提筆寫字，一邊問道。
白書元的聲音響起：“何詞？”
“以凡通聖。”
李修遠說完，紙上的字便顯露出來。
“凡。”
但是這個凡字，並不完整，少了中間一個點。
與白書元之前寫的“聖”字截然相反。
一個是大道盡頭，仙途之巔。
另一個，則是萬物之始，仙途起源。
白書元看著那個缺了點的“凡”字，面露沉思之色，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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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理解是吧？”
“看好。”
“萬物起始，是為凡者，字道源頭，是為一點。”
說完，李修遠右手再動，筆鋒如劍，勢如破竹，驚若雷震。
如劃破黑暗的光芒一般，點在白紙上。
“好了。”
李修遠看著自己寫下的凡字，覺得比之前寫的任何一個字都要好的很多。
不由喜上心頭。
剛才說的那堆屁話，都只不過是他在一堆修仙小說上看見的而已。
只有這字，才是貨真價實的真本事。
只是，這字，在李修遠眼裡，雖然只是簡單的由墨構成的字而已。
殊不知，在一眾文人眼裡，又是何等盛況。
“譁！”
一道金色聖光猛然自穹頂降臨，穿透過水墨閣的樓頂，徑直打在李修遠寫下的“凡”字上。
金光籠罩之處，似乎有無數金色蓮花誕生，花開，緩緩流淌轉動。
有大道梵音隱隱響起，伴隨著這些金蓮此起彼伏。
“這是！”
“功德金光！”
“非參悟大道者不可引動！”
白書元顫抖著驚呼，接著，那功德金光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直接將整棟水墨閣都罩在了裡面。
一副畫面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人。
一個凡人，無意間得到了大能傳承，違背命運，破碎天道，絕頂登仙。
整個畫面流轉，彰顯出凡人的悲慘身世，絕望無力。
更彰顯出了不甘被命運玩弄的誓死不屈之精神。
天道之下，誰人不是凡者？
我輩修士，定檔斬破命運，逆天而行，成就不凡！
這才是“凡”真正的意義。
“我悟了！”
“我也悟了！”
接二連三的聲音不斷響起，無數文人皆是高呼出“我悟了。”
白書元睜眼之時，再看向李修遠時，直接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李修遠早已見怪不怪，知道這是自己這個逼又裝對了一回。
“晚輩白書元，拜見字仙！”
“什麼！他是字仙！”
周圍文人驚呼，隨後立刻反應過來，如同連鎖反應一樣，都跪在了地上，拜道：“晚輩，拜見字仙！”
蘇青稞也隨之而跪，道：“晚輩蘇青稞，拜見字仙。”
李修遠輕輕將筆放下，眼中無悲無喜，開口道：“白書元，你可有所悟？”
白書元連連點頭道：“回字仙的話，晚輩悟到，我輩修士，雖生來為凡者，但斷不可屈服於命運，不可臣服於大勢，然應拼死逆行，方可領悟大道，踏入仙途！”
經過白書元這麼一解釋，那些本來悟性不高，但是心中也有所感的文人，此刻也覺得通透無比。
白書元一個“聖”字，讓蘇青稞頓悟，當場突破。
雖然李修遠卻以一字之力，讓在場所有人悟道。
儘管沒有人突破，但是悟道之後，可讓修士心魔難侵。
心魔，是每個修士的夢魘。
李修遠一個“凡”字，幾乎滅除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魔。
不可臣服於大勢，屈服於命運。
心魔，亦可碎之。
今日過後，在座的所有文人，都應該向李修遠稱一聲“李師”。
“好，好，好。”
“本尊很高興。”
李修遠連上掛著欣慰的笑容，朗聲道：“看見你們，本尊欣慰無比，知道這世道中，字道並沒有落寞。”
“你們還需持之以恆，竭盡全力，字道一途的巔峰大門，還等待你們開啟。”
李修遠說完，白書元突然道：“晚輩斗膽，敢問字仙名諱。”
李修遠搖頭道：“本尊在這紅塵歷練了數十萬年，早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
害，哪裡會有人忘記自己的名字。
李修遠這麼說，一是為了裝逼。
二是為了防止暴露身份，被人找上門來，露餡的風險可就直接上升了數倍。
“數十萬年...”
白書元沉吟道，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驚到：“字仙...不對，字聖，可是曾經的文聖？”
“文聖？”
李修遠心中疑惑，這又是哪個大佬？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李修遠反應卻很快，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下，道：“非也，但是本尊曾經在萬閣書域曾見過他一面。”
“萬閣書域！”
白書元抓住了李修遠話中的重點，聽這名字，似乎是仙界中的某個文雅之域？
字仙果然是仙界之人！
“字仙，不知萬閣書域，是何地方？”
李修遠擺了擺手道：“不可多言，你只需要知道那是字道最繁榮之地即可。”
白書元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有些誠惶誠恐，連忙道：“字仙恕罪！”
“無妨。”
“白書元，你很好，但你若作為這碧雲城內的字道宗師，還不夠好。”
白書元苦笑道：“有字仙在，晚輩何德何能自稱宗師？”
“本尊將這字贈予你，希望你好好參悟之後，有所成就。”
“屆時，我想看到在你的帶領下，碧雲城內字道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