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我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對吧。”
紫易抬頭，低聲說道。
沉默許久，一直古靈精怪的紫靈面上露出一絲苦澀。
“如果他死在那裡，你，或許有一天，會難過。”
會難過嗎？
紫易站起身，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總覺得自己該做什麼事情。
“靈兒，如果，我們，你會控制我嗎？”
與紫靈重歸一體，那丟失的記憶就會歸來。
但紫靈的魔意，也會侵蝕神魂。
這其中選擇，艱難。
“我不知道。”紫靈搖搖頭，垂下眼瞼：“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自己選擇吧……”
自己選擇。
紫易面上露出一絲笑意，看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紫靈。
“靈兒，你想做人嗎？”
做人？
是啊，自己雖然有了人的身軀，其實，還不算是真正的人。
如小天師他們一樣，有喜有仇，和那些凡人一般，有情有愛。
“嗡——”
一聲輕響，紫靈的身軀變得虛幻起來，然後化為一道青煙，緩緩罩在紫易身上。
紫易原本閉著的雙目陡然睜開，一片血紅！
“呼——”
她身周十丈靈氣化為氣旋，向她聚攏過來。
更多的靈氣從遠處匯聚，將這片天空染成墨藍。
“師兄……”
紫易口中低語，面上露出輕柔的笑意：“我差點，錯過了師兄……”
她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周圍的青石“吱吱”震響，然後化為碎末。
武聖二重。
武聖三重。
武聖四重。
直到武聖四重巔峰，此界能承受的極限，她的修為方才穩固下來。
抬手一招，長劍入手。
劍光化為三丈流光，繞著她身周飛旋。
“靈兒……”
這是紫靈喜歡修的劍術。
“紫易，你問我，想不想做人，我想。”
紫靈的聲音在紫易腦海響起。
“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這個機會，哪怕你將身軀讓給我，那也不是我，我，終究只是一道魔意……”
“從小天師將我化生成人開始，這些時日，我過得很開心。”
“我喜歡給你們做飯，聽你們說修行的事情，喜歡看著他們斬妖除魔……”
“我喜歡，紫霄師兄看著你，那失神的恍惚……”
“我，才是你心底的那一絲執念啊……”
紫易雙目中的血紅退去，她臉上現出急切。
她能感覺到紫靈的虛弱與遙遠。
似乎，正在離她而去。
“有了我們共同的力量，你或許能活下去了吧？”
“等小天師回來，你問問他，我燒的菜，好吃嗎……”
……
“轟——”
前方，祭壇上的光門顫動，一道身影摔飛而出。
滿身傷可見骨的紫霄道人長笑著，再次挺身而上，向著光門衝過去。
“師兄。”
紫易輕喚一聲。
紫霄道人渾身一震，轉過身，緊緊盯著紫易的雙眼。
那目光清澈，一如一甲子之前。
“師妹，你，你記起我了？”
紫霄道人微微顫抖，低聲問道。
“記得，師兄說過，讓我等你回來。”
“我，等了一甲子，等的頭髮都白了……”
看著紫易那白髮如雪，紫霄雙目中閃現一絲痛楚。
“呵呵，師兄，你這一甲子，可沒多大進步啊。”忽然，紫易輕笑一聲，身形一個閃爍，已經落在那光門之前，抬手一揮。
“唰——”
一劍劈下，一道虎首人身的丈高身形被劈成兩段。
一劍斬武聖一重！
輕描淡寫揮出一劍，紫易面帶微笑，一步踏入光門。
紫霄道人微微楞神片刻，面上肌肉痛苦的抽搐。
他知道了。
紫易能有這般戰力，只有一個可能。
她重新入魔了。
那回首的一笑，根本像極了紫靈的樣子。
她記起自己，卻化身為魔。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啊——”
紫霄道人一聲狂吼，身上靈光化為實質，飛身衝入光門之中。
“轟！”
光門之中，紫易一人一劍，將身前那近十尊高大身影擋住。
“殺——”
紫霄一劍化為十丈劍光，橫空劈下。
紫霄劍光揮斥方遒，紫易的劍光輕柔飄逸。
兩道劍光互補，威力竟是陡增數倍！
“退——”
光門深處，一聲嘶吼，所有滿含妖氣的身影消失不見。
“師妹……”
紫霄看向紫易，低喚一聲。
“師兄莫要分心，這靈妖界強敵不會如此輕易敗退。”
紫易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漠，讓紫霄心頭一冷。
“吼——”
數十頭龐大的妖獸襲來，讓他們不得不專心應對。
有兩人合力，終是將這處通連靈妖界的門戶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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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之中，原本極速奔行的徐成與雷炎忽然頓住身形。
雷炎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低聲道：“我感知不到道君境存在，但前方，有起碼五位九重武聖阻道。”
徐成點頭，雙目中透著奇異靈光，看向前方，淡淡道：“兩位道君境，還真是看得起我。”
兩位道君！
雷炎渾身一顫。
哪怕他縱橫虛空數千年，也從不敢真與道君為敵。
整個百靈大域只有三位道君，這一下子兩位要與徐成為敵，如何是好？
“不是百靈大域的道君，是異族。”徐成身上的靈光化為金色，身形直直前衝過去。
他面上透著一絲笑意。
道君境與道君境是不同的。
他已經是天地初分的二重境，別說兩位一重境的道君，就是再來兩位，也不夠看。
何況，他可是集太一九霄傳承一體的最強天師啊！
“轟——”
徐成的身形已經落在百里之外。
“果然是條大魚，本君的靈石花的不冤。”
“那劍要歸本君！”
虛空中，兩道身形顯露。
一位如同普通人族一般，穿黑色鱗甲，手持一柄長刀，只是額頭有五芒星閃爍。
另一位，竟是生出四隻手來，身高三丈，滿面虯鬚。
那四隻手上，全是刀劍等兵器。
“要我的劍？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徐成冷哼一聲，抬手一道符籙飛出。
“嗡——”
這符籙瞬間化為千張、萬張，閃爍耀眼金光，極速飛旋，將那四隻手的邪魔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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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小的符道，也能困住本君？”
四手邪魔狂笑一聲，手掌中的兵器揮舞，將符籙擊成碎片。
“轟——”
徐成抬手一招，一道雷光降下，直直擊在那邪魔手掌中的長劍上。
雷光瞬間將這四手邪魔纏住，讓他齜牙咧嘴，直吸涼氣。
雷光誅邪最是有效。
“迦南盛，你是在看本君笑話嗎？”
四手邪魔狂呼一聲，面上顯出惱怒之色，瞪著不遠處的迦南異族道君。
雷法道門最強戰力，可不是說著玩的。
“呵呵，本以為永業明你有興趣與這難得一見的天師玩玩，既然不願意，那本君就出手了！”
另一邊的迦南異族道君輕笑一聲，抬起手，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