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夜路的人通常都會有一種擔憂,走著走著,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妖魔鬼怪什麼的。
雖然理性上認為這個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但本能上還是會擔心害怕。
這個時候如果能有一個人陪著走夜路,就會好很多。
似乎多了一個人,恐懼也會被分擔一部分,所以陪著一起走的人是越多越好。
人越多,恐懼越少,甚至還能鼓起勇氣在黑夜大聲說話,放聲歌唱。
一大爺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走夜路的人。
傳統上,都是養兒防老,讓不相干的人養老送終這種事,太少了。
一大爺雖然把養老的事,全都交給了秦淮茹,但他還是有些不安。
畢竟不是骨肉至親,他不能百分百保證秦淮茹,會像他對待聾老太太一樣對待他。
這個時代還沒流行養老院那套,把養老這種事交給別人,算得上是一種新概念。
人們對於新事物,總是有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的。
而一大爺選擇拉上更多的人,來陪他走這條夜路,分擔他的不安,讓更多的人一起來適應這種新的養老方式。
他盯上的第二個陪他走夜路的人,就是二大爺。
劉光天和劉光福走得很乾脆,就差把老爸家也搬空了,指望他們養老是不可能的。
劉家老大是老兩口放在蜜罐裡長大的,想著他應該靠得住吧,可現實“啪啪”地打了幾個耳光。
劉家老大逢年過節都見不著人的,說的話也是那麼決絕:父母不慈,兒女不孝,我不想我的兒子在將來,看到他爺爺滿世界地追著人打。
三個兒子都指望不上了,二大爺養老成了問題,他恰好是一大爺看好的人選。
現在二大爺家煤氣爐子沒有了,一時之間,吃飯成了問題,這是拿下二大爺的好時機。
晚上,二大爺從醫院回來了,二大媽卻沒有,她查出了腦血栓,需住院觀察。
一大爺知道了這個訊息,馬上來找秦淮茹商量拉二大爺入夥的事。
賈家一家人都在,他們聽了一大爺的想法,反應不一。
首先是秦淮茹,這次沒有傻柱給她託底,她也不敢隨便浪了,得精打細算。
二大爺是要面子的人,讓別人給他養老,他心裡可能過不去那個檻。
再說,想讓他把退休金全交出來也不容易,他的摳門是與三大爺有得一拼的,連兒子在家吃飯都得交生活費。
秦淮茹不得不考慮拉人入夥失敗的可能,那樣的話,前期投資都要打水漂了,那要浪費多少錢,這些錢留給自家人不香嗎。
她首先要為自己的兒女考慮好,才有閒心管別人的事。
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秦淮茹馬上從鐵桿粉變成了普通粉。
“一大爺,我想這個用不著吧,我看二大爺回來的時候,從外面買了飯菜,他有辦法吃飯的。”
一大爺明白了秦淮茹的意思,對她解釋道:“天天在外面吃也吃不起,想吃得起就吃不好。”
“我知道你的擔憂,老劉這個人的確有點固執,勸他的事交給我就行,你只要多做碗飯就好。”
一大爺堅持己見,秦淮茹也不好唱反調,畢竟他們一家都在靠著一大爺的退休金,棒梗還住著一大爺的房子。
二大爺的退休金也不少,如果能成功拉二大爺入夥,也是一件好事。
秦淮茹同意道:“好吧,我明天多做些飯菜送過去。”
秦淮茹一同意,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了。
棒梗對此事不怎麼關心,反正不管是做飯還是往外掏錢,都不用他操心。
小當和槐花是不怎麼情願的。
一大爺是真金白銀地掏了錢的,給他送飯洗衣服沒什麼。
給二大爺白幹活,她們就有點不樂意了。
但是有老媽在頭上鎮著,沒有她們反對的份,她們只需聽命令就成。
至於賈張氏,現在賈家的財政大權都被兒媳婦把控,只要不虧著她,她聽喝就行。
一大爺看事情成了,就要走人,他還要去跟二大爺說說這個事。
這時,賈張氏喊住了他:“我尋思著,傻柱不是開了飯店嗎,可不可以讓他晚上帶些菜回來,我們就做些主食,也方便不是?”
一大爺和秦淮茹聽了這主意,有些意動。
這可以省下不少錢,說不定還能拉何雨柱入夥。
之前沒考慮何雨柱,是因為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他們已經不對何雨柱抱有希望了,下意識地忽略了他。
現在賈張氏一提醒,他們覺得可以試一試,試一試又不費錢對吧。
一大爺覺得自己份量不夠,拉上了秦淮茹一起來見何雨柱。
何雨柱聽了一大爺的話,頭都搖成了撥浪鼓,“二大爺又不是沒錢,他退休金多著呢,吃飯肯定是不成問題的,用不著我操心。”
秦京茹堅定地支援他的意見:“二大爺不是有三兒子嗎,讓他們管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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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爺勸道:“柱子,也沒要你管,你不是開了飯店嗎,只要晚上帶些菜回來就成,院裡人應該互相幫助,你就不能伸把手?”
“一大爺,我覺得這事找閻解成也行,他也開了飯店。”
“以他那算計的勁,找他有用嗎!”
“其實我也會算計,找我也沒用。”
“柱子,你怎麼變成這樣?”
“變成哪樣?”
“算了,我懶得說你了。”
一大爺被何雨柱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了。
果然,就不該來找這個不痛快的,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傻柱了。
在旁邊一直打醬油的秦淮茹,感覺不能再低調下去了,再不說句話,自己就真成打醬油的了。
她對何雨柱勸道:“柱子,人不能老想著自己,二大爺這不是遇到困難了,需要幫助嗎,你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無動於衷?”
“能!”何雨柱秒回道。
你好耿直啊!
秦淮茹也想這麼說,但是說不出口,旁邊還有個一大爺呢。
何雨柱如此堅定地拒絕,是不想他們再抱有任何幻想。
帶了第一次菜,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要是不帶,就落不了好話了。
他要把這個苗頭,從一開始就掐滅。
兩人最終也沒能勸得動何雨柱,就沒再白費功夫了。
說了試一試,就只是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