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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九章:孤魂野鬼

“狩獵?還是這個說法比較貼切”閆三也頻頻點頭笑道。

一行人說說笑笑間,便來到那些野人所指的山坳處,他們神色逐漸變得肅殺起來,行動也變得隱蔽,一種狩獵天賦使得他們藉助於自然環境很好隱匿行跡。看到這些野人忽然間便消失了,老蕭頭和閆三對視一眼,似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絲希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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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們在追逐更高文明時,往往失去了最本色的能力,比如這種和自然融和的方式,便是我們所欠缺的”老蕭頭不有著感慨道。

“沒錯,若是我們的法術軍隊攻擊也能做到這種地步,那麼肯定會無敵的”閆三也是目露精光的思慮道。

“可惜我們回不到那種心境了,自然也無法像他們這樣戰鬥,這或許就是文明的代價吧”老蕭頭再次搖頭道。

就在二人交談間,那些野人已經完成了對山坡反攻,只見另外一幫野人的據點被佔領,其中一些野人還被他們綁起來扛在身上。

“他們這樣不會想把它做成食物吧?”看到這一幕,閆三不有著一個勁作嘔,尤其想起前幾日在部落中大口朵頤吃肉,便覺著噁心。

“不可能吧,他們有固定狩獵區,應該不至於吃同類這麼飢渴吧”老蕭頭嘴上如此說,但是心中卻在一個勁打鼓,暗忖,難不成老子真吃了人肉?幸好他們的擔憂,很快便被野人給打消了,原來擄走那些人是為了讓他們做奴隸,幫他們從事重體力勞作。

說道這,白冰研微微一頷首道:“這下該不會再擔心昨夜吃下去的東西了嗎?”。

閆三聞言,面露尷尬之色,雙手急忙遮住了面頰笑道:“我曾來都不懷疑他們的,這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嘻嘻,我和你說笑的,若不是那野人主動向我說明,我也懷疑他們那麼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白冰研自是不願意過分逼迫閆三,畢竟他也是老蕭頭最貼近的兄弟。

“嘿嘿”閆三聞言咧嘴笑了笑,他也知道這是白冰研主動為自己化解尷尬。

數日相處,使得閆三已經十分瞭解這個長相冷若冰霜的女子,發現在她冰山一般外表下,還有一顆十分溫婉的心。尤其是當她目光看向老蕭頭時,似乎都會帶起一波春水漣漪。

蕭黑山一臉愕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四周遍佈血紅色晶體,其中還有一些折射下來的虛幻影子,就像是幽靈般懸空在自己面前。蕭黑山此時也彷彿化身成一個影子飄忽在半空,他茫然四顧,心無所恃。想要尋回記憶,然而無論他想破腦袋也是一無所感。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是誰,卻無法想起自己為何在此。他身形飄忽著,宛如一隻孤魂野鬼般,難道我已經下到陰間了?蕭黑山不由心中一悲,無奈嘆息一聲。這裡的一幕幕,確實讓他聯想到陰間,也只有陰間才會如此詭異。

蕭黑山懸空著向前飄移,四周越來越多像他一樣的影子,彼此穿插著從他身旁過去。只是他們似乎都沒有臉頰,彷彿是無頭鬼一般。看到他們,蕭黑山不由得也摸了一下額角,幸好觸感還在,蕭黑山這才安心一下。他卻更加迷茫了,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什麼,該去向何地呢?

難道自己真要變成一隻孤魂野鬼,在這裡永遠漂泊下去?蕭黑山實在無法言喻內心那種孤寂感,以及失落感。只能繼續隨波逐流,現在他不是在自己飄,而是隨著那血泉,以及心在飄。無論去哪裡,都是一樣的,因為心之所在便是家,無心之所,何處不得。

漸漸地蕭黑山似乎已經麻木了,完全適用了自己這種孤魂野鬼般飄忽生活,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沒有追求,沒有目標,內心一片寧靜,就像是歷盡滄海桑田一般對一切東西都心死。他沒有興趣去觀察那些無頭鬼,以及四周逐漸複雜又逐漸縮小的血色晶體,現在他的神識幾乎陷入某種靜止狀態下,直到他瞳仁深處泛起一溢彩,他猛地挺起,一臉惘然的說:“重返師門,我要重返師門”。

蕭黑山也不知道是如何產生這個念頭的,只要誕生這個念頭之後,便彷彿根植於腦海中無法自拔。他並不知道自己師門是哪裡,可是他卻執念的握住這個念頭,似乎在這孤魂野鬼般生活方式下,突兀找到人生目標,他不再彷徨,不再猶豫,他奮力朝著蒼穹,朝著那些一切地方衝撞上去,他要衝破這血色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他還有執念未完成。

從這一刻起,那血色的世界內,少了一個孤魂野鬼,多了一個整日來狂躁想要衝破血精世界的人。他用盡無數方法想要衝破出去,可是最終都被那強大的血色屏障給阻撓下來。

蕭黑山思緒一凝,心中也在盤算著這一段時間衝擊血色結界得到經驗。看來他無法單憑本身的力量衝破這道結界,於是他便開始試圖尋找工具,首先被他盯上的便是血色結晶,只可惜以他的孤魂之力,根本無法移動這血晶,於是他開始琢磨那些無頭鬼。

只是那些鬼無形物質,根本無法用來當工具,不過他還是努力嘗試,再失敗了幾次之後,他終於有辦法困住幾個無頭鬼,他以血色霧氣圍攏成一個圈子,那麼無頭鬼便只能被他圈在一起。

該怎樣利用這些無頭鬼呢?蕭黑山心中鬱悶,他可以將其圈起來,卻也無法指揮他們去推動那血晶體。蕭黑山思緒良久,最終找到一個方法,他將血色霧氣修成一個通道,一個只有無頭鬼才可以穿透的通道,而通道另外一端便是血晶所在,他們想要出去,就必須要推動血晶,只要一層層的血霧通道修下去,那麼血晶便被一點點被抬高,直到可以頂破那個血界為之。這確實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工程,可是在蕭黑山一個孤魂野鬼看來,這似乎又是那麼簡單和有趣,畢竟這樣做一些事情,給他孤獨生活帶來了無盡充實感。

似乎這事情本身已經是改在改變他孤魂野鬼的生活狀態了。

於是蕭黑山便開始不停地修建各種血霧通道,它們就像是階梯一般層層堆砌,直到將血晶推到和天際相接時,蕭黑山才將最後一個通道敞開,接著幾萬無頭鬼蜂擁衝向血晶的無比震撼畫面,便在此時上演了。

那血晶被無頭鬼衝擊下,終於開始向血界發動了轟擊,一次,兩次,三次,一直持續了數百次之後,結界崩出一片血紅,接著雲霧似乎破碎,蒼穹一縷血色陽光落下,照著蕭黑山渾身暖洋洋的,他凝望著那美輪美奐的天際,略微有些失神。他實在記不起,之前自己的世界,是不是眼前這樣的。他現在根本無法分辨。他只是憑藉一種感知,遵從於內心的方向,繼續朝著那淼茫天際飄去。

來到這個更加廣袤清澈的世界,蕭黑山似乎找回了一些東西,尤其是看到那高嵩山脊,以及清澈河流,它們似乎就是自己回憶中的樣子,可是回憶卻已經模糊,他只能憑藉內心感知去判斷。

血泉外。

兩個幽靈護衛盯著血色內呈現出一幅幅畫面,其中一個幽靈感慨道:“沒想到新主子天賦如此之高,竟然這麼快就突破到了殺境心劫,只是似乎他內心桎梏很多,很難以衝突出來啊”。

另外一個幽靈也道:“真正的囚籠不再外,而在內,如果不是他自己無法突破心劫,誰也無法將其困鎖”。

透過二人黝黑目光,那血光再次浮現在蕭黑山臉頰之上,他似乎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究竟這裡是囚牢,還是自己的心境。只是短暫迷茫知乎,蕭黑山便不再去思考,他跨步朝著對面那座熟悉中山峰攀爬上去。那山峰高嵩入雲,很是雄偉,就像是一個筆直尖刃,對此蕭黑山無比熟悉,熟悉到幾乎可以輕而易舉便知道這山峰每一個位置和山道,難道這就是自己一直生存的世界嗎?可是蕭黑山內心卻又湧動著一絲悲涼之意。似乎他將預示到什麼不好事情發生似的。

蕭黑山攀爬到了山峰之上時,看到一座小村莊,裡面住滿了人,有年紀大的,也有小的,他們個個面露淳樸之色,紛紛朝著蕭黑山投來了親熱的目光,還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然而這些人皮膚卻是血紅血紅的,難道外面的人就是這樣,血紅的膚色?蕭黑山皺眉,陷入深深困惑。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身軀,那麼他們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一切困惑,似乎都像一個魔咒般困擾自己,蕭黑山最終沒有走進村子,而是繼續攀爬到更高處,盤膝在一株大樹下冥想。他要徹徹底底理順這一切,想清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那些人究竟是真,還是假。

此時和煦的風,還有那在蒼穹畫出剪影的鳥兒,以及山下潺潺溪水,都意味著這一切無比熟悉,無比真實。蕭黑山卻始終無法融入其內,難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就在蕭黑山彷徨無助時,他看到一隻帶著羽毛種子飄落在自己面前,恰好被兩塊岩石卡住,接著它便失去了自由。蕭黑山原本想要去幫助它,可是一想起自己所在極可能是幻景,便不再上前,而是繼續盤膝打坐冥想。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那杯卡在石縫中的種子也由於羽毛枯萎,落到那夾縫內,這一切蕭黑山只是冷眼看著。又是幾日過去,山上下起了雨,雨水穿透了蕭黑山的身軀,宛如一絲絲銀色念珠低落在地面。又彙集成溪水流進狹窄縫隙內,灌溉著那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沒錯那種子發芽了,雖然那狹窄縫隙中很乾燥,很不適合他生長,他還是頑強長了出來。直到它推開了那狹窄的縫隙,將更大片枝丫探入到蕭黑山身旁時,蕭黑山才彷彿看透一些東西,忽的抬頭盯著這血色蒼穹道,無論你是真是假,我都要像這顆種子一樣發芽,直到將你的世界衝破,那便是我自己的世界。

此時蕭黑山似乎找到某種力量,不再去思索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現在只要努力去做一個等待發芽的種子便行。於是他開始走進山村內,就像是他們中一員融入其內,每日都會去甜食那塊血石,並且還到左側的巖壁靈泉內浸泡,似乎這就是他們人生最重要兩件事情。之後他們便返回村落內,開始繼續那淳樸的生活。

蕭黑山也模仿著他們,甜食血石,浸泡靈泉,日復一日,逐漸地他似乎獲得新的身軀,和他們一樣的血紅身軀,還有他們一樣的湛藍色眼眸。

直到此時他蕭黑山彷彿是活了,彷彿擁有了真實的感知。不再是孤魂野鬼。

然而蕭黑山還是覺著自己似乎有些東西沒有找回,他並未像那些人一樣重複那樣人生,當他擁有了這血色身軀之後,便主動離開了山莊,來到最高一處山峰上,他再次朝著蒼穹衝撞上去。這一次他似乎衝破了一些血氣,只是卻又被反壓回來。

果然有結界。

和之前相比蕭黑山已經具備一些反擊力,可是卻依舊無法突破這蒼穹結界。於是他便返回村落內,試圖勸說那些村民和自己一起去衝擊血界。可是他們卻對此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還要將其捆綁起來,當做異端給燒了。

蕭黑山再經過一番搏鬥之後才跑出村子,但是他沒有放棄,他必須要利用這些血色村民,才可以對抗結界。於是他重新開始觀察這些村民,直到掌握了他們的生活規律,以及習慣之後,蕭黑山便將他們每日都要去甜食血石,以及一處靈泉掌控在自己手中,並且以此要挾他們幫助自己開啟血界。

那些樸實村民開始很憤怒,最後還是迫於死亡的威脅,他們還是答應了蕭黑山。

當數千血人站在山峰之上,齊齊衝向蒼穹的一幕展現時,蕭黑山又看到無比壯觀一幕。只見那血色衝擊波,就像是龍捲風一般衝破雲層直至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