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身衣服？”鳳無雙看了一眼自己渾身是汗的樣子，確實也無法見人，她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了房內。
鳳無雙剛剛避開，嘈雜聲就越來越近，楚天河引著一人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介紹道：“這裡是鳳姑娘的居所，鳳姑娘十五歲就是鬥靈，可是很有希望加入三大聖地的。”
“哦？”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鳳姑娘，可是那個煉製洗髓丹的鳳無雙？”
“不錯，就是她。”楚天河說道：“這會兒，鳳姑娘應該正在練武，我們要不然直接去下一處地方？”
“我對這傳奇般廢柴變天才的鳳無雙 很感興趣，如果可以，還煩請幫我引見一番。”風絕塵看向那綠樹掩映的院子，眼中閃過一道晦暗光芒。
鳳無雙，你到底是不是清語？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也好。”楚天河顯然不敢拒絕風絕塵，讓繡春進來通傳了一番，就帶人走了進來。
鳳無雙已經避入屋內，整個院子裡，就只有抱著小狐狸，一臉悠然自在的龍璽皇。
風絕塵瞥了一眼龍璽皇，就淡然移開了目光。不過是一個二級鬥者，沒有什麼需要多加注意的。
龍璽皇垂眸，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之前被風絕塵發現他妖族的身份，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如今他鎖住周身氣息，別說風絕塵了，就算三大聖地的聖主也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風絕塵此次，是為了鳳無雙而來？龍璽皇的目光不由幽深了起來。
“鳳無雙呢？她在何處。”風絕塵看了看四周，平靜地問道。
龍璽皇揚起天真的小臉，一臉不解地看著楚天河：“喂，你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這裡帶呀！”
阿貓阿狗……？
楚天河迅速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小皇，不要亂說話，這是來自明月聖地的風絕塵，風公子。”
“明月聖地？”龍璽皇的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你不會是被騙了吧？明月聖地裡面的那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竟然一點禮數都不通，直接闖入未婚女子的院中，甚至開口閉口要見人家。別說三大聖地的公子了，就連外頭的流氓也不一定能做出這種事情吧。”
龍璽皇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年齡，他一板一眼地說著，眼中又滿是不解，似乎是真的在感覺十分疑惑。
“小皇，你胡說什麼。”楚天河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風絕塵：“風公子還請不要同他計較。”
風絕塵看了一眼龍璽皇，這小孩嘴巴倒是利索，但他若要同一個小孩計較，難免有損名聲，便也只是淡然說道：“放心，些許冒犯我還不會放在心上。 我為鳳無雙而來，她若不出現，我便一直在這裡等著。”
龍璽皇眯了眯眼睛，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風絕塵的眼中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絲高高在上，他說話也並不是在諮詢意見，而只是通知一下這件事情。
在很久以前，從他接任龍尊開始，好像就沒有人再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風絕塵，果然很好。
“勞煩久等。”沒過多久，鳳無雙換了一身衣服，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她在裡頭已經聽見了動靜，知道風絕塵又陰魂不散地跟了過來，此刻面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情。
風絕塵看了她一眼，一絲客套沒有，直接說道：“你當著我的面煉一爐丹。”
又是這種命令式的口吻……鳳無雙已經吃透了風絕塵謫仙外表下冷漠自私的本性，因此，她只是嘲諷地彎了彎嘴角：“看樣子，我似乎無法拒絕。你要我煉製什麼丹藥？洗髓丹？”
風絕塵目光平靜：“洗髓丹的效果聽起來確實很神奇，但這一次，我要你煉製的丹藥，是清風丹。”
清風丹！鳳無雙的瞳孔猛然一縮。
清風丹的煉製自然沒有任何難點，關鍵是風絕塵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難道發現了什麼？
要知道鳳無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煉製洗髓丹的人，如果風絕塵只是對她的煉丹技巧感興趣，那麼毋庸置疑會選擇煉製洗髓丹。
可他提出的卻是清風丹。
清風丹作為一種十分普遍的一品丹藥，前世的葉清語就煉製過許多次，而且有好幾次風絕塵還在旁邊觀看。一個人的煉丹手法通常是不會發生改變的，風絕塵顯然想借觀看鳳無雙煉丹的機會來確認些什麼。
鳳無雙垂眸，他果然在懷疑些什麼！只是風絕塵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她意外之下開啟了九天離火鼎，甚至學了一套全新的煉丹手法。就算風絕塵對她前世的煉丹手法再熟悉，也不可能看出什麼來。
“有什麼問題嗎？”風絕塵問道。
“當然沒有，煉製清風丹可以洗髓丹簡單多了。”鳳無雙淡然一笑。
“好，那就麻煩楚公子準備一下材料了。”風絕塵轉頭看著楚天河。
楚天河趕忙應了下來，轉身去準備了。
沒多多久，煉製清風丹的材料已經準備好，鳳無雙拿著材料進入了煉丹房。
風絕塵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首先是萃取材料，鳳無雙一下子就用出了心火。
風絕塵的目光微微變了變，葉清語前世走的可是陣盤派，從未修煉過火系秘籍。
飛快地處理完材料，鳳無雙依照九天離火鼎中的煉丹手法，悠然自在地開始煉丹。
風絕塵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希望能夠找出些許和記憶中相似的東西。
可不管是哪一方面，鳳無雙所使用的煉丹手法，都和當年葉家的煉丹手法沒有一點關係！
從頭到尾，煉製這一爐清風丹花了一個半時辰，鳳無雙的動作一直輕鬆愜意，額頭上連一絲汗都沒有滴落。
最後完美地收了丹，鳳無雙搖了搖裝著丹藥的玉瓶：“完成了。”
“完成了嗎？”風絕塵看著那瓶清風丹，神情說不出的複雜，有些傷感，有些釋然，更多的卻是一片茫然。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鳳無雙是葉清語，還是希望她不是。
可如今鳳無雙當著他的面煉製了一爐清風丹，她的手法分明和葉清語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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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功法，不一樣的煉丹手法，鳳無雙和葉清語，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鳳無雙挑了挑眉。
風絕塵頹然點了點頭：“你請自便。”
鳳無雙淡定地離開，心中也松了一口氣。還好她學了新的煉丹手法，否則，這會兒她應該就已經露出馬腳來了。
“等等。”
鳳無雙走到門口，背後卻響起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
“何事？”鳳無雙不動神色。
“鳳姑娘，你實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風絕塵的聲音中似乎蘊含著一絲傷痛：“我曾經對她做了錯事，如果你是她，你可會原諒我？”
鳳無雙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可惜我不是她。”
說完，她就斷然離開。
只留下風絕塵的眼底閃過一絲怔忡，他苦笑了一聲：“是啊，可惜你不是她。”
葉清語已經死了，被他親手逼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沒有錯，可他的心卻抑制不住地疼痛，他甚至開始捕風捉影，認為這鳳無雙是葉清語的轉世。
只可惜，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她不是她。
葉清語再也不能活過來，他也永遠無法得回那個一心一意愛他的女子。
風絕塵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笑容苦澀萬分。
“風公子，你還好嗎？”楚天河有些膽戰心驚地問道。
“我沒事。”風絕塵搖了搖頭：“我在楚家的訊息，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楚天河趕忙應了下來。
風絕塵沒有再去找鳳無雙，只是隨意在楚家挑了一個院子住下，靜等一個月後的考核。
風絕塵不來打擾，鳳無雙自然樂得如此。接下來的幾天，她在龍璽皇的指點下努力挖掘著肉身的力量，實力每天都處在突飛猛進中。這一會兒，鳳無雙也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些可怕了，估計加入三大聖地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皇宮的一座豪華宮殿中，趙含柳跪在地上，兩眼含淚地看著玲瓏仙子。
“仙子，含柳一生沒有求過你什麼，可趙家就這麼滅了，奴婢實在不甘心。”
玲瓏仙子姿態優雅地翻著一本書，問聽此言，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三大聖地從不介入皇權之爭，我不可能替你對付楚家。”
趙含柳咬了咬牙：“楚家牽扯太大，奴婢自然不會為難仙子。可我這幾天已經打探清楚了，原本楚家根本不是趙家的對手，都是一個叫做鳳無雙的賤人拿出了什麼洗髓丹，這才有了趙家的滅門之禍。奴婢，奴婢現在只想對付鳳無雙。”
玲瓏仙子用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聲音微微上揚：“洗髓丹？”
“不錯，聽說這種丹藥鬥靈以下服用都有效果，能夠提高人的資質。”趙含柳趕忙說道。
玲瓏仙子目光沉吟：“倒是有些意思。”
三大聖地網羅天下煉丹師，可這種丹藥，三大聖地也是聞所未聞。
“仙子，那鳳無雙不過是小小鬥靈，根本不配擁有洗髓丹這樣的東西。以仙子的身份，只要隨便開個口，恐怕鳳無雙都要屁顛屁顛地將東西送上來。”趙含柳咬牙說道。
“哦，所以你這是在替本仙子著想了？”玲瓏仙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趙含柳深深地低下了頭：“奴婢自然也有私心，沒了洗髓丹，鳳無雙就沒了價值，楚家就不會再保護她。奴婢也能出手去對付她。”
在天星聖地的這十幾年，趙含柳得了玲瓏仙子的青眼，也被賜下了一些丹藥，如今也已經是一個鬥靈。而且她不是簡單的鬥靈，她系統地學習過天星聖地的一些秘籍，尋常鬥靈絕不是她的對手。
“洗髓丹的丹方，本仙子要了，但鳳無雙，你要自己對付。”玲瓏仙子平靜地說道。
“謝謝仙子。”趙含柳頓時喜形於色，不停地磕起了頭。
玲瓏仙子只是淡然點了點頭，繼續翻閱起了書本。一個小小的鳳無雙而已，玲瓏仙子可沒想過自己的行動會遇到什麼阻礙。